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人,竟敢坏我法宝,我要你偿命!”刘长老眼见自家法宝被毁,又惊又怒,简直目呲欲裂,他立即挑散了发髻,一口咬破指尖,在脸上画了一道怪异的血色符文,随即脚踩步伐,口诵诡咒,而后朝着后脑一拍,竟是哇的一下,从口鼻之中喷出三道幽蓝色的火焰,朝李承钰灼烧过去。
“雕虫小技。”却见李承钰冷冷一笑,毫不在意的御使三阳一气剑迎上前,剑光火焰霎时绞缠在一处,好似六条怒龙互相厮杀,只顷刻功夫便将这三道火焰尽数搅散。
啊!
但见刘长老惨呼一声,披头散发形容枯槁,仿佛元气大伤。
那边青云门王长老和天音寺普惠老僧眼瞅着同道落难,连忙上前相救。
王长老的锐金剑速度快,当先一步拦下三阳一气剑,四道剑光霎时激烈绞杀起来。
而天音寺普惠老僧则是摘下脖子上带着的度厄佛珠,笼在金色佛光当中急急朝着李承钰打来。
二人一个拦宝救人,一个直捣黄龙,配合的还挺是默契。
只不过李承钰却丝毫不慌,他一手掐起剑诀,将锐金剑压在下风,一顿好杀,另一手五指连弹,数道红珠也似的碧血神雷已然兜头与佛珠撞在一处,赫然爆发噼里啪啦的青碧色电光,将度厄佛珠炸的倒飞了回去。
“我佛慈悲!”普惠老僧劈手接过佛珠一看,只见上面佛光黯淡,焦黑阵阵,心知自家法宝受创不小,亦是十分心疼,不由得无名火起,竟是一把扯下袈裟,露出一身筋肉虬结的雄壮躯体。
“握草,这老和尚特喵的竟是个肌肉兄贵!”
如此违和感,直把李承钰瞧得目瞪口呆,心下不由自主的吐槽。
却是天音寺绝学《大梵般若》迥异于道家吐纳天地灵气的修真法门,它主在讲究感悟己身,一切法门都是围绕锤炼自身所开展,颇似武道炼体之法,所以天音寺门人虽是佛门弟子,却实际上个个筋骨健硕,体魄雄壮,具有生撕虎豹,降龙伏虎之大力。
普惠长老作为天音寺普字辈的老僧,一身浑厚的大梵般若功力,早已将他体魄打磨熬炼的好似一个人形暴龙。
此际他大喝一声,浑身气血鼓荡开来,似如铅汞流转,发出迥迥声响,周身更是隆起了小山丘般的肌肉块,他大步跨出,轰隆连响,竟是无比夸张的踩出了一个个巨大的坑洞,眨眼迫近李承钰身前,仿佛怒目金刚,降妖伏魔,手中擎起一柄硕大的月牙铲,轰然打落下去。
滚滚气血凝如山岳,劲风似刀刮面生疼,李承钰心下暗惊,手上却不慢,一拍扶手,连带着轮椅向后疾退,同时故技重施,五指连弹,数十粒碧血神雷好似子弹一般射出,与月牙铲撞在一处。
但见满空碧蛇狂舞,雷声如潮。
噔噔噔!
普惠老僧口喷鲜血,被这股巨大的威力震得连退十数丈,再看他手上死死的捏着一根断杆,那弯月一般的锋刃,早已崩碎在了电蛇雷光之中。
李承钰抽出手来,剑诀再变,催发赤虹剑光越发激盛。
锵锵锵!
但听金击爆鸣声震耳欲聋,迸射出如繁星般的星火。
锐金剑哀鸣一声,当空被绞成了碎渣。
“老夫的剑!”
伴随着王长老心痛的惨呼声,就这短短片刻功夫,三位领队长老尽数败下阵来,直把一众小辈弟子瞧得震惊万分,手上法诀捏得更是紧了几分,仿佛随时都会发作。
好在李承钰并不想与三派结下生死仇怨,却是没有趁胜追击,反而将飞剑重新收了回去。
他似笑非笑的看向碧瑶,问道:“如今李某可有面见鬼王的资格么?”
碧瑶一双明眸之中饱含着震惊之色,却是没有预料到李承钰竟有这般功力,她微微一怔,随即俏皮的咯咯笑道:“人家知道嘞,此番回去后便向爹爹禀告此事。”
说着,她又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张小凡,而后朝着一众正道弟子笑道:“咱们后会有期啦。”
说完便带着鬼王宗门人离去。
李承钰目送他们消失在天边,而后把目光转向一脸警惕之色的三派弟子,淡淡道:“诸位不必紧张,此番斗阵,一平二负,是我们炼血堂输了,依照前言,诸位请自便吧。”
三位长老面面相觑,观望了一阵,见他似乎真是不再为难,不由的心下松了口气,带着一众门人弟子匆匆离去。
数日之后,彩云镇金风细雨楼上。
李承钰临窗而坐,俯瞰着下方喧闹繁华的人间气象,怔怔出神。
此际已近中午,正是用饭时间,往日里这时候应是楼中最为热闹的时段,只是今日来客的身份颇为不俗,所以楼内主事早早便谢绝了来往的食客,上上下下俱都严阵以待。
“堂主,鬼王宗的人已经到了。”白齐推开雅间房门,将李承钰从思绪当中拉扯了回来。
“把人请进来吧。”李承钰淡淡吩咐一声。
白齐应了一声退下。
过得片刻,房门再度由外推开,走进来一位中年文士,他甚是随意的走到李承钰对面坐下,提起桌上的茶壶自顾自的斟了一杯茶,细细品了一口,默然无语。
李承钰拿眼看去,但见他细眉方脸,眉目看着儒雅,但双目炯炯,额角饱满,却在这文雅中透露着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他身上穿着一袭儒袍,腰间别一块淡紫玉佩,玲珑剔透,隐隐有祥瑞之气,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自打此人落座之后,虽未曾言语一句,然而看似平凡随意的一举一动,却都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威严气息,仿佛无时无刻都在施加着心灵暗示与影响。
李承钰心下一紧,面上却未露出分毫,反而开了个玩笑,说道:“市井相传,鬼王宗主身高丈许,三头六臂,生得青面獠牙,铜头铁额,好不凶煞怕人,然而若叫人知晓先生竟是这般平平无奇的书生面貌,也不知会让多少人黯然若伤,失望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