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姜逐霜也没空想那么多了。
因为她这还没到家,杨花匠已经让人把赌注的事给宣扬出来了,其中姜家自然也晓得了。
所以,姜逐霜还没进家门,就先听到了大伯娘钱红的怒吼声了。
“我要分家!白初云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们好心养着你们,你们就这么回报我们的吗?”
“这世上天天死人咋不是了你们去,就成天霍霍我们家。你咋不干脆克死那扫把星,再去把你们白家克绝户了!”
说着,就扑上来动手。
白初云却也不是好欺负的,刚才顾忌着姜逐霜她没怎么动手,现在她却是放开手脚了。
“大嫂嘴里也没个新鲜词儿啊,成天说我瘟神,我瘟神咋没克死你全家去了啊!”
“你敢骂阿霜,打小樱,我都舍不得动手,看我不打死你……”
两人都不是吃素的人,当下就厮打到一起了,十八般武艺都用上了,简直就是辣眼睛。
姜逐霜记忆里白初云名字虽然温温和和的,但却极为泼辣,嘴巴子毒辣。
可她在原主的跟前都是伏低做小的,之前钱红就拿着原主拿捏过白初云!
姜逐霜不由感慨,她娘的本事可比她高多了,看着单单瘦瘦的,却能把上百斤的钱红给掀翻在地,早上是她自作多情了。
两人不远处站着个看起来七八岁的小姑娘,脸上还有两个对称的巴掌印。
那就是白初云嘴里的小樱,姜逐霜的小妹姜樱。
她板着小脸,看得炯炯有神,要不是人太小了,都恨不得冲上去帮她娘一把。
她正看得认真,突然注意到身边走来的脚步,还以为是大房的人回来。
结果抬头一看,脸色就是一白,连忙磕磕巴巴道:“姐……不是,江小姐,你,你怎么回来了?”
她猛地朝着地上厮打得难舍难分的白初云喊道,“娘,别打了,江小姐回来了!!”
白初云正打到兴头上,突然耳边炸开了惊雷,扭头一见果然是姜逐霜。
她吓得一个哆嗦,连忙就要爬起来,脸上都是讪笑。
“阿,阿阿霜,你怎么那么快回来了,我,我这,我这跟你大伯娘就就闹着玩儿……”
配上她那鸡窝头和脸上交错的痕迹,真的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姜逐霜笑了笑,“嗯,偶尔交流交流感情也好,只是别自己受伤了!等下回屋子把伤口擦擦药……”
白初云有些受宠若惊,“阿霜,你,你不生气啊?”
以前她骂她疯狗的!
这时姜奶奶见正主出现了,也走了出来。
“你还知道回来?看看你做的好事!”
“你个小贱人还知道回来,你是诚心拖死我们是吧?”
“你跟人家杨花匠赌,你是想让明儿个村里的都跑来咱们家泼粪大骂吗?”
“我要分家,不分家我就一头碰死在这,让外头的人用唾沫淹死你!”钱红愤愤道。
“我不答应治树,就得赔钱?不然奶奶你们告诉我该怎么做才好呢?”姜逐霜淡淡道。
“其实说来说去,不就是怕被连累吗?之前为了我的东西巴着我,现在琢磨着我真成了落魄的土鸡,就开始踩我了!不就是分家?分就分呗。”
姜奶奶闻言,脸色难看,眼神闪烁。
“你就是这样生了反骨忤逆长辈的吗?难怪养了那么多年被江家当狗一样赶出来……”
“娘……”白初云忙要阻拦。
姜逐霜倒是无所谓地挑眉,“奶奶不必拿话激我。”
“真要说,我跟江家是生恩,跟我娘是养恩,跟咱家倒是也没什么关系!大伯娘既然要分家,那我就如了您们的意。”
姜奶奶见拿捏不住她,面色就沉了下来。
白初云忙道,“阿霜,你别激动……娘,咱们是一家人,肯定是要同甘共苦的,这不是娘当初亲口说的话吗?”
“当年您让阿轩替阿耀征兵可是亲口说的,您可别忘了!现在阿霜有难,咱家也不能不管!”
姜明轩是白初云唯一的日子,姜诚耀则是钱红的儿子。
钱红生怕姜奶奶心软,急道,“娘,你说什么呢?分家,分家,养了他们那么多年还不够吗?”
“我这命咋那么苦啊!嫁过来没过上一天好日子,自己吃糠咽菜,把白米面全给了侄女,结果现在还要拖着我全家去死!”
“上天咋不一道雷把这祸害劈死啊,让我受这份罪!两百两,我们上哪儿弄去啊……你个灾星咋不去死……”
说着,就朝着姜逐霜撞去。
白初云眼疾手快,她离得近,当下就冲过去拦,但家里的地都是坑坑洼洼的,她一脚踩到坑里,肚子直接就被钱红撞了个正着。
她本来今天就不舒服,当下却是连骂都骂不出来了,只觉天旋地转,一头就栽倒在地了,磕到一旁的椅子,鲜血直流。
姜樱都被变故吓到了,她忙冲过去,“娘,你怎么样了?娘……”
姜逐霜急忙把人扶了起来,抬手一摸,出手都是冰凉,心中暗惊。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