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下午的课程是由别院院长白衣组织，在学院剑心湖上授课。
这位白长老一露面什么话都没说，给了他们一盏没有灯芯的灯笼。
“此物换作聚灵灯，是本座专门为你们设计的法宝，用于吸收天地间的灵气。”白衣说着，将手中的灯笼举起，只见湖边飘浮的灵气竟一丝丝的缓慢钻入其中，透明笼身内开始生出白气。
有人不解道:“既然我们不能修炼，那收集灵气有什么用？”
“灵气岂是如此不便之物!”白衣对他的疑问嗤之以鼻，“你们不能将笼内灵气用于修炼，难道就没有其他用处了吗？”
这名学生一听，眼里冒出了光:“您的意思是——”
“炼药、铸器、制符、培育灵宝...更多的例子我就不举了，等你们自己发掘。”白衣微微一笑，“学院藏书阁内有不少关于这方面的书籍，相信你们在秘境里赚了不少学分吧？”
众人一听，都嘿嘿笑了起来。
并不是只有通过试炼的学生才能拿到学分。
但凡把玉简上试炼规则仔细读上几遍，都能找到一条赚取学分最简单的方法——不顾一切地搜集换取学分的灵宝，遇到危险时直接摔碎玉简放弃试炼。
别院十七名学生都是白衣经过筛选后留下的“悟性”较高的一批，除了江落外，其他十六人简单思索后果断选择了上面的那个办法，抱住灵宝就摔碎玉简，有不少人回到学院后在青元子那换取到的学分甚至比通过试炼的学生还要高。
“聚灵灯可以直接将灵气炼化成灵力，至于使用灵力的方法相信你们在早上的课程里已经听得耳朵起茧了。”白衣顿了顿，笑道:“目前容器上限的灵力大抵在炼气圆满左右，若想提升容量可以来找本座，当然需要支付一定的价格。”
江落听到他前半句话后，不禁蹙眉。他身边一名学生问:“价格？是指学分吗？”
“本座要的是符箓、法宝或者是丹药。”白衣正色道，“具体需要的数量本座会在群里通知，以后下午的课程留给你们自行安排，有事私聊我，剑心湖集合，解散。”
“是!”
众人应声离开了剑心湖，开始在学院中四处搜集灵气，江落却无动于衷。
“你有什么问题吗，天才？”白衣嘴角勾起，仿佛江落的举动在他预料之中。
江落深吸一口气，直视前者，问道:“能否告知老师这样做的目的？”
“目的？当然是为了实验。”白衣耸耸肩，很干脆地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若是让凡人拥有了灵力会怎么样？本座对此事非常感兴趣...而你们，就是本座的实验品。”
“拿活人当做实验品，只是为了满足你个人的恶趣味？”江落脸沉了下来，声音中带着丝丝寒气，“你炼制的这件法宝必须经过肉身提取灵力，对于没有灵根的凡人来说，无异于吞毒入体!”
话一出口，周围的气温瞬间凝固至极点。
“...你好像懂得不少啊？”白衣脸上笑容一滞，森然道:“江落，松阳本地人氏，两亲皆在外工作未归，常年寄居邻人家中......”
他轻描淡写间，竟然把江落的身平祥末尽数说出，最后冷笑一声:“回答本座，这些你本不应知晓的情报是从哪听来的？”
江落神色不变，答道:“皆从尊师苍微子处得知。”
白衣一怔，眯起眼睛:“哪里来得不入流的散修？”
“哦？”江落似笑非笑，“白长老不愧是金凌宗太上长老，竟连老宗主都不放在眼里。”
轰——
话音未落，恐怖的灵压骤然降临湖岸，白衣脸上布满寒霜:“江落，这个玩笑可开不得。”
江落顶着灵压，冷笑道:“是不是玩笑，你且去问问老宗主便知!”
白衣沉默了，他前年回宗后得知老宗主闭关，因此从未见上一面。来到地球后老宗主音信全无，更是无从见上他老人家。
如今一个地球青年竟然自称是老宗主的弟子，他自然是不肯相信。但倘若万一此人所言不虚，那他擅自对老宗主的弟子动手，这份罪责可就不小了啊。
“......”
灵压消散，白衣收起脸上的寒色，淡淡道:“今日之事看在老宗主面上暂且不追究。至于实验一事，本座会照实说出，他等决意，皆与本座无关!”
说完，白衣冷着脸拂袖而去。
直到对方消失在天际后，湖岸上的江落这才长呼一声，嘀咕道:“好险，差点忍不住就想动手了。”
当白衣的灵压锁定江落时，体内的灵力几乎就要井喷而出了，害得他急忙收敛心神，这才强行压了回去。
虽说没有暴露他就是金凌宗老宗主的身份，然而如今自己说出是老宗主弟子一事，估计以后的学院生活要惹来不少麻烦了。
江落不后悔，因为他当初与徐长安定下的协议是“不得损害地球上的一切”。白衣擅自将学生当做实验品，隐瞒使用聚灵灯会对凡人的身体造成损伤，这是他绝不能容忍的。
江落甚至都做好了对方一意孤行，自己便不顾一切出手阻止后者的准备。
好在白衣见他搬出了老宗主之后妥协了，江落拿出手机，对方果然在微信群里把话挑明了——
“一旦使用聚灵灯，未持有灵根之人遭灵力侵体，皆会损伤经脉，久之磨损肉体，寿元递减。”
拥有灵根的凡人在成为修士后，体内会开辟出存放灵力的空间，也就是所谓的丹田。
那些没有丹田的凡人，灵力入体无处存放，便会强行挤入血管之中，一旦大量吸纳灵力，轻则损伤身体，重则爆体而亡。
至于群里的这十六人如何抉择，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江落不会干涉他们的选择。
再看群里，先前白衣的一番话果然起了作用，十六人中有十人选择了把聚灵灯交还。
白衣也很干脆，交还聚灵灯代表他们同时也放弃了这所修真学院，因此他提出可以让这十人转校，去过正常地球大学生的生活。
而剩下的六人，则坚定地表示愿意付出代价。
或许对于他们来说，得到修真者的力量远比生命更为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