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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祁天佑家,薛雪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两袋食材,看见里面的灯亮着,她知道祁天佑在家里。她拿出了钥匙,准备给他一个惊喜,可是当门打开,她进去看到里面的画面时却是有惊无喜。

“砰”的一声,让正在接吻的两人吓了一跳,祁天佑看着薛雪,呆愣住了。张馨回过头来看,也愣住了。薛雪看见接吻的两人,吓得将手里的水果蔬菜,全部失手掉落在地,就那样呆呆的看着他们,动也不动。时间似乎在那一刻停止了,所有的目光在那一刻都停止了,时间似乎被无限的延长了,只剩下彼此呼吸的声音,那样的清晰于耳。

不知过了多久,张馨反应过来,松开了放在祁天佑脖子上的手,缓缓的走向薛雪,嘴角挂着浅笑,似乎在炫耀她的胜利,刺痛了心脏猛然收缩,她能感觉到血液从心脏泊泊的流出,垂在身侧的手狠狠的收紧,指甲嵌入肉中刺痛自己,好让自己还能保持着冷静。

张馨走到薛雪的面前,开口叫道:“雪…”

“啪”的一声,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间里着实响亮。张馨尖叫道,“啊!!!…”还没有开口的话就此打住。

张馨不知道薛雪会打她,没设防,被打的头歪向了一边,她感到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满眼冒金星,她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地。嘴角溢出了鲜血,火红的手指印印在她的脸上,那样耀眼嚣张,被打的那半边脸,已然麻痹。

这是第一次,薛雪打她。

这一巴掌,薛雪可是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打去,她始终不能控制自己,看着鲜红的掌心,手掌的麻痛却没有心痛,再痛也不能表现出来,因为没人会心疼,她漠然的看了祁天佑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薛雪离开后祁天佑才反应过来,他看也没看张馨一眼,便追了出去,张馨看着他追出去,眼里划过一抹忧伤她自嘲的弯了弯嘴角。

“雪…”祁天佑追了出来,在楼下追上了她,拉住她的手叫道。

薛雪转身拿开他的手质问道:“这就是这段时间你心不在焉的原因,祁天佑,你有必要这样吗?如果你告诉我,我不会让你那么为难,我会成全你,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一个不可理喻的女人吗?”

“这段时间真是为难你了,从今以后你不需要在那么为难了。而我再也不需要自欺欺人了,因为现实会给我耳光将我打醒。我累了,我们就这样吧。”薛雪说完转身离去。

语气里满是悲痛欲绝与失望。

祁天佑想伸手拉住她,却僵在了半空,没动。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那样忧伤凄凉,心一阵一阵的揪痛起来,却无能为力,渐行渐远,直至不见。

张馨下了楼,看见他难过了表情,心隐隐作痛,她忍着脸上的疼痛走到他的身边,抱歉道:“对不起,我没有想过她突然出现,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薛雪一个人在路上走啊走,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更不在乎安不安全,只想一心逃离那个地方,只有这样心才不会难受,才不会痛。

她今天没有跟梁安安出去玩,就是来找他,她不知道他在不在家,因为这段时间他好像有很大的压力一样,有时间就拼命的做题,虽然也跟她玩闹放松。可是她知道他的心里一定隐藏着什么东西,她又不知道该怎么样帮他,他既然不想让她知道,并且掩饰得很好,那她就不能戳穿,得帮他演下去。

她便想要去给他做饭,如果他不在,她就等到他回来为止,她买好食材去到他家门口发现灯亮,知道他在家,便想给他一个惊喜,谁知道她开门,偷偷进去,却看到了他们正在接吻的一幕,瞬间就愣住了。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柚子,我那么相信你,你却是如此的伤害我,我真的是一个傻子,傻得不能再傻的傻子。

可这个结果却是我自己纵容的,我明知道你们私底下有见面,有接触,却还是放任不管,当做不知道,给你时间去解决你们所谓的事情,可好像是我想得太简单了,罢了,就当看清一个人,然后彻底死心,再重新开始。

“薛雪,但愿你不要落到我现在这个下场,爱上他的人,结果都不是好的,你不要后悔。”

脑海里想起那天张馨对她说的话,犹如一根刺狠狠的刺进了她的心,痛的她说不出话。她不愿意听,是在逃避,可是现在事实已经摆在她的眼前,她不得不面对。

此刻她的心好痛,好痛,她痛苦的蹲在路边放声大哭,她不想压抑,只想大声的发泄出来,这样才会好受。

梁安安和赵宁宁逛完街,踏着轻快的步伐,嘴里还哼着歌儿,可见心情是那样的愉快。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来一看,嘴角弯起,接听道:“这么有空,还没上班吗?”

“上着了,再忙也要抽个时间给你打电话。”方楚良在电话那头说道。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谁?”梁安安得瑟道。“不过,打这电话可是很贵的,你舍得呀。”

方楚良的脸黑了下,“我有那么抠门吗?”

