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雅珂双手环住顾子期的腰,脸贴在他的心窝里,真切地感受着他温热的气息。
他反抱住她,下巴放在她的头上,小声说着,“雅珂,我是不会放手的。”像是下了正式的宣判,语气温柔而霸道,从今以后童雅珂只能属于他。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跟她说了晚安便去了客房,把这间早已布置为他俩新房的卧室留给了她。
这间屋子很大装修得很漂亮,素雅淡静是她喜欢的风格,顾子期真的很细心,知道她的一切喜好,在这方面甚至超过了当年的顾子睿。
她一个人躺在宽敞的双人床上,这张床还留着子期的气息,那些气息夹杂着淡淡烟草和古龙水的味道,一直停留在床单上久久不能散尽,让她有些晕眩,本无睡意的她更加夜不成眠。
每当她以为自己可以卸下防备来迎接子期亲密接触的时候,顾子睿的样子总是越发清晰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知道,自己的有生之年始终会活在那个人的阴影之下。
他的轮廓他的动作他的声音,挥之不去。
“乖雅珂,叫声老公来听听。”
“雅珂啊,以后咱们结了婚生了孩子我还要这样抱着你,一直到老。”
“我顾子睿,这辈子只要你。”
……
那些海誓山盟浓情蜜意,终究,使她泪如雨下。
恍惚之间想起童雅若,她走的那年还不到二十岁。她清楚地记得,那天她就那样面带微笑地站在楼顶,迎着微风在繁星点缀的星空下,做了一个完美的自由落体。前一秒,嘴里还念着那个让人疼到骨髓的名字,子睿!
“雅若,你快下来,快过来拉姐姐的手……”
“哈哈,顾子睿……顾子睿在下面等我呢,我要赶紧跳下去……”
不是她不想忘记,也不是她记性有多好,只是那是她最亲最爱的人啊,同一个父母所生,十指连心!何况她只有二十岁,人生多灿烂的年纪多美好的时光呵,怎么可以那么快的就谢了幕。
于是,她的爱情也随着雅若生命的谢幕,蒸发在了那年炎热的夏天,死在了长街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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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顾子期把童雅珂带走以后,顾子睿就一直不停地喝闷酒,一直到同学们都散场了他都还没有尽兴。于是赵一帆无奈地留下来当了陪客。
今晚的他话好像特别多,醉醺醺地偶尔连话都说不清楚,他完全把赵一帆当成了倾诉的对象,一个劲地述说着心里的苦处。
顾子睿出国前不久的某一天,童雅珂破天荒地主动到野战部队去找他,在这之前两人一直冷战整整一个月没见面了。
本来他心里还有些高兴,可她说的话却让他的心情顿时跌倒了谷底。当时她根本不敢看顾子睿的眼睛,紧张地搓着衬衫下摆,含含糊糊地说,“顾子睿,要不咱们分手吧!”
他完全惊讶于这句话,两人吵架闹别扭啥时候严重到要分手的程度了,而且他的理由竟然是因为童雅若爱上了他,她不想让自己的妹妹难过所以想要抽身而出。
这样的理由在他看来显然很滑稽,自然是不能答应她的,再说了,管她有什么理由他都不可能放开她,他说了,这辈子就只要她一个女人。
于是两人就在顾子睿的寝室相持不下,不时地有战友进来拿东西或是休息,见俩小情侣打情骂俏的也就笑笑识趣地走开了。
童雅珂最后说了一句,“我这是尊重你才跑来告诉你我的决定,你不同意拉倒,我单方面解除我们之间的男女朋友关系。”然后就一溜烟消失在他眼前。
其实当时她也就是太紧张雅若才跑去说那番话的,顾子睿也知道她的脾气,不管她想要做什么决定,到最后被他一忽悠思想立马倒戈相向。
“我还以为她就是说说而已,最后我还能把她哄回来……”顾子睿把被子使尽往大理石的桌子上一放,发出哐当一声响。
“可是那死丫头、那死丫头竟跟我玩儿真的。”他一边说一边打着酒嗝,“什么叫做、叫做单方面解除男女朋友关系?我他妈不同意!”
赵一帆见他这副样子,俨然一个酒鬼在发泄情绪,就像是在抱怨世界不公似的,哪还是桀骜不驯人见人爱的万人迷。
“子睿,算了,都过去的事了。”
“你说,我怎么她了?我他妈到底怎么她了!”他有些激动,两只眼睛红得像小兔子,“老子走之前约她见面,她妈的竟让童雅若过来见我,你说她做这些事怎么连眼都不眨一下啊?”
顾子睿去英国前三天,一直给童雅珂打电话,可是那丫头像是铁了心似的不予理睬,甚至把电话调成了静音,最后他不得不给她发短信说自己要去英国了,约她在鼓浪屿海滨酒店见面。
童雅珂,由始至终都没有收到这条短信,至于为什么后来童雅若去了酒店,那么聪明的他竟然因为愤怒而神经短了路,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
“童雅若告诉我,说雅珂不爱我了,说不要再见我让我死了心,一帆你说这都什么事儿啊?哈哈哈,敢情姐姐不要我了妹妹就来献身是吧!”
“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旁观者清,赵一帆是那么优秀的律师,听他这么一说很明显觉得事情有蹊跷。
“去你妈的误会!”顾子睿有些累了,抬起两条修长的腿架在放酒的桌子上,身体往后面一靠继续说,“老子买好机票准备带她一起去英国,然后一年后回来就办结婚手续,可是她竟然要把我推给童雅若,哈哈哈,当老子是什么?”
“那,机票你给她了么?”赵一帆抽了口烟,皱起了眉。
“你说呢?”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吐出去,落寞地说,“童雅若的事我不愿生她的气,我去找她,死皮赖脸去找她,把机票放在她手里,对她说三天后的飞机,希望她能跟我一起去,结果那天我在机场等了她足足三个小时她都没有出现!”说完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撑起身子点了一支烟,眼里早已浓雾弥漫,“最后我自己去了英国,从此以后她关机,换卡号,我再也没有联系上她!”
赵一帆暗暗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端起酒杯示意他碰一下杯,他笑着端起自己那杯酒与他碰了一下,然后两人一饮而尽。
男人的友谊有时候比女人之间更是微妙,只需要一个眼神表情亦或是一个动作手势,足以表达得淋漓尽致。
“子睿,毕竟雅珂现在已经快和你哥订婚了,而你也希望她幸福,所以以后你还是不要再去打扰她的生活了吧。”
“我是希望她幸福,但是并不想给她幸福的是别的男人!”他说过,他这辈子只要她,而她,也只能是她的女人。
山盟海誓曾经说得字字都珍贵,可你温柔的双臂,此刻正圈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