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释杉跟着丧狗走进家门时已经是快凌晨一点了,家里并没有点灯,看样子陆飞和那个陆秋黎应该已经睡了。
萧释杉和丧狗轻手轻脚的将门关上,走上楼。今天累了一天,跑了大半个赤柱,萧释杉早已是一身臭汗。和丧狗打过招呼,他便朝二楼的浴室走去。
浴室的门并没有关,只是虚掩着,里面一片漆黑。
萧释杉走进里面,转身将门关上。这是个极为宽大的浴室,应该足有三十多平方,中间被一道半透明的磨沙玻璃门分开。
萧释杉关上门后,伸手去点灯,可按了几下却没有任何反应。
妈的,灯坏了!萧释杉低声咒骂一句,脱去了身上的短袖及长裤。虽然此刻浴室里没有灯,但微弱的亮光仍旧可以让萧释杉从镜子里看到自己一身的伤疤。
狰狞的疤痕如沟壑一般,胡乱的交织在萧释杉精瘦的身躯上。胸口、腹部、后背,一条条疤痕静静的横躺着,似是在述说着他们主人的过去。看着这些男人的勋章,萧释杉不禁回想起了H市的一切,淡淡的悲伤爬上心头。
“最近我似乎成了回忆的俘虏!”萧释杉摇了摇头,有些自嘲的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道。
忽然,一阵微弱的声音从浴室里面传来。萧释杉转过头,只见陆秋黎身穿着浴袍,一边走一边擦拭着头发朝着他这边走来。
完了,这下一定被她成是色狼了,萧释杉心中发苦,却不敢说一个字,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似乎是因为浴室里光线太暗的缘故,加之她正侧着头边走边擦头发,陆秋黎并没有注意到浴室里的萧释杉。她走到镜子前,端详起镜子里的自己来。
前几日因为和萧释杉比赛输了,所以这几天她都一直在大帽山那练车。今天更是练到很晚,这才香汗淋漓的回家。回到家中,陆秋黎自然是立刻跑进浴室,好好的泡了个澡。可该死的,今天的灯就如同她这几日老是被萧释杉欺负一样,坏了。无奈的她只好借着浴室里微弱的亮光洗起了澡。但是,或许是因为太累的缘故,她居然忘了关门,这才让萧释杉误以为里面没人而走了进来。
一想到萧释杉那个混蛋得意的样子,陆秋黎便忍不住对着镜子挥动拳头,嘴中还恨恨的说道:“死色狼,老是欺负我!看我不打扁你的脸!”
萧释杉在旁边努力忍住笑意,看着旁边的陆秋黎。
虽然浴室里光线很暗,但是女子白皙的肌肤却在这个黑暗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的耀眼。再加上女子刚出浴时,身上带着的那股清香,更是令人迷醉。萧释杉偷偷用力吸了一口,不由的心神荡漾。
低头看去,见她光着脚丫子踩在地上,圆润的脚踝和娇小的脚掌时不时的做出一个踢人的动作,不用猜,一定是这女人又在幻想如何报复萧释杉了。再往上看去,修长的美腿在浴袍下半遮半掩。浴袍很短,只能盖到她的膝盖以上,露出了细致、柔嫩的白肉。浴袍下摆更是因为她的动作而时不时的露出里面的春光,只是此刻光线不足,萧释杉并不能看清楚。
“色狼!”陆秋黎又骂了一声,吓的萧释杉立刻抽回了目光,以为对方发现了自己。可是抬头一看,见陆秋黎依旧对着镜子在幻想着如何收拾自己,不由的松了口气。
但是让他始料不及的是,原本一直对着镜子挥动拳头的陆秋黎突然横向打出一拳,口中还道:“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
萧释杉躲闪不及,结实的被打中了鼻子,立刻痛的蹲下了身。
陆秋黎感觉到拳头打中了东西,不由的吓了一跳,转身看去。可一看,对面什么都没有,心中不由的害怕起来。
“难道是鬼打墙?”陆秋黎有些恐惧的自言自语道。她赶紧泼了一把冷水在自己脸上,然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不怕,不怕!任何鬼都不会欺负美女的!我是美女,不怕,不怕!”
陆秋黎的自我安慰实在是让蹲在地上的萧释杉无语。他站起身,看着不停对着镜子念叨的陆秋黎,有种想吓一吓她的冲动。可还未等他说话,陆秋黎便惊叫一声“鬼啊!”,手肘毫无预兆的再次落在萧释杉脸上。
萧释杉这次疼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痛苦的捂着已经重起的脸蹲在地上,心中恨恨道:“这死女人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老子非报仇不可!”
