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炭并不为所动,地上冰凉,阵阵寒气刺骨。恩将仇报!真不是个好东西。看着屋内似火的装潢,依稀想起有些人称他为帮主,看来身份已经暴露着了赤水帮的道了!
“来人呐,把她关到地牢里头,本帮主最厌恶这种朝廷走狗了!”余炭话落,陆续冲出几个红衣人来将我抬起。
被丢到一个四周都是铁栏杆的笼子里,地上铺着一些干枯的稻草,坐上去扎屁股。那些人将门反锁之后,便坐到门口下棋。
无人救我,只能自救。“二位大哥还喜欢下象棋啊?同道中人,同道中人!”我大声喊道。
其中一位红衣人看了我一眼:“你个小娘子也知道象棋?”看着他半信半疑的样子,我赶紧加大了忽悠的力度:“那可不是,看着二位大哥下棋,我手痒痒的很!”
另一个红衣人开口说完:“那行,我二人向来势均力敌分不出输赢,换个对手来耍耍也无碍。”说完,我就故作老实的等他们。五子棋我还能来两手,象棋这么复杂的玩意我哪玩的转?可不能漏出什么马脚。
好一个势均力敌,我等了一个多时辰也没见他们有什么分晓。肚子饿的呱呱叫。“二位大哥,有什么吃的吗?我这饿着肚子也没法和你们一决高低。”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那个瘦点的红衣人一拍脑瓜,仿佛豁然开朗:“下着下着都忘记到晚饭点了,先莫动棋局,我去打几份饭菜。”
我赶紧附和“好耶好耶,快去吧大兄弟!”见到他匆匆离去的背影,一阵欣喜。好在只是锁了脚锁了手,重是重了些,不过勉勉强强还能坐起来。
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二狗和王爷会不会担心我……
“来咯来咯,今晚吃热乎的鸡蛋面条!”精瘦的红衣人端出三个大碗,笑呵呵的样子竟然让我感觉有些亲切。接着他拿了一碗放在我的牢笼前。“瘦大哥,我这手绑着也没法吃啊!你看看能不能让我吃个饱饭?”我赶紧央求着。
瘦子脸色突然有些难堪,回头看了一眼另一个红衣人,两人好像不大愿意。“我发誓,绝对不会逃跑,不会让两位大哥为难。”我补充了一句。那个稍矮的红衣人说道:“这娘子看着面善,想必也玩不出什么幺蛾子。孙哥,把她放出来吧!吃完饭下完棋再栓回去就是了!”
那个被称作孙哥的瘦子点点头,打开了我的牢门和手铐,舒坦多了。看着他们大快朵颐,我肚里虽饿却又吃不下去,尚不知下一步怎么走,只得唉声放下筷子。
“小娘子,这面不和胃口?”孙哥关切的问道。“倒也不是,故乡今夜思千里,霜鬓明朝又一年。”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诗,便拿出来当借口。“原来是想家乡了啊!你老家哪的?”孙哥仿佛来了劲头,我便如实回答:“小女原是繁昌县人士,之前跟着家父出来经商,不想竟走散了,落得遭绑架的下场。也不知我父亲可好,不知家中重病缠身的老母如何?伤痛啊,伤痛。”
话落,孙哥和另一人面面相觑,过了半响才开口:“不瞒你说,我二人也是繁昌县来的,那年涨大水冲垮了房屋,便携妻儿去锡山投靠亲戚,谁料那锡山发了瘟疫,夺去我两兄弟的妻儿性命!”
原来是老乡,西北的人民善良朴实,也难怪愿意将我放出来让我吃个饱饭。“据闻这赤水帮可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不知二位为何……”我小心翼翼地询问,生怕惹了他们不高兴。
“哎呦,要是有个一亩三分地可以耕种,谁愿意来这地当土匪当强盗啊!我们当时颠沛流离到俪州郡,那时候赤水帮招兵买马,说是有吃有住一个月还有二两银子发,也没多想就加入了。没想到赤水帮干的尽是丧天良的事情,这进来容易出去难,再违心的事情也只能硬着头皮干了。”矮个说着。
原来他们二人也有此难处……我问道:“还不知二位大哥尊姓大名?”
“在下孙武,大家都喜欢叫我孙哥,我是熹盛年生人。”
“我叫许文,熹盛二年生人,是孙哥的表弟,你可以叫我阿文。”稍矮的男子说道。
“孙哥,阿文哥,我林琅是熹盛十二年生人,两位都比我大上不少又是老乡,不如我们结拜吧!”我赶紧回应着,攀关系就完了!
孙许二人倒也单纯,没有多问就同意了。不知他们从哪找来九根香,对着月亮就跪下了。
“我孙武”
“我许文”
“我林琅”
“今日结成兄妹,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说到最后一个“死”字的时候我没有开口,老娘整整少你们十多岁,和你们一起死不是好亏?
将香插在地面上,就算是完成仪式了。孙武便打开了我的脚铐,说:“妹子,你快跑吧!出了牢就是后花园,贴着墙一直往东走会有一个小铁门。”
“那你们怎么办?血余炭定会怪罪下来。”我回答道。阿文接过话:“我们烂命一条,没什么的!帮主他性情无常,你先跑吧!”
不过初始便对我如此只好,“孙哥,阿文哥,大恩大德小妹没齿难忘!”说完我嗦了两口面,便冲出牢门。
上到地面之后,发现早已是明月当空,看来已经过去一日时间了。我加快了步伐,穿梭在草丛里,不知这花园中种的是什么花,香是香,但总有股说不出来的怪异。花园太大了!我走了快一刻钟也没见到有什么小铁门。我奔跑了一会,直到实在体力不支,便蹲下来休息一会。低下头一看,是许许多多的脚印,不会是我踩的?我脱下鞋子往那脚印上一盖,完全符合。敢情我是一直在原地打圈,运气真是背!遇到了鬼打墙,还好儿时没事就和村头的李瞎子聊天,知道这鬼打墙的破法,倒也不算惊慌。
李瞎子说,得找个角落或者墙角撒泡尿便能解开这鬼打墙。这对我一个娘子而已,太难为情了,不过危机关头,也只能硬着头皮照办了。完事之后,周围景物并没有太大变化。
这下我学聪明了,扯下头上的丝带,往那草上系了上去,继续开始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