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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祁天佑的心里其实从那天晚上梁安安来过以后,就没踏实过,更准确的来说,是煎熬。但他却不能在她面前泄露出丝毫,怕被她察觉。他希望她能考上,这样才能让他安心,其实这几天他想了很多,他爱她,他应该放手,何况这是她努力得来的,不能因为自己自私犯下的错拖累她,而且他有信心明年一定会考上,无论明年再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弃考了。

“我没考上,差五分。”薛雪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有些伤感的说道,“你是不是很失望?”

祁天佑有一瞬间恍了恍,黑白分明的剪水瞳闪了闪,他根本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开心吗,不,这一刻他的心才告诉自己,他是真的想让她考上,想让她实他们的梦想。

祁天佑拉着薛雪的手,有些喏喏的说道:“雪…我没想过,真的,如果你考上了多好,真的。”

“真的吗?”薛雪的眼眶有些酸,薛雪此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多么希望自己能考上,可是自己,自己到底要不要去,要不要?还是说自己真的就去那里好了,去那里等他。

突然祁天佑的眼眸划过一抹光,稍闪即似,“要不你先去申请,差五分,万一能录取呢,而且学校录取也不但看成绩,肯定还要看你的综合情况,你这么优秀,万一可以呢。”

薛雪瞬间慌了,她没想到会这样,眼神不禁闪了闪,急忙问道:“可以吗?万一不行呢,G大应该很严,何况你就这么想我去吗?”

“是。”祁天佑认真的说道。“就差那么一点,如果申请被驳回,那再选择复读也可以,不然你也可以选择G市附近的大学,再不然你觉得你喜欢哪个学校,也可以去读,不一定要去G大。毕竟那是我们之前的目标,现在也可以改呀。”

“我不明白?”薛雪虽然疑问,但实际她是想阻止他。

“我不想让你白白浪费一年,就算不读G大,别的学校实力也是可以的,为啥非得复读呢?不要说是因为我,我不想你这样,你可以去追求更宽广的世界,你如果到时候被哪个学校录取了,我明年就去那里?有时候你也可以为你自己做选择。”

祁天佑的话,薛雪明白了,心抑制不住的颤抖就是因为这样,她才要放弃,因为他太好了,好到让她愿意赌一把,因为相信他。她铁下心说:“可我就是要读G大呢,除了G大,我哪都不去读?我不愿意放弃,更不愿意让你跟着我放弃。我听你的,我去报G大,如果被录取了,我就去读,不能,我就跟你复读,就这样定了,你不要再劝了。”

祁天佑也知道薛雪固执,这是她能做的最大让步,再逼估计她生气就更不好处理了。只能笑着应道:“好,相信自己,可以的。我看着你填。”

薛雪怎么样都没想到,逃过了梁安安,最后还是落祁天佑手里,申请书还得在填一次。只不过这次该怎么办?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

薛雪在填了申请后,就在忐忑中度过了半个月,连有几次做事都心不在焉,被爷爷奶奶说,被妈妈说,被祁天佑说,甚至跟梁安安通电话都被说。梁安安在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兴奋的给她打电话报告了此事,她也只好假装收到了,然后跟她眉飞色舞的吹嘘着,最后还是要求她再继续保守这件事,虽然梁安安觉得奇怪,但因为在外游玩,兴情不错,就答应了。

她还每天偷偷的登录邮箱看看有没有录取通知书,她庆幸祁天佑不知道密码,不然就惨了。最后终于在某一天中收到了G大的录取通知书,她觉得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都堆到了最高点。

心里满是纠结,犹豫,痛苦,一边是祁天佑的话,一边是梁安安的叮嘱,还有已经跟家人说好的复读,简直就是把自己放在铁架上翻来覆去的烤,油烤的滋滋作响,甚至都闻到了焦味。一边觉得对不起家人跟梁安安,一边又怕跟祁天佑分离的太远,她只能二选一,都怪自己不做作就不会死。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拉开梳妆台的抽屉,把银币往上一抛,接回到手掌上,她决定是正面就不去,是背面就去。可她却在那里站了整整一分钟,整个人都像是魂游天外一样,最后看也不看就把银币放回了抽屉,自己跑去电脑面前回复了起来。

开学在即,梁安安也旅游回来了,她拿着旅游买的一堆的纪念品,礼物兴奋的跑来找薛雪,问她准备好没有,可以去G大报名了。可薛雪却回了她一句,“我不去了。”

梁安安瞬间愣住了,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你再说一遍?”