“呵呵…我可没说,你自己说的。再说,你那不叫抠门叫节约,节约可是美德呀,对吧。”

“嗯”方楚良笑着应道:“安,我发现你的嘴巴变甜了,跟抹了蜜似的,难道我这刚离国,你就变天了。”

“才没有呢。”

“我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呀?”

“没有,你可不会是为了跟我说我想你了,才专门给我打电话的吧!”

“真聪明,不过你都不想我。”方楚良知道安在否认,所以装作很委屈的模样。

“啊,那多浪费你的电话钱呀,再说你打给我我未必听呢。”梁安安自动滤过了那句话,转移了话题。

“是谁说的想的话就打电话告诉她,我现在不就是吗?再说,我知道什么时候打给你合适,你放心好了。”

听了他的话,梁安安的心里满是感动,那是她随口说说的,他既然当真了。

方楚良听电话那头没有动静,便喊道:“安,你怎么了,有在听吗?”

梁安安这才反应过来,“嗯。”

“很晚了,睡觉吧,我不打扰你了,我也要上班了,晚安,祝你好梦。”

“等等”梁安安赶在他挂机前说道。

“怎么了?”

“我也想你了。”

夜那样的静,在这个地球上,两个相爱的年轻人对着彼此的白天和黑夜,笑弯了眉眼。你我纵然在同一个地球,面对着彼此的白天和黑夜,看不见对方,但是,我们都在想念对方,是那样的幸福。

薛雪刚进家门,便看见了唐英,“妈,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肚子饿了,煮碗面条吃了再睡,你饿不饿?我也给你煮碗。”唐英不好意思跟薛雪说她这是在等她,她见她那么晚没回来,便有些担心,不敢睡。她回来了,她只好找个借口掩饰一下。

“嗯。”

当唐英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放在薛雪的面前的时候才看见她的眼睛红了,她担心的问道:“雪,你怎么了?”

这时薛雪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哭过,肯定是眼睛红了,她不敢让唐英知道,便说:“刚刚我回到小区的时候,一辆车从我眼前飞奔而过,带起来的风沙跑进了我的眼睛里。”

“那还有没有,让我看看,我帮你吹吹。明天我就去查查监控,看看是谁让我宝贝女儿流泪的。”唐英说着眼睛就仔细的盯着薛雪的眼睛看。

薛雪有些心虚道:“妈,不用了,刚刚进去的时候,我就已经拼命的眨眼睛了,流了不少泪,也把沙子一起流了出来,现在已经干净了,没有了,你放心。”

“哦,那就好。”唐英仔细的看了看,这才放心。

“先吃面吧,不是饿了吗?”薛雪转移注意力的说道。

“嗯,小心烫,啊。”唐英叮嘱道。

唐英看着吃面的薛雪眼里划过一抹看不清的情绪,她知道薛雪再骗她,可既然她不愿意说,她就不去问。

“嗯。”薛雪的眼里氤氲着雾气。

“你们分手吧。”

梦里的声音清晰的传来,张馨从梦里吓醒了,不禁流了一身冷汗,那句话是祁天佑的母亲对她说的,也是她是恶梦的源泉。

以前的记忆如水滴慢慢的滴落出来,心不抑制的颤抖着。那天她们见面,她说有事要跟她说,她以为是什么事,谁知道她竟然要她和祁天佑分手。

“小馨,说实话,我很感谢你这些年帮我照顾柚子,我工作忙,一直没什么多余的时间去照看他。”

“我欠你一声谢谢,虽然很迟,希望你不要介意。”

“怎么会呢,阿姨。我对天佑就像弟弟一样,而且他跟小诚既是同学,要玩得好。”

“既然是弟弟,那就应该保持姐弟那样的关系,你说是吗?”祁母依旧温柔的说道,可这语气里却带着不能推翻的决定。

“阿姨,你都知道了?”张馨的脸色一白,放在桌子下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渗出薄薄细汗,她怎么知道,难道是天佑,不可能。她试探性的问道。

“是。”祁母淡淡的说道。

“可是,我们是真心喜欢的。”张馨咬了咬泛白的嘴唇,眼里水光荡漾,有些委屈的说道。

“柚子他还小,他现在还未必懂得感情是怎么一回事?”祁母说。“我怕到时候受伤害的人是你,虽说现在早恋是很正常的现象,可换做是自家的孩子,谁也不能接受,何况你们年龄也…”说道这,她也说不下去了。

看见张馨的犹豫,祁母再次开口道:“你们分手吧。”

张馨一愣,脸色全都白了,眼泪也因为委屈泊泊流出,“阿姨,我跟天佑真的是真心的,而且年龄也不是问题呀,我可以等的,你不要逼我好吗?”她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她祈求着,渴望她能给她一个机会。

