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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家乡的小溪

我的家乡西芹是位于闽北山区的一座小镇。她紧倚西溪,四周青山环抱,家乡的小溪就像一条蜿蜒曲折的翡翠色的墨绿带子,轻轻地穿过家门前那片宽广肥沃的田野,和那日夜奔流不息的西溪共汇成一体。年年岁岁地与那声声不息的溪水合奏起曲曲欢乐动听的歌,奔向南平,奔向那蔚蓝的大海。

家乡的小溪是十分迷人和优美的,她伴随着我度过那人生难以忘怀的童年和少年时代。

孩童时,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常常到清澈如镜的溪旁玩耍。清清的溪水像一面硕大亮晶晶的明镜,一晃一晃地倒映出我们这些孩子天真无邪的欢乐的倩影。一条条的鱼儿在晶莹透亮的溪中自由自在地不断来回穿梭,玲珑剔透的光滑多彩的鹅卵石,依次向溪底延伸,透过那缓缓流动的溪水和那条条在水中戏耍的鱼群。使我感到这个个瑰丽的卵石逐渐地由清晰明亮走向朦胧,走向神秘。

溪岸边的青青嫩绿的片片小草中盛开着三三两两的各式各样的不知名的野花;有白的,有红的,有紫色的。把这条蜿蜒曲折的溪畔装点的分外俊秀。我们常常摘下这些可爱的花朵。把它编织成一顶顶小巧玲珑的花环戴在头上。在那和煦的阳光下,真是另一番韵味。

当太阳越升越高时,溪水也随着柔暖的午风,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一晃一晃的亮晶晶的溪流,鳞鳞闪闪,随波逐流。我们赤裸裸地光着身子,一个接一个从岸上卟嗵地扎入碧波荡漾的溪中,潜入神神秘秘的水底,打转身子,仰面望天。水是亮晶晶的,条条鱼儿在闪闪耀眼的光中穿来穿去。我淘气地吐了一大口气,随着阵阵咕噜,咕噜的声响,气泡一个接一个地突——,突——,突——地使劲向溪面拼命窜去,窜去,五光十色,闪闪烁烁。

玩耍累了,我就躺在溪边那松松软软的沙滩上。让正午那暖烘烘的日光肆意地,尽情地抚摸我们这些湿漉漉的光滑身子,使这些裸露的肌肤由白变红、再由红变黑,逐渐地变得黝黑发亮。温柔的日光搓揉得我们全身酸软舒服,悄悄地将我们带入甜美的梦乡。

家乡的小溪是美的,她给我留下了无数个甜滋滋的终身难以忘却的孩童欢乐之梦。

家乡的小溪又是严酷的,她载满了我许许多多刻骨铭心的少年往事。

随着岁月的推移,我渐渐长大了,我进入学校念书,为了家庭的生计。我充分利用早晚的课余时间在小溪的岸边开垦了一片菜园子。经过精心地辛勤劳作。嫩绿的菜苗,慢慢地长大了。小白菜、花瓶菜、菜花……竞相地舒展着它那绿绿的丰腴的枝叶,随风轻轻地摇摆着婆娑的身影。看着眼前这一切,我全身上下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坦。风是凉爽的、菜园子是美丽的,我的心是甜蜜的。夕阳西下,潺潺流动的溪水,映满了瑰丽的晚霞,五彩缤纷随波荡漾,弯弯曲曲的溪畔紧偎着畦畦墨绿墨绿的菜园。稍远处阡陌纵横,块块稻田在晚风中散发出阵阵稻谷的芬芳,这些在我的心坎里烙下永久不可磨灭的痕迹。

有一天,大雨倾盆,雷电交加,一连下了几天几夜,小溪的水暴涨了,它那浊黄的体形不断地扩大扩大。一直向岸边猛涨猛涨……。

滚滚翻动的浊浪,无情地吞噬着岸边的一切。我数十个日夜的辛勤种植的颗颗嫩绿蔬菜被吞噬了。紧紧和我菜园子相邻的片片连绵的菜地和那大片大片结满丰硕稻谷的良田被淹没了,混浊的水,在上下无情地翻滚着,咆哮着。我的心在颤抖着。……我与成百上千的乡民凄惨地站在铁道旁的基石上,俯视着这无情的急流。一浪高过一浪的洪峰,淹没了我们辛勤劳动的结晶,淹没了我们对美好收获的希望,肆无忌惮地酷虐着眼前一切。

每年都有数次溪流暴涨的时候。

每年我都与乡民们一道种了淹、淹了种。

年年也有收获,年年也有无限的失望。

这些至今都难以望怀的经历使我深深地懂得了我家乡的人民世世代代地在这条小溪旁边繁衍生息,辛勤耕作的不易。

家乡的溪水是美丽而甜蜜的,家乡的溪水又是严酷而无情的。

六十年代,家乡的人民在党和政府的带领下彻底地根治了这条历代为患的溪流,经过数年的辛勤奋战,修建成一条巍峨壮观的防洪大堤,小溪改道了,万顷良田从此再也不受洪水所酷虐。缓缓流动的溪水随着人们的旨意服服贴贴地沿着雄伟的堤坝旁人工开拓的溪道轻盈地流过,去与那浩浩荡荡西溪水汇合,一道奔向美丽的山城——南平,一道迈进那浩瀚的海洋。

每当夏日,烈日当空,骄阳似火。瑰丽的晚霞袒露出那娇美的身姿,铺满了辽阔无际的天宇,安装在防洪大堤内道道引水渠边的喷水管,在人工操作下迸射出许许多多雪白耀眼的条条银白色的水龙。争相地跃上蔚蓝的天空。使蓝湛湛的天体布满了成千上万颗晶莹碧透的雨的晶体,在落日的余辉下,仿佛蓦然后间,凌空架起一座颜色鲜艳的七彩虹桥,把我的可爱的家乡装饰的分外妖娆多姿。

这就是勤劳智慧的乡民们用输水管道将淙淙的溪流引来所绘制的美妙的海市蜃楼——人工造雨所形成的奇特景观。

举目望去,防洪大堤内宽广无边的青翠欲滴的片片蔬菜、瓜果。经过人工降的雨水的沐浴,更加显得新鲜翠绿,更加显得精神抖擞,干净挺拔。

家乡的小溪平常时又清澈又明亮。你若有兴致,请到我的家乡的小溪边来尝一尝我家乡的水,你会觉得她又清凉又爽口。并且还有一股甜甜的滋味。我故乡世世代代以耕作赖以生存的父老乡亲们就是靠这条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涓涓溪流灌溉了千亩良田和万顷菜园,使家乡这片沃土,每年都为我们延平区的市民供应了成千上万吨的蔬菜大米,每年都向祖国各地输送了千千万万的瓜果。

岁月沧桑,二十多年的日月弹指一挥间,我已从一个顽皮的小男孩,转眼成为一个壮实的中年人。我的家乡——西芹镇,也由昔日的贫瘠小镇,一跃成为了当今富甲一方的亿元镇。家乡的小溪每天还是那样汩汩地流淌着,流进风光迤逦的延平湖。注入广阔的万里海疆。她恩泽着溪边的四方村民,哺育着溯流而上的万千生灵。

我衷心地祝愿:我们家乡将来更美丽,家乡的人民更富有,家乡这条可爱的,古老的,年青的小溪碧水长流,奔流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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