夜间,雾气在月色下逐渐朦胧了整片山脉,远处的小路若隐若现,为整片山脉增添了一份独有的神秘感,远处的蝉鸣好像是在遮掩着什么,一片片响起,听起来孤立却又零寂,不禁让人连打了几个寒颤。
天地间,仿佛一切都陷入了平静,怒争的蝉鸣声成了唯一的音律,平和而又安详。
忽然,一阵急风带起,一道黑影自草尖掠过,不时在林间跳跃,因为速度快,不一会儿,便只能在雾气的朦胧中依稀辨认奔向远方的瘦弱身影。
自黑影过去好长一段时间之后,后方的林中零零落落开始出现好几拨队伍。细看之下,这些人统一服饰,匆匆碌碌地搜寻着什么。
不得不说,这些人动作麻利迅速,仅仅半刻钟的时间,就将所有有用的信息搜集完毕,呈报给了队伍中的统领之人。
“追”
一字落下,半空中几道人影向前跃去,留下的人群也是坚定了方向,迈着步子向前方追去,这个方向,正是刚才那道黑影跑过的方向。
黑影向前方飞奔着,好像是丝毫没顾忌后方追来的众人。林间微风拂过,吹落黑影身上的衣袍,露出了一脸的清秀与稚嫩,显然是一名年纪不过十三四的少年。
少年名叫牧君城,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逃跑了,但是这也是他期待的最后一次逃跑。因为他希望的是,今夜过去之后,他将离开这个从小长大的牧家。
牧君城一头银发在夜空薄雾中也是极为的显眼。
立即停下身影,捡起落在草地上的衣袍,顺手披在身上,系紧领口,将一头的银发尽数遮去。
动作连贯奚落,便是再度暴走奔去,不一会儿,身后破风声逐渐清晰,显然,刚才的动作,使得后方的追逐者拉近了与他距离。
随着后方气息越来越强烈,牧君城咬了咬牙,愤愤地说道:“该死的,怎么还就追个没完了。”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迟早被追上!这般想着,眼神一坚定,仿佛是做了什么决定,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简,将之捏碎,同时,牧君城稚嫩的小脸上一抽,看起来是极为的不舍。
玉简捏碎同时,他的身边出现一道与他一模一样的身影,好像是一道分身。心念一动,那道被召唤出的分身便是接着朝前方奔去,容貌,装扮,动作,速度与他如出一辙。
做完这些,牧君城从树上跳下,钻进不远处的草丛中,隐匿了气息。
不一会儿,数道身影落在之前他呆过的树下,其中一黑甲男子皱了皱眉头,对着前方的白衣男子说:“大哥,牧君城那小子,好像在这里耽误了一点时间!”
白衣男子轻轻笑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地方的气息最为强烈”
还不待黑甲男子回话,旁边一名粗犷的大汉接话:“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你们在担心个什么劲。”
“三哥,那小子,可不能大意啊。”黑甲男子急忙表达出自己的担心。
“你......”粗犷男子急躁躁地还要说些什么,便被白衣男子挥手打断。白衣男子脸上始终挂着一抹微笑,看着平静而又温和,但是,对于他的话和动作,周围的几人丝毫不敢反驳。
白衣男子慢步走到树跟前,抬手按在树干上,微微一用力,一道青色的纹印浮现,一旁草丛中的牧君城看到这一幕,更是屏住了呼吸,丝毫不敢有任何动作。
“走吧!”随着青色纹印的消失,白衣男子将手臂放下,对着身旁的几人笑着说。
几人也没人有丝毫的质疑,微微点头,随着白衣男子等人向那道分身的方向追了过去。
“呼......”草丛中藏着的少年长舒了一口气,冷汗细碎碎的布满了额头。
牧君城刚想出去,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将气息再度隐匿。
不一会儿,原本平静的树下,一袭白衣悄然出现,赫然是刚才的那名白衣男子,白衣男子在半空中四处望了一下,皱了皱眉,嘴里嘀咕着:“莫非是猜错了?”。
说完,便是再度向之前的方向飞去。
“这家伙,真狡猾,差点就暴露了!”牧君城心有余悸地嘀咕着。这一次,显然是将这处世未深的少年吓到了。
如若不是有着异于常人的感知力,和这些年来被迫训练出来的警惕性,恐怕这会儿他已经是被对方发现了。牧君城将草丛中自己的气息弄得干干净净,稍稍辨认了下方向,便是朝着别的一边飞奔而去。
许久之后,一大波人才陆陆续续的赶到了这里。
继续在林间飞奔着,确认已经跑出了很远的距离之后。他才稍稍得降了点速度,放慢了呼吸,嘴角一撇,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虽然说是彻底甩开了追他的人,但是就连牧君城自己都不知道对方会在什么时候发现那是他的假身。
他依旧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在山中再度奔走了约两个时辰,雾气也开始慢慢出现了散去的现象。
