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里,燕北端上两盏茶,然后转身静静地站在妖娆的身后,一动不动。
“不知四皇子大驾光临找奴婢有何贵干啊?”
虽然自沉奴婢,但是妖娆的脸上却没有半分卑谦姿态,她淡淡抿了一口热茶,问起了温言的来意。多日来,宫中漫天的流言,说得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四皇子能沉寂到现在才出动,真是个奇迹!
“宫里现在谁不知道妖娆姑娘是未来的太子妃,那奴婢二字就直接省去了吧!”
温言不浓不淡地一笑,看不出究竟是好心还是坏意,但是他说的却也是事实,七皇子不只一次地在皇帝面前谈到要娶妖娆为妃,而爱子心切的温后品也没有反对。似乎妖娆为妃的事情,只是时间问题了!不少宫娥们猜测,二十几年周后从奴婢一跃飞上枝头的故事又要在皇宫里重演了!
“四殿下客气了,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开门见山吧!”
妖娆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温言的来意了。
“如果我说,小七的伤与我无关,二哥的死也和我无关,你信不信?”
温言盯着妖娆的眼睛,企图从眼神中能够读懂一点这个在后宫里几乎是一夜之间突然出现的女子,但是令他失望的是,她的眼神太深幽,他没办法从中探索到想要知道的信息。
“那我也老实告诉你,我不信!因为你的眼神里有太多的贪念,你敢说你真的不想取代温离入主东宫吗?”
妖娆几乎是一针见血地问出了心中想说的话,对于这个城府极深的四皇子,很抱歉,她从来就没有相信的意思。但这并不代表他的话,完全是假话!有时谎言也是一种线索,就看你如何利用了。
“太子宝座是我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但是我却还没蠢到做一个招风的大树!”
妖娆一惊,的确,按照目前的情况,四皇子不正是这场大风暴里最高大的那棵树吗?他似乎没必要把自己推上浪口峰尖吧?但是除了他,还会有谁和小离争呢?
见妖娆不语,温言继续说道:“有人在暗处静静地看着我们呢,也许先倒下的是我,但也有可能先倒下的是小七,如果我们不能联合起来,那等待我们的只有被逐个击破的命运了。”
“我暂时还不认为有这个必要!”
妖娆含笑拒绝了温言的请求,不是她不相信他所说的还有人在暗处的说法,只是谨慎小心的习惯,让她不可能如此贸然地答应和别人的合作。必要的调查是合作的前提,所以接下来她似乎是要忙一阵子了!
“那你们好自为之吧!”
见多说无益,温言便也起身告辞了。
送走了四皇子,妖娆坐在药庐里,陷入了沉思之中,如果不是温言,那就难办了,那个人一定比想象中的更难对付!或许,她该让温离早点暗示皇帝老儿下诏才是,以免夜长梦多!
两匹白色的骏马如夜幕中两道闪电,一前一后奔驰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马上跨坐着两名样貌出众的男子,英俊的面容能让每个见过他们的女人转不开眼睛。
只是,今夜,他们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了,尤其是后面的蓝衣男子,眉宇间的担忧和愁思让他看起来更加寂寥。
“吁——”
在一处空旷地上,俩人同时勒住了缰绳,马儿的前蹄高高扬起,鼻子里不停喷出热气,停在了原地。
这次,池逸似乎忘了尊卑之别,没有下马行礼,直接开口说道:“五爷,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冒再大的险我连眉毛都不会皱一下,但是文心不行。我只是答应你让他去替七皇子诊治,现在七皇子已经康复,请你让她回答我的身边!”
温步看着略显激动的池逸,不由得惊叹起那个女人的魅力。在宫里,他亲眼看到小七对她那副如痴如狂的样子,而现在池逸也为了她公然顶撞自己,看来对于那个女人还真要重新估量了。
“池逸,你似乎忘记了你爹临终前的遗言了!”
温步不作任何解释,只是淡淡地丢给池逸一句似乎很遥远的话语,让池逸猛然间像是淋了一盆冰水,顿时低下了头。
遗言,池逸并没有忘,正是由于父亲的遗言,才让他有了不可推卸的使命,那就是辅佐温步,得到天下。十五年前悲惨死于的所有人,成了鞭策他们不停前行的动力,但是真的不想为了复仇而把无辜的文心也一并搭上。
“我没忘,我只是不想文心陷入危险之中。”
“如果不想她有危险,你就必须更加确保我们的成功,只有我们登上权力的最高峰,才能让她安然无事地活下来不是吗?”
温步拍了拍池逸的肩,示意他放轻松,但是心中却涌上一丝失望。女人,果真是沾染不得的毒药,从前那个冷酷睿智的池逸竟然也会为儿女情人一蹶不振。
“可是我听说皇帝有意要给文心和七皇子赐婚?”
“你认为温离能活到成亲的那天吗?哈哈哈!”
仿佛是听到了天底下最有趣的笑话,温步仰头在苍茫的夜幕中尽情狂笑着,那惊悚的笑声,惊起了不远处树杈上沉睡的鸟儿,扑腾着翅膀消失在夜色中。
沐浴之后,皇甫妖娆套上了温离宽大的内袍,充当睡衣。一头尚在滴水的长发,将白色的丝袍浸湿,紧紧地贴在了身上,勾露出坚挺的双峰和纤细柔软的腰肢。
她,似一只吃饱喝足的猫儿,懒洋洋地趴在温离那张举世无双的大榻上闭目养神。哎,据说二十岁的男人血气方刚,是****最强的时刻,果真如此啊,自从那天的乌龙事件发生之后,他竟然耍起了无赖,命人把她的行李搬进了自己的寝宫,提前过上了“夫妻”生活。
在这个讲究礼仪道德的封建社会,这样的举动会造成多大的舆论效应,妖娆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可是温离就是不听,霸着她怎么也不肯松手。好在宠溺儿子过了头的皇帝老子很自觉地把自己当聋子和瞎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