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轻语一个人回到了寒府,正好此时寒相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寒轻语想着方才所经历的那一切,总感觉,好像不那么简单,便赶紧搬着一张凳子,坐到了寒相的身边:“爷爷,你知道吗,我刚才去西街,居然看到几个黑衣人当街想把一个妇女抓走呢!”
“然后呢?”
“还好,世子的那个好朋友反应快,才没让那些黑衣人得逞!”
“世子的好朋友?”
“就是那个人们经常说起的那个天下第一才女祝彤!爷爷知道吗?”
寒相看着寒轻语,笑了笑:“祝远昌的孙女,我怎么会不知道啊?不过说起来,这个祝彤,当真还是与众不同啊!”
“如何与众不同了啊?虽然,她长得很漂亮,看上去是挺有文采的,也会武功,但也不至于,与众不同吧!”听到一向宠爱自己的爷爷居然这么评价一个外人,寒轻语心里到底是有些不舒服。
“你这孩子,到底是年纪太小了!祝远昌武将出身,他的儿子祝年也读书这件事没什么兴趣,倒是很有经商头脑!祝彤的母亲萧情,你知道她是什么出身吗?”
寒轻语摇了摇头:“轻语不知。”
“祝彤的外公,出身汴余路。”
寒轻语不觉皱了皱眉头:“汴余路?小时候,我听爹娘说过,汴余路住着的,都是军户。难不成,祝彤的外公,也是军户?”
“没错。祝彤的外公是军户出身,她母亲萧情自然也是军户出身。”
“可是,爷爷,军户地位卑微,而且若无战事,终身不得离开驻地,违令者,诛九族!汴余路离帝都相距甚远,她母亲萧情又是如何认识她父亲祝年的呢?”
“军户虽地位卑微,,无行动自由,但是,只要能立功,就有机会摆脱军户身份,成为一个普通人!萧情便是如此。”
“那这跟祝彤有什么关系啊?”
“萧情出身军户,在进入学院学习之前,不过就只识得些字罢了,父母如此,女儿却这般优秀,自是与众不同!”
“那爷爷,祝彤到底有多厉害啊?”
“说她文武双全,也不为过。若她不是女子,如今恐怕早就进入朝堂,大展宏图了!”
“这世道,对女子真不公平……”寒轻语不服气的长叹了口气,“等等,爷爷,你刚刚说,在萧情进入学院学习之前?可是,不对啊,这太学跟国子监,都不招女学生的啊!除了这两个地方,她还能到哪儿去读书啊?”恍然间,寒轻语突然又想起了叶锦告诉她,他和祝彤都是在崇文院收拾藏书的学生,却越想越不对劲儿,“刚才,世子跟我说,他和祝彤他们都是在崇文院收拾藏书的学生,可是崇文院哪有那个胆子让太子的儿子给自己收拾藏书啊?爷爷,你快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寒相抬头看着白茫茫的天空,到底还是得告诉这小丫头了啊:“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四句话,你可曾听过?”
“当然听过了。这不就是横渠先生说的话吗?”
“没错,是横渠先生说的,同样,也是他们的行事宗旨!”
“他们?爷爷说的是世子跟祝彤?他们是儒生吗?不对啊,祝彤是女子,怎么可能会是儒生啊?”
寒相摇了摇头:“他们俩,都不是儒生!他们,是兰若斋的学生!”
“兰若?是阿兰若的意思吗?我记得,阿兰若是佛教名词,狭义上说的就是森林旷野这些荒凉的地方,广义上呢说的就是修道人禅修的寂静处。爷爷,难不成他们是出家人啊?!”
“丫头休得胡言!兰若斋之所以为兰若斋,就因为兰若斋之人,走的,都是不同寻常之路!你母亲,曾经也是兰若斋的学生。”
“娘以前也是?”
“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不提也罢!轻语,横渠先生的那番话,便是兰若斋学生,所奉行的宗旨!他们走在最黑暗处,却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身处光明!”
寒轻语虽然阅世不深,但却是个聪明的女孩儿,一点就通:“所以,我问起的时候,世子才说,他们只是在崇文院收拾藏书?因为兰若斋不能让外人知道,哪怕是在危险的时刻,他们都要独立的去面对,都要在黑暗之中,找到那一束微弱的光!”
“如今,他们已经被卷进了黑衣人的那件事情之中,能不能解决,就要看他们自己,该如何谋划了……”
第二天一大早,年轻男子就被蒙着眼睛,带去采石场了。陈一许三人从小养尊处优惯了,哪干过这些苦力活儿啊,没一会儿,就受不了了。不过,这三个家伙虽然不着调,但到底不傻。虽然受不了了,但也不敢发脾气撂挑子,毕竟,一撂挑子,那可就得挨揍啊!
谢川在一旁看着三人,眼珠子一转,便偷偷摸摸的走了过去:“三位公子可还记得在下啊?”
杨梓翰转身看着谢川,顿时大惊:“你不就是……”
话还没说完,谢川就赶紧捂住了杨梓翰的嘴巴,笑了笑:“小声点儿,别被听见了!”
严霄晨皱了皱眉头,一边搬着石头,一边问道:“你不是谢寞的儿子谢川吗?你怎么也在这儿啊?”
“实不相瞒,我被抓来,都好多天了!”
“他们为什么要抓你啊?”陈一许小声的问道。
谢川瞅了瞅四周之后,才小声说道:“你们知道这些都是什么石头吗?”
“什么石头?”
“这些石头,都是做五石散的原料!这五石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这么干,我怀疑,是想对西云不利!”
“怎么对西云不利?”
“这西云建国的时候,就销毁了所有的五石散,并且下令,任何个人和商会都不得制作并销售五石散这一毒物,可如今,这些黑衣人却在大量制造五石散,而且还在帝都,实在是居心叵测啊!帝都是整个西云的命脉,要是帝都垮了,那西云,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严霄晨突然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说,那些黑衣人,是他国的奸细?”
“严公子果然聪明!”
杨梓翰虽然平日里娘声娘气的,但是,所受到的教育,都是爱国教育,一听谢川这话,心中的怒气顿时燃了起来:“气死我了,这些暗探,居然敢打我西云的主意!你是怎么知道的啊?还有,我们该怎么办啊?”
“三位公子当真是忠肝义胆之人,谢某实在佩服!不过,我们现在,得想办法出去,然后把这件事,告诉禁军,让禁军,把这些暗探,一锅端了!”
“那你说,我们要做些什么,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