陆秋黎此刻心中充满了恐惧和害怕,一手抓着一把牙刷,一手抓着一只杯,不停的挥舞。她浑身都在轻微的发抖,刚才她可以确信自己是真的打到了什么东西。但是才一转身,那东西便不见了。而更让她恐怖的是,她刚才在镜子里真的见鬼了,而且还是一个流着鼻血的鬼,浑身全是一条条丑陋的疤痕,实在是太恐怖了。
“呜……美女……美女……呜……我来找你了……” 萧释杉忍着痛,蹲在地上,发出一阵阵恐怖的声音。声音因为萧释杉鼻子受伤的缘故,越发的显得怪异。
陆秋黎惊叫一声,再也无法在浴室呆下去。一把丢掉手中的杯子和牙刷,夺门而出。
萧释杉见陆秋黎终于出了浴室,刚想舒口气。却不了,被陆秋黎丢掉的杯子准确无误的砸在了他的脑袋上,引得他一声大呼。
“妈的,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 萧释杉揉着脑袋,看着被陆秋黎狠狠摔上的门,郁闷道。
萧释杉拣起杯子放回洗手台,刚一抬头便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两条鲜红的鼻血如同面条一样挂在自己的鼻子下,怪不得刚才陆秋黎那女人被吓的不轻。
萧释杉得意的一笑,却引的鼻子又是一痛。
第二天一大早,当萧释杉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发现陆秋黎这女人今天居然难得早起在拜神。
“今天你怎么这么早?” 萧释杉一边下楼一边问,好奇的眼光打量在陆秋黎身上。
陆秋黎今天穿了一身正装,正神态肃穆的对着客厅里的一尊观音上香。旁边的陆飞和丧狗也是一脸虔诚。
“你们今天是怎么了?” 萧释杉有些奇怪的看着三人。
陆秋黎拿眼瞪了他一眼,让萧释杉闭嘴。接着虔诚的朝着观音拜了三拜,这才恭敬的插上香。
“你不知道上香的时候是不可以说话的吗?那会亵渎到神灵的!”陆秋黎没好气的再度瞪了萧释杉一眼。
“哦,知道了!” 萧释杉有些无辜的点了点头,坐到了餐桌旁。拿起一杯牛奶,边喝边问道:“你们怎么突然拜起观音了?谁要求子吗?” 萧释杉说话的同时,坏坏的眼神盯在了陆秋黎的肚子上。
陆秋黎脸色一红,眉头微皱道:“死色狼,色性不改!”接着,她语气一改,用有些害怕的口吻说道:“昨天半夜我在浴室碰到流鼻血的鬼了,我还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身体,实在太恐怖了。”
流鼻血的鬼?
听到陆秋黎的话,萧释杉差点没把口中的牛奶喷出来。那是人,是老子我。萧释杉在心中大声呼喊,可是他可不敢真说出来。要是让这个女人知道昨晚浴室里的是自己,那自己就别想在陆飞这住下去了。
陆秋黎似乎以为萧释杉不相信,她开始绘声绘色的叙述起昨天的诡异情况。直说得一旁的陆飞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还未停歇。
萧释杉一边听着陆秋黎的叙述,一边狠狠的咬着眼前的面包。这女人,居然敢说那鬼又小又矮,还特别的丑。说什么那两条鼻血像面条,身上带着丑陋的肉疙瘩,简直是恐怖到了极点。
死女人,自己眼神不好就别乱说。那丑陋的面疙瘩是我的刀疤,有的男人想有还没有呢!还什么又小又矮,那是因为老子没穿鞋。萧释杉不停的翻着白眼,手中的面包被他一口口狠狠的吞进肚里。
“咦,老大你今天的脸和鼻子好像有点重!”丧狗的话打断了正在“演说”的陆秋黎,陆飞也凑过了脑袋盯着萧释杉。
萧释杉心中有鬼,赶紧低头猛喝牛奶,尴尬道:“没什么,昨天回房时不小心撞到的。”
“对了,老大。我记得昨天你有去洗…………”丧狗话未说完,萧释杉立刻打断道:“啊!我想起来了,今天还要去赤柱,我们先走了!”说完,他便飞快拉起丧狗,一路小跑着出了屋子。
陆飞有些奇怪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狐疑道:“老大今天有点怪怪的!”
“真是神经病!”陆秋黎翻了翻白眼,吃起了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