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干净剑上的血,燕北缓缓转过身,目光移上那张让他朝思暮想的脸庞!
是她,即使穿着男装,还是一样地明艳照人!
只不过,现在她,眼中了少了几分忧郁和复杂,多了的则是更多的清澈!
现在的她,抹去了一切不快乐的记忆,应该是快乐了吧!
燕北往前走了一步,有些失魂落魄,他很想向从前一样站在她的身边,紧紧跟随着她,但是此时此刻,他却不能!越走近一步,就越危险一分!温步似乎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寻找她,他绝不能让再悲剧让次发生!
燕北努力不让自己再去看十四,他强迫自己转过头,迈开腿!
“等等——”
那么熟悉的声音!
燕北僵直了背,停住了脚步!
“你认识我吗?为什么救我?”
“我不认识你,你只是长得和我家小姐很像而已!”
“你真的不认识我?可是我的感觉却告诉我你在说谎!”
这不是一个善于说谎的男人,他在说不认识自己的时候,眼神明显地在躲避。
这让十四的心里突然有了希望,或许这个男人可以带自己找回一个完整的过去,那里有亲人,有家!
“我没有撒谎,我真的不认识你!”
“不,你在说谎——”
就在十四抓着燕北的衣袖准备继续逼问的时候,一声尖锐得几乎刺破耳膜的声音响起:“十三,快,快,有人要杀十四啊!”
误会往往就是在第一眼所见到的误会中产生的!
当十四意识到要阻止以命相搏的莫十三和那个神秘的救命恩人时,那两个人已经在凌空而上了。双掌相对,身体相对停顿了下来,四周奔腾乱窜的真气让不会武功的郁阳和十四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等一切都再次恢复平静的时候,十四睁开了眼睛,发现面前站着的已经只有莫十三了,刚才那个男人已经消失不见了,仿佛他就不曾来过一样!
“十四,你,你没事吧?”
没有表情,没有任何动作,十四就像是一尊雕像,木然地看着一地的尸体。
如果她不曾到这里来过,或者说她没有答应留下来的话,醉月楼就还是当初的那个董记酒楼,这里的三十几个人也会活蹦乱跳地走来走去,纵使每日为生计所恼,但是却还是活得好好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不要,难过!”
童翼抱着十四,握着她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磨蹭着!
或许外人看着这个男孩的动作很奇怪,但是也在场的也只有阿龙才能读懂这其中的讯息!
这是一种安慰,狼群中爱人之间的安慰!意思是:没关系,你还有我!
只是,阿龙能读懂,但十四却不能,所以她并没有把这个动作放在心上,她还沉静在内疚和痛责之中。
“一切都过去了!不要再想这些了,我们回琴谷去吧!”
对于发生在十四身上的事情,莫十三一直耿耿于怀,这两个月,他和郁阳几乎是马不停蹄,寻遍了大江南北,直至今天。正式因为对黄厉的残忍有所了解,所以这一路上,他只是闷头赶路,不敢想象十四落在了黄厉手上会是什么后果!
用一句当今武林中不少剑客浪子们都挂在嘴边的话,叫做只有在失去之时才能体会到那种要珍惜的情感。
真是这种感觉,但面对着没有十四的琴谷,莫十三才发现,原来无形之中,她已经牢牢占据了他心,挥之不去了!
十四抬起头,眼中闪烁着难以描述的东西:“他们都是因我而死!”
郁阳一改以前和十四保持距离的习惯,主动拥抱着她,轻声安慰刀:“不,他们是因苍鹰而死的!这个仇我们会记在熙皇和西川国的头上的!”
“对!”
莫十三点头道。的确是,先前熙皇派人一路狙杀他,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如无必要,他从不与人为敌,血腥杀戮这种事,他一向是能躲则躲,能避则毙!可是,他们不该擅闯琴谷,更加不该掳走十四!熙皇,这笔账迟早是要算的!
按照十四的吩咐,莫十三把醉月楼这两个月的盈利一分不留请人分送给了董掌柜和那三十几个伙计的家属。虽然数目不算巨大,但也能保证他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而后,十四手执火把,亲自把一手捧起来的醉月楼点着了!
映天的火光照亮了夜空,十四没敢回头,她害怕看见火光中那些哀怨的面孔!
“喂,十四,这个小鬼是哪里来的?你不能找个地方把他给扔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童翼像是冤魂一样地跟着十四,郁阳的心里很不爽!而且更气人的是,十四对他的态度真是让人大跌眼眶!
举个例子,十四正在和十三、郁阳聊天,而那小鬼会像一个宠物一样乖乖地坐在她的身边,有时甚至会把脑袋枕在十四的腿上,而十四也会很温暖地摸摸他的脑袋,让人觉着十分刺眼!
这个还不是最可气的!最最最让人接受不了的是,他还不能对那孩子有少许不敬,否则那条龇牙咧嘴的恶狗就会跳出来,对他又追又咬!
“你小心被阿龙听见!”十四将吃了一半的橘子顺手塞进了童翼的嘴里!
“怕它?我待会就给他一点料,然后今晚就有香喷喷的肉汤喝了!”郁阳奸笑道!
听到这个话,童翼顿时从睡眠状态直接进去战抖状态,一脸警惕地看着这个不知道是哥哥还是姐姐的家伙!
“好了,童翼,郁阳和你开玩笑的,上次阿龙用的药就是这位美美的郁大神医研制出来的哦,所以你要感谢他才对!”
十四向来没有拍人马屁的习惯,但是,现在是不得已了。在虽然莫十三的武功深不可测,但是在琴谷,真正当家作主的还是郁阳。要想让童翼和阿龙能在琴谷有个安身立命之地,还得得到郁阳的认可才行!
“谢谢,姐姐!”
“什么,你???”
十四捧着脸,痛苦地哀号了起来,这孩子,真是个朽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