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诗话落,便真要去找仆人,陆锦瑶急忙制止,笑意盈盈道:“秦姑娘,在下初次下山未曾见过世面,更不知这修仙大世家是如何审问犯人的,姑娘若不介意,可否容在下一同前往涨涨见识?”
“这……”秦雅诗颇为为难地咬了咬下唇,不知如何是好。
陆锦瑶循循诱之:“秦老家主不是说了让姑娘带我们师兄弟俩人见识见识乐陵的风光吗?风光分很多种,我们虽不能一一见识完,却可去见识自己没见识过的,而这审问犯人也不失为一种对不对?”
“再者,百年秦氏威名远播,我们能有幸见识一下秦老家主审问犯人的威武雄姿,说不定还能学习一下,对日后的前途也是好的,保不准对姑娘了解我们也是有好处的。”
话落,陆锦瑶戏谑笑问夜寂尘:“师兄,你说呢?”
“……”
知她刻意打趣自己,夜寂尘直接选择了无视,赏她一记冷刃。
见此,陆锦瑶悻悻耸耸肩,无趣闭嘴。
“这……”秦雅诗低头沉思着,这事到底是家丑不可外扬,又岂可让人瞧去?不妥,大大的不妥,邃抬头,婉转拒绝道:“家丑始终不外扬,夜公子还请莫为难于我。”
“无妨无妨。”
本就是秉着试试看的心情,秦雅诗的拒绝陆锦瑶并无意外,只得点头,让秦雅诗寻得仆人领他们往厢房去。
而秦雅诗则去向秦明邑禀告发生的一切。
秦府大堂——
秦雅诗向爷爷秦明邑禀告着后院发生的一切,秦明邑饱经风霜的老脸上越发阴鸷,一瞬不瞬凶狠地盯着大堂中央跪着瑟瑟发抖的小香看。
沉闷的气氛如一块巨石压在小香心头,恐惧的她几乎不敢抬头去看自家老爷此刻是何表情,紧咬着下唇,浑身止不住发颤。
“大胆贱婢!是水给你的胆子居然敢谋杀我儿?”秦明邑厉声喝问。
小香娇瘦地身子明显一颤,险些瘫倒在侧,她头低得更低,声若蚊吟:“是……是二少爷先对我动手动****婢不想杀他的。”
“老爷求求您饶了奴婢吧,让奴婢当牛做马都可以,只要别杀奴婢,呜呜呜。”小香说着跪着爬过去秦明邑脚边,抓着他的靴子死劲磕头道。
秦明邑嫌恶地一脚踢开她,横眉怒目,道:“老夫最后一个儿子也让你给贱婢给杀了,老夫不杀你替他报仇妄为人父!”
“来人!”秦明邑对着外面家丁喊道:“给老夫把这贱婢关去地牢,待老夫为蒙儿做好丧事便让它当着蒙儿的棺材自缢谢罪!”
“啊!我不要!我不要!老爷求求您别杀我,老爷奴婢可以给您当牛做马。”小香闻此,从地上爬起来要要冲过去秦明邑面前苦苦哀求他,可不等她跑出一步,几个家丁便上前钳制住了她。
家丁齐齐喊道“是!”就拖着挣扎不休的小香往地牢去,贱求老爷没用,小香又对着秦雅诗尖声高喊:“小姐!救我!小姐您答应过奴婢的要帮奴婢求情的……”
眼看着小香的身影被家丁拖着已然不见,秦雅诗终是没忍住当场给秦明邑跪了下去,低着头咬着牙将心里话道了出来。
“爷爷,求您放小香她一条生路吧!小香她不是故意杀二叔的,若不是二叔先对她……”秦雅诗话未说完,秦明邑就凶狠地打断了她。
“你给老夫住口!你二叔能看得上那个贱婢是她福气,如果她乖乖了蒙儿,荣华富贵少不了她的,如今你二叔更不会死在那贱婢手里,你休要再胡言!”
“可是……”
秦雅诗还想说什么,却见秦明邑一甩宽大的衣袍,负手而立,越显苍老道:“你下去吧,老夫要自己一个人待会。”
“爷爷……”秦雅诗最后唤了声。
秦明邑却以为她仍想替那贱婢求情,怒斥她道:“别再说了,给老夫滚下去!生为秦家人,死的是你亲叔叔你居然不难过,还妄想替贱婢求情,老夫若不是看在彦儿份上今日定要杖责你几顿!”
秦彦便是秦雅诗的父亲,秦明邑那个被仇家所手刃的大儿子,见秦明邑提及自己父亲,秦雅诗眸光一黯淡,低头看不清是何表情,道:“孙女知错了,孙女告退。”
话落,秦雅诗起身快步向外跑去,待其跑到后花园时忍不住小声抽泣起来。
此时,正在后花园里随便乱逛的陆锦瑶闻声寻了过来,正好瞧见秦雅诗掩面而泣。
秦雅诗属于那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类型,沾了泪痕的她,凭任何男子看了皆会没来由地心疼。
连陆锦瑶这个女人也不例外,思来想去,貌似自己不会安慰人,从小到大皆是如此,如此出去倒显尴尬,叹了口气的她正准备往回走。
秦雅诗却已经发现了她的存在,冷声喝道:“是谁站那里?”
陆锦瑶缓步走出,摸摸鼻子委实不好意思,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秦姑娘,在下就是馋这假山上面养的鱼了,想抓几条回去烤来试试,没想到还能在这遇见你,有缘,真有缘!”
“公子想吃锦鲤?”擦拭干净脸颊上的泪痕,秦雅诗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问道。
“有何不可吗?”陆锦瑶反问。
秦雅诗闻言,摇头,解释:“没什么,小女子第一次听说锦鲤可食之,不免有些惊奇。”
“哈哈哈,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姑娘该出去看看,世间有许多的美好你还能见识过呢,也有许多的美食能治愈人心。”
“在下至今仍记得有那么一句话,唯有美食与你不可辜负,心情不好了吃吃美食真的会有不一样的心情,姑娘不妨回去尝试一番。”
“嗯,多谢公子,回去小女子便试试。”听见陆锦瑶绕了那么大个圈子原是想安慰自己,秦雅诗心头一暖,不禁失笑出声,点点头。
看了看时辰,自己出来的也够久了,陆锦瑶这才作揖向秦雅诗道别:“时辰不早了,在下尚有事便先告辞了,姑娘也请早些回去吧。”
言罢,陆锦瑶转身悠悠然朝夜寂尘所在厢房而去,秦雅诗望着她的背影也转身往自己居住的院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