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这里,他语气转冷,说道:“可惜啊,为兄既然选择今夜发动,岂能没有万全之策,便让你们死个明白,今夜京城之中,金鳞、鹰翔两军俱在我麾下,而飞虎军群龙无首,战力大减,翻不起多大风浪,况且明日一早更有三千定武军赶至城外,届时内外共用,本王定鼎乾坤之势再无意外。”
众人闻言,只觉冰寒彻骨,简直绝望。
五皇子李承齐更是失魂落魄,垂着头,浑身颤抖不已,仿佛呓语一般喃喃凄语道:“三皇兄当真不顾念兄弟血脉亲情吗?”
三皇子面上露出一丝不屑,并不愿再与这位胆小如鼠的皇弟说话,只是长叹一声,挥了挥手道:“给他们个痛快吧!”
李承钰暗自运功,正准备暴起突围。
蓦的,惊觉满殿甲士又是纹丝不动。
三皇子面露惊愕,旋即怒道:“怎么回事?我说送他们上路!”
蓦的,一道尖锐、嚣张的笑声响彻殿内,震得回音隆隆。
李承钰循声望去,只见那先前失魂落魄,惊骇欲死的五皇子李承齐陡然站直了身躯,那张脸上带着邪意、浮夸的得意笑容,他望着三皇子道:“三皇兄既然如此决绝,那可就怪不得皇弟我啦。”
“拿下吧!”他意态闲适挥了挥手,殿内金鳞卫这才闻讯发动,将众人分别看押。
“今晚这处大戏可真是叫人出乎意料,惊喜连连啊!”李承钰强自按捺下动手的欲望,打算继续旁观事态发展。
三皇子一脚踹开扑上前来的甲士,还待挣扎一番,却被更多的甲士一拥而上死死压制在地。
他满脸难以置信,狂怒道:“这不可能,上官娄呢?快叫他来见本王,他怎么敢背叛本王!”
五皇子李承齐徐徐走到他的身前,负手而立,满眼冷色的俯视,恍若一位神明俯瞰蝼蚁一般淡淡道:“金鳞卫副统领上官娄出身于边军定武军之事,我岂能不知,他既是有了异心,我又怎能容他,早早的将他送去地下服侍先王啦,你想见他?不急,待会我便送你下去。”
三皇子闻言满脸错愕和不甘,惨然问道:“金鳞卫怎会听从你的命令?”
五皇子仿佛被戳到了痛处,一股隐晦的自卑和压抑从眼中一闪而逝,他扫了一眼众王,尖声厉笑道:“你们都以为我母亲不过是一个婢女,出身卑微而瞧不起我,然而你们又岂会知晓,我母亲本姓冯,乃是殿前司大将军冯成周失散多年的嫡亲胞妹!”
众人俱都被这信息震惊,那冯成周乃是先王潜邸之际的肱骨之臣,素来深受信任和荣宠,授之殿前司大将军之高位,执掌皇城一切军事防备,没想到竟然与这看似卑微的五皇子有着这般血脉亲情,难怪今日这场变局笑道最后的竟然是他。
“啧啧啧,没想到这位看似胆小如鼠的五皇子才是真正的狼人呐,难怪原身碌碌无为,一副咸鱼到底的模样,原来这些皇子宗亲之中除了他,其余人等都是有‘背景’的人物啊。”李承钰饶有兴致的旁观着这出连续翻转的大戏,禁不住心下吐槽,亦是为原身的际遇而摇头叹息不已。
五皇子似是有些不耐了,仿佛一阵雄风之后的索然无味,他挥了挥手意兴阑珊的说道:“到这里结束吧,送他们上路。”
殿内甲士手起刀落,便要大肆屠杀。
一众藩王宗亲齐齐哀嚎悲呼,怒骂者有之,求饶者亦有之。
李承钰显然不在这个行列里面,此际大戏落幕,亦是他突围的时候啦。
主意打定,随手便是两道气劲将左右两个甲士震晕了过去,扫了眼殿内,蓦的瞧见那宁王李承泽意外的镇定自若,面无表情的望着左右两把战落下来的钢刀,眼眸之中那一丝深藏的幽绿光芒一闪而逝,若非李承钰眼力不俗,还捕捉不到这股怪异。
“这人果真有古怪!”他心下念头闪过,只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便要上前大展身手,蓦的殿外钟声浩荡响起,紧随其后有值守报时郎大呼道:“子时已到,天地阴阳交替,一阳来复,万象更新!”
“时辰到啦!”殿内陡然响起一道饱含着邪意与恶怨的苍老嗓音,竟是从方才开始一直未曾出声的大宗正李贺年。
此时,这原本慈祥的老者满眼充斥着绿光,脸色狰狞凶恶,恍若厉鬼一般,欲择人而噬。
他话音还未落定,平地里卷起一股阴风。
李承钰鼻中嗅到一点腐败的尸臭味道,心知有异,连忙屏住了呼吸。
噗通!噗通!
还未有待反应,只见得殿内众人齐齐瘫倒在地,那些原本举刀砍杀的甲士们更是抽搐不已,不及会儿功夫,便通体胀成酱紫色,气绝身亡,死状极其凄惨。
一时间,场中唯有李承钰一人站立,十分显眼,引得上首处闾丘皇后、袁不为、宁王、大宗正等几人纷纷把幽绿的目光汇聚过来,李贺年桀桀怪笑道:“十三皇子,永安王李承钰,没想到你这个小孙孙才是我大夏皇族中真正的深藏不露,中了我的腐尸煞气还能站着,也算有几分本事,不过也到此为止啦,今日便让老祖亲自来助你解脱吧。”
话音落,浑身竟是腾起一股灰蒙蒙的煞气,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尸臭味道。
砰!
煞气当中无端的燃起幽绿色阴冷的鬼火,李贺年那副衰朽的身躯仿佛点燃的蜡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融化,这时,那煞气仿佛受到了什么滋补,猛地一下膨胀开来,化作一团高达三丈的庞大气团。
桀桀桀桀!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怨笑,煞气团陡然朝内收缩,现出一个高逾丈许的巨大煞鬼,两只灯笼般的巨眼好似要喷吐幽光,它手中持着一根成人身高的灰白色哭丧棒,卷起一阵腐臭味的阴风煞气便朝李承钰轰然打落,嘴里厉声叫道:“乖孙孙,老祖宗送你归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