“柚子他不爱你,他其实只是把你当成姐姐而已,我就是不希望你受到伤害。”祁母实在没办法了,只好说出真相。

张馨整个人都愣住了,眼里满是诧异,她不相信,她觉得她是故意这样说,想要破坏他们的感情的,“怎么可能,我不相信,阿姨,你不要开玩笑了。”

尽管她已经竭力保持冷静了,可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

“那我问你,你觉得你们之间的交往像谈恋爱吗?虽然你们是异地,可你要知道这跟距离没有关系,很多关于情侣之间的事情,是他不懂吗,还是他不愿意,又或者是你觉得他年龄小,不愿意让他知道,你可以好好回想一下。”祁母的话等于彻底把张馨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祁母为什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是因为她无意间看到了祁天佑跟张馨的信息,在她的追问下。祁天佑向她说出了实情。

张馨再也保持不住之前那副模样了,整个人忍不住颤抖了起来,祁母也不忍心,于是安慰道:“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很残忍,可这是事实。我不想你在纠缠我儿子,他现在需要读书,如果他真的爱你,又或者你们是真心相爱,在不违反底线的情况下,你们交往我并不反对,毕竟以后能不能在一起还是个未知数。”

“这是他的意思吗?”张馨哭着问道。

“不是,他并不知道,包括今天我约你出来,他也不知道。有些事情,如果我能替他解决,那就解决了。”祁母说道。

听到这,原本疼的死去活来的心瞬间好了,她知道如果不是天佑说的,那还是有机会的。

“不过,你不要想了,我打算他中考过后,就带他搬离这里。”祁母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干脆一点插断她萌芽的心思。

张馨这下子知道,这事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可似乎都是老天爷帮她,在回去的路上,因为有人醉驾,撞到了她们前面的车接着殃及到了她们,四五辆车瞬间被撞飞。

这也是她后来在医院醒过来看见新闻才知道的,因为发生车祸的时候,她心情低落根本没有理会外面的情况,而且她坐在车里的后座,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就已经在医院醒过来了,还带着伤。

她醒了过来,祁母却在进了重症病房,病危通知书天天都要下一次。那时她还担心,祁母会醒过来把她和祁天佑拆开,可她还是担心祁天佑,祁天佑也找机会偷偷的来看过她几次,她看见他那瘦弱的肩膀,那疲惫的脸色,整个人都心疼得不得了,可他还是笑着对安慰她,“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她心疼得也忍不住流下眼泪。

直到她醒过来的一个星期,她睡午觉醒来迷迷糊糊,无意间听到了她的母亲和他父亲有些激烈的争吵,那时候他们两个在病房的阳台上。

“让你宠她,好了,现在出事了。早知道,她跟祁天佑谈恋爱就该阻止她的,不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张馨的母亲说道。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让她好好养身体吧。”张馨的父亲说道。

“养,怎么养,医生不都说了吗,她这辈子都别想生孩子。就算好了,以后还有哪个男人敢娶,她这一辈子就算是毁了。”

“难不成你真的想要让祁天佑负责,你也不看看他现在几岁,妈妈可能随时会死,就一口气吊着,能力也没有,现在家庭背景就更配不上了,就算女儿不能生了,也绝对轮不到他,别忘了,就是因为他,小馨才变成这样的。”

“好了,你小声点,她还在睡觉不要吵到她。”

“吵到就吵到,现在睡那么安稳,以后知道了,还不是一样要痛苦。”

张馨听着这些话,一滴泪也流不出来,心似乎已经在那一刻死了。

所以在祁天佑再一次背着她家人偷偷的来见她的时候,她故意让他知道她因为车祸以后再也不能生育的事,引发他的愧疚,从而让他承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负她,更不能让她伤心。

她知道他心里的犹豫,可是还是同意了。虽然是她逼的他,可她也是为了自己,毕竟她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要是以后发生了什么事,她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祁母是怎么死的,其实她心里知道,正是因为这样,她跟他再也回不去了。其实她不是故意拿掉她的氧气罩的,因为太过于愤怒了,以至于自己一时之间做下了这个动作,等她冷静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她看着祁母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因为她要拆散她跟天佑才会导致飞来横祸,还害她这辈子都不能生育,现在要死不死天天吊着一口气折腾天佑,如果她醒过来肯定还会拆散他们的,她已经害她不能生育了,不行,不能再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邪恶的念头一旦产生,就不可能去掉,见到四周无人的情况下,她悄悄的拿下了氧气罩,看着原本不强的心跳,慢慢变成一条直线。

可她所做的一切还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她没想到一场车祸引发了一连串的事,祁天佑拒绝联系他的父亲做他的监护人,而父母因为车祸知道了她跟祁天佑在谈恋爱,更害她不能生育。

逼迫她跟他分手,并威胁她如果她不跟他分手,他们就毁了祁天佑,现在祁天佑不过是个孤儿,有什么能力能阻挡得了他们。最后她还是妥协了,忍痛跟祁天佑提出了分手。

她没想到这些事,过了这么多年,她还记得,还那样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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