薛雪感受到了梁安安即将爆发的怒火,可既然已经做了,就得承受,她很爽快的说道:“我说我不去G大读书了,在查成绩那天晚上我就跟我妈他们说了要复读了,他们也同意了。我会跟柚子去复读。”

梁安安瞬间觉得很难受,整个胸膛里都是无法发泄的怒火,被背叛的滋味真好,可要不能把她给杀了,整个身子因为愤怒忍不住颤抖着,她也瞬间明白了她当初说的话,她尽量保持着理智,咬着牙说道:“所以从一开始,你就骗我,还让我帮你保守成绩的事,他就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可以玩弄我,薛雪,你要是不想读,你可以一开始就跟我说,我不会真的非逼着你去做你不愿意做的事,你就那么不相信我吗?”说到最后,梁安安只觉得眼睛酸疼得厉害。

薛雪知道她伤害了梁安安,她不该利用她,可现在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她回不了头了。她也觉得心口像是被人突然拉扯了一下,很痛,她说话的声音都带了点哽咽,“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这样的,但是我没有办法。我想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如果他不去G大了,我去还有什么意义,这原本就是他想去的学校,是他的目标,我是因为他才想着要努力跟上他的脚步。我也知道我很任性和自私,把你们都玩弄于我的鼓掌之中,我也不想这样的。”

听到薛雪的话,梁安安原本可以控制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了,她朝她吼道:“你不想,你撒谎。他的目标,他是你努力的动力,那我呢,我在你眼里算什么?他不过就在你生命里出现了两年多而已,而我跟你认识十几年了,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你,陪着你。我可以为你扔下方楚良陪你去G大,而你却不愿意为我放弃他一次,哪怕只有一年的时间。为了怕你考上不去读,我在你背后帮你打点好一切,结果你却利用我的信任来伤害我。”猩红的眼眶留下了痛苦的泪水。

“好,既然如此今天我们就把话说开了,在我跟他之间你到底选谁?你不要说你谁都不选,你也不要说我逼你,我只是不希望自己将来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而已,这样对我们谁都好。反正我现在也看清了,无所谓了,就这样吧。”梁安安装作无所谓一样,擦干脸上的泪水。

一边是友情,一边是爱情。薛雪从未像现在这样痛苦过,她知道,她都知道,梁安安对自己胜过任何人,她的父亲都得排在后面,可她选择不了,她没法选,因为她对自己也很重要。在这时她却选择了沉默,久久的没有说出一句话。

梁安安何尝不知道她现在做得有些狠,可她没办法,现在不狠将来她会为了祁天佑毫无底线与原则,她伤害自己没关系,可她不允许她为了个男人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放弃自己。她太了解薛雪的性格了,人人都说她薄情,可越是薄情的人就越是深情,只是把那点深情给了几个人而已,剩下的就是薄情了。偏偏祁天佑进了来,她并不是讨厌他,因为从薛雪喜欢上他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他会成为薛雪的一个劫难。可现在终于成为现实了。

她没指望现在薛雪还会去G大读书了,因为她的决定很难改变。但这样可以让她以后做事再三考虑,想想身边的人,不要那么冲动。

“安,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或许你会说我疯了,可疯的人却是很开心的,因为没有什么人能打扰他的快乐,世界上疯的人要何止是我一个。楚良为了你放弃可以去读最好的大学,我为了柚子放弃了去G大,或许正应了那句被偏爱的都是有恃无恐。我们都是想待在自己所爱的人身边久一点,近一点,因为我们深知别离的痛苦,也深知聚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只是想多一一分钟就是一分钟,毕竟以后的事,谁要能保证。”

“我很清楚你在想什么?如果爱是有理智的话,那就不是爱了,有时候它是疯狂的,是毫无道理所言的,甚至是一种伤害。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但如果真的要我在你跟他做选择,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选你。因为我们是家人,我们不但有友情还有亲情,那种早已融入血液和骨髓的东西怎么会轻易舍弃。我们两个为了适应彼此也磨合了十几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去适应的,知己总是太少,朋友却可以遍布天下。可是在爱情里,我选他。或许我跟他不一定能走到最后,可要有什么关系,我永远都不会后悔。”

“复读一年,一年以后,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不会再在这里停留了,我会向前走的,你放心,毕竟我也不想在一个地方停太久,人总是要有一点梦想的,你说是吧。”

“你现在说得好听,谁知道以后呢,你说是吧,你就是看准我拿你没办法。算了,算了,反正木已成舟,你爱干嘛就干嘛,你的事情我再也不管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梁安安嘲讽道。

“抱歉,安,真的对不起。”

“家人有时候不是让你无条件的来伤害的,因为你伤他们的时候,他们比谁都痛苦。”

梁安安在等方楚良的时候,脑子里全是薛雪刚刚说的话,一见到方楚良,就扑进了他的怀里。心情很是复杂的说道:“我对你是不是很自私?”

