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也有猜过他可能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可是我万万没想过他竟然会放弃音乐。
我低着头再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小口吃着着碗里的饭。
他沉默了一会儿站起来说了一声对不起便回房间了。
我担心地看着他的背影,他此时的这个背影充满了疲惫。
我不知道他是为什么会突然想退圈,我也不是不支持他。只是,我怕他就此放弃自己的热爱,将来会后悔。
我快速扒完碗里的饭,起身去他房间门口。想叫他吃点东西,因为担心他的胃病会复发。
可是刚抬起手来要敲门,便想起来他是一个不喜欢被打扰的人。
我站在门口发了一会儿的呆,然后因为肚子疼加上预感不太好,便匆匆跑回房间,拿了一包卫生棉去了一趟厕所。
果然,大姨妈来看我了……
我在路上想好了要怎么度过这段和齐时晨独处的日子,可是偏偏一处也不如人意。
处理完以后,我看着齐时晨家的厕所里原本干干净净的垃圾桶,现在里面堆满了被染得鲜红的纸巾,有些莫名的害羞和尴尬。
我小心翼翼地把垃圾处理好,然后去了楼下。
扔垃圾的时候隐约看到有人在对着他家里拍什么东西,我脑海里脑补了各种电视剧里的犯罪情节。
吓得我赶紧回到家里,然后敲他的房间,想告诉他这件事。
他一脸慵懒地看着我:“有事吗?”
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邻居那样,没有丝毫波动。
我说:“刚才,我下楼扔垃圾,看到有人在偷拍你家。”
他挠挠头道:“让他们拍好了,反正我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我正想说让外界知道我的存在,会不会影响到他的前途时,突然想起来他说他要退圈了。那就没必要说了吧!
我摇摇头道:“没事了,那我先出去了。”
他突然拉住我的手,把我推在门上靠着,很霸道地说:“你怕吗?”
我摇摇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他手上的力度加大了些:“如果,那个记者曝光了你和我同居,你怕那些来自社会的压力吗?”
我以为他会害怕我因此离开他,我便解释道:“我是怕你会受到伤害。”
他把头凑近我的脸:“那便让他们拍吧!”
说完放开了我,我定在那里好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我看着他毫不在意地坐在地下打着魂斗罗,好像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一口气离开,并给他带上门。
可是刚关上门,我便感觉两眼发黑,然后迎接我的是冰凉的地板。
隐隐约约我听到了,齐时晨在叫我的名字。
原来,从他嘴里喊出的“兰婼一”三个字那么好听。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一张床上了。
房间内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天花板都显得这间屋子格外的单调。
我强撑着自己站起来,想回自己的房间。齐时晨有很大的洁癖,他应该只是万不得已才把我放到他床上的吧!
刚打开门就看到齐时晨端了一杯红色的液体进来。
他把杯子放下,然后坐在床上看着我说:“还不过来?”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这不是我的房间。”
他有些不耐烦地朝我走过来:“走不动是吧?”
我下意识地反应是以为他要打断我的腿,可是没想到,他一把把我抱在怀里,然后公主抱抱到他的床上坐着。
我盯着他看,只见他温柔地拿起杯子试着抿了一小口道:“不烫了。”然后递给我。
我看着那杯红色的液体,疑惑道:“这是什么?”
他一本正经的回答我:“红糖水啊!”
我顿时感觉自己的脸被火烧了一样,尴尬道:“给我喝这个干嘛?”
他无可奈何道:“你不是亲戚来看你了?”
我摇摇头,想要把这种尴尬的事掩盖住。我还想让他带我玩,我不想整天待在家里像养胎一样养着大姨妈。
他的嘴角朝上扬道:“小姑娘还害羞了?”
被他拆穿以后,我只得承认:“那个,我平时来这个一般都不会痛得这么厉害的。”
他点了点头,然后示意我把杯子里的东西喝了:“卫生棉我给你买来了。”
我瞪大了双眼看着他:“你去超市买那个东西了?”
他眼神躲闪了一下,摸摸鼻头道:“那个,我以为你的卫生棉没带,所以……哦!对了,我也不知道你用什么牌子,所以干脆每个牌子都拿了两包,一包日用,一包夜用。”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那么多啊!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拿着它们去付款的。”
他双手一摊道:“就是放在手推车里就好了啊!这有什么?”
我感觉我又脑补到了一副画面:起初超市服务员看着齐时晨走到女生用品专区,然后又看着他把货架上的牌子都拿了一遍。再然后用惊掉下巴的表情看着他推着那一车的东西去付款;最后,他淡定地拎着东西走了,留下一堆蒙圈的人群。
虽然有些夸张,但是我觉得这也是十分有可能的。
看来在外面习惯把自己武装起来的齐时晨已经学会为所欲为了。
喝完手里的红糖水,他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热水袋给我捂着肚子。
我看他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神情严肃了,便问他:“不生气了?”
他嘟嘟嘴道:“我生什么气?”
我说:“那你给我说说为什么要退圈呗?理由充分我就同意你退。”
他看了看我道:“我父亲前不久被送进手术室了,差点出不来了。”
说到这里他低下了头:“我这辈子前半生在为母亲的心愿而活,下半辈子估计得为了父亲而活了。”
我随口一问:“那我呢?”
他看着我,半天才答:“你可以活出自己的精彩。”
我嘴上说着:“好像也还不错。”心里却在想:一辈子那么长,都不愿意分我一点点吗?
他安静地坐在床头,然后拉着我的手坐下来:“婼一,如果有一天,我什么也不是,你还会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