停下脚步,连续的奔走,已经让得他精疲力竭。牧君城四处张望了一下,寻找了个比较隐蔽的地方,查看了周围,确认之后,盘腿坐下。
双手结印,周遭天地间的能量开始向牧君城的周身涌去,这是这片天地间最为简朴的修炼方式了,人们世代靠着这种方式提升自身的实力。
随着少年的吐纳,周围的能量也涌动的越来越快,贪婪地汲取着天地能量。
过了许久,牧君城睁开双眼,嘴里骂了一句:“今天晚上不能再出差错了,这个境界,还真是麻烦,这屁丁点实力,要不是身上带了老头子亲手炼制的匿行玉,那会儿恐怕就被那些家伙发现了。”
嘴里嘀嘀咕咕着,起身确认了方向,再度急速奔去。
这一次,仅仅是跑了数百米,牧君城突然察觉到周围的灵气波动不对劲,心里一沉,急忙退后了两步。
“被发现了吗?”空气中传过一道温和的声音,白衣男子身影逐渐凝实。
眼神一瞥,显然,牧君城遇到了对他来说极为糟糕的情况。
大脑飞速运转,望着面前凌空而立的白衣男子,牧君城的心中已经是充满了惊骇,在对方的面前,他可以说是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了。
“才遇到这么点事,就惊慌成这个样子,这样下去,可是不行的哦!”白衣男子看着胸膛略有起伏的少年,轻笑道。
牧君城的右眼抖了一下,咬了咬牙,盯着白衣男子说到:“我不能就这么放弃。”
“哈”笑这点了点头,白衣男子接着说:“不错,勇气可嘉。”
白衣男子的眼神之中,仿佛是已经笃定了他不可能逃脱一般。可即便是如此,牧君城依旧是想试试,他的身上,可不止之前那块玉简一件宝贝。
见到牧君城似乎是在打算着什么,白衣男子再度开口道:“你也知道,在我面前反抗是没有丝毫胜算的,乖乖跟我走吧。”
“我不去,我筹划了这么久,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这可由不得你”
说罢,白衣男子也不再想耽搁时间,抬手向前拍去。
“涅元掌”
牧君城望着拍过来的手掌,咬了咬牙,挥拳想要硬接。还不待拳掌接触,仅仅是涅元掌招式的余波便将他拍倒在地。牧君城也是能感受到落下来的掌风带给他的压迫感,心中一急,一个打滚,狼狈地从掌风下滚了出去,掌风落在地上,地面出现一道深深的掌印。
“该死,这要是拍在我身上,恐怕今天就交代了”牧君城咬了咬牙,用袖口擦去嘴角的鲜血,翻身而起紧紧地盯着白衣男子。
“我今天就不信了。”少年心里这般想着。
“怎么样,做好决定了吗?是跟我回去呢,还是我们俩再过两招。”白衣男子似是看出了少年眼中的决绝,开口敲击道。
牧君城的眼神一凝,咬着牙说道:“今天要么你拍死我,要么就让我走。”
“拍死你?那可不行,而且以你现在的这点实力,还是不要跟我说闹了”
说罢白衣男子凌空慢步向少年走去,“哈哈,不要那么大的火气嘛,留下你,也是为了你好,就你这点儿实力,什么都做不了。”
牧君城咬了咬牙:“我不能,在这儿倒下的。”
说罢,摸向了左手的戒指,一张古图被扯了出来。
“猎浮图?”白衣男子有些惊异地望着牧君城手中的古图,停下了脚步,嘴角一抽,眼神有些凝重的说道:“你还真是舍得这些东西,先前是化生简,身上还带着匿行玉,现在又要将这猎浮图使用。”
“你逼我的!”牧君城咬着牙说道,从声音便能听出,使用这猎浮图,心中是有多么的不舍。
此时,山间已经是清晰了许多。牧君城也是仅一眼,就分辨出了现在所在的方位,望着数百丈之外凹形山谷,自那出去,他便是真正地出去了,而此时,这猎浮图,便是他最后的底牌,只要能困住白衣男子一些时间,他有信心从那里冲出去。
“唉”白衣男子思索了一会儿,苦笑地摇了摇头说道:“你走吧”。
“嗯?”牧君城疑惑地闷哼一声。
“这猎浮图,你一旦激活,我确实能被困住片刻我想,这个时间,便是足够你出去了,所以,浪费了你这猎浮图,也没有意义。”
牧君城细细思量了白衣男子的话,一手紧紧地捏着猎浮图,一边小心翼翼地向凹形山谷方向挪动。
“哈哈”白衣男子笑了一下,开口道:“既然答应放过你了,我便不会再出手留你。”
牧君城也丝毫不再客气,留下一句:“希望你有办法跟老头子交代。”便向着山谷飞奔而去。
白衣男子摇了摇头,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嘀咕:“我自然有办法向老头子交代,还有,只是我放过了你而已。”说罢,白衣男子身影变得虚幻,瞬间消失而去。
......
大约过了十分钟。
牧君城望着面前的凹形山谷,喜悦也是浮现在脸上。
刚欲迈步向前走去,旁边一道如雷霆般的声音响起。
“小君儿,如果我没记错,只是你第三百八十四次逃跑失败了吧。”
牧君城眼睛一眯,望着面前浮现的佝偻身影,以及身后的白衣男子众人,尴尬地笑道:“爷,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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