方楚良抱着她听着她那有些沙哑的声音,心疼的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心里想把欺负她的人揍一顿。

梁安安听到他这么一说,反而心情更不好,瞬间哭了起来,可把方楚良吓到了,以为真有人把她宝贝欺负了,想着怎么替她出气呢,急忙哄道:“不哭了,我在这里呢,到底是谁欺负了你呀,啊?”

梁安安就是不回答,反而哭得更大声,隔壁邻居打开门好奇的看了过来,方楚良觉得让人看到不好,就把她抱进了屋子,梁安安哭累了就断断续续的抽咽着,方楚良就赶紧去给她倒水,顺顺气。

等到她终于好多了,带着抽咽声说道:“你刚刚不是问我谁欺负我吗?是薛雪,你敢不敢去打她?”

方楚良瞬间哭笑不得,那表情简直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也是,谁敢惹她,除了薛雪,“你都不敢打她,把自己气哭了,叫我去打,除非我不想活了。”

“对呀,就是太气了,结果只能把自己气哭了。”梁安安满是委屈的说道。

方楚良很想笑出来,但又不敢,忍得有点辛苦,最后只能说道:“能委屈气哭自己的人,只有你了。你还不如去跟她打一架还痛快。”

“我也想呀,关键是心里痛快了,身体很痛呀。而且好久没打架了,我现在也怕痛耶。”

方楚良再也忍不住了,笑出了声,梁安安一个眼神看过来,他只好再次忍住,然后问道:“她为什么把你气哭了?”

一说到这个,梁安安瞬间要来气了,明亮的眼眸怒气弥漫,“还不是因为祁天佑,薛雪居然为了他要复读,你也知道,本来我就计划好跟薛雪去G大,让你留在这里陪他,明年他考上了,你刚好要实习跟他一起去G市,现在好啦,计划泡汤了。”

“自从他成雪的男朋友后,雪的心就偏得没边了。”

“正常,不然怎么说,谈恋爱跟不谈恋爱是有区别的,而且谈恋爱的人大多数都是缺乏理性思考的,只有少部分人可以做到。再说了,现在这个时候是浓情蜜意的时候,更加不可能会轻易分离,而且异地恋感情不稳定,雪肯定没法接受。”

“那你怎么不早跟我说,你肯定早就看出来了,是吧。”

方楚良有些心虚的解释道:“我跟你说,你能相信吗,你不也是一个劲的想跟她去G大吗,就算我说了,你觉得你能阻止?你敢跟她家里人说出真相吗,你不敢吧,既然事已至此,就顺其自然吧。而且雪已经长大,每个人要学会为自己做出的选择负责,不管最后的结果是好还是坏,而且你不可能一辈子陪在她身边。”

“她对祁天佑有执念,你对她不也是。有时候我都嫉妒得发疯,在心里一万个庆幸她不是个男的。”方楚良瞬间把隐藏在心底的秘密说了出来。

说完他怔了一下,后悔话说得有点快了。梁安安原本是眼睛红现在是脸红,但她也是愣了一下,她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把方楚亮扑倒,兴奋的说道:“你是在吃醋吗?你居然吃雪的醋,我以前跟哪个男的玩得好,你连个反应都没有更别说表情,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看到你为我吃醋了,原来已经在心里不知道吃了多少了?”梁安安的心情瞬间变得明媚起来。

“如果雪是个男的,你会怎么样,啊?”梁安安好奇的问道。

方楚亮看着红红的眼眶里,透亮的瞳孔变得明媚起来还带了点狡黠,心瞬间控制不住的跳动了起来,他直接吻上了她的眼睛,然后在她耳边低声道:“没有如果,她这辈子已经没有机会了,你现在是我的,以后也是。”

梁安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给吓到了,红晕染上了耳垂和脖子,反应过来后直接娇嗔了他一眼,威胁道:“你要是敢背叛我,我就把你阉了。”说完不管方楚良什么反应,直接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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