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酒之后没有想象中头晕脑胀的感觉,反而意外的清醒。他能感觉到胃里的酒精仿佛在燃烧一般发热。
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一切都是个迷,但是自己能够活下来就是万幸了。
慢慢的走向家中,路边细微的响声和众多气味声音传到他的感官里。此刻的周围慢慢从开始的嘈杂让人感到不安到现在享受这种万物仿佛掌握到自己手中的感觉令人沉醉。
不知为何不想回家的他坐在路边的椅子上,感受着非人般的五感,还有身上仿佛一瞬间就能如火山喷发般迸发出的力量。有些迷茫。
抬头看向天空。
映入眼帘的是满天的星河,和一条横贯天际的裂缝。
一条条紫色光带从裂缝中蔓延至地平线下。
一个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天塌下来了谁顶着?
没有死亡的压力压在自己肩膀上思维也变得欢脱了起来,这就是自己真正的样子吧,本该18岁为成长烦恼的少年。而不是那个18岁看着死亡一点一点逼近的少年。
他突然笑出了声,笑得那样的无忧无虑。
不知过了多久,吴瑾从新站了起来。好在周围寂静无人,没有路人路过看见自己笑得像个傻子。
自己已经有预感自己无忧无虑的时间不剩下多少了。
他不相信给了自己这么多年药剂的人不会来找他,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免费的午餐。
现在正主已经来找他了。
这是皮鞋踩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只有一个人。
他没有回头看直直走向自己的人一眼,就盯着以往难以看见的挂满繁星的天空。
来人坐在他旁边
沉默了一会,旁边的男人率先打破了沉默
“很少见到这么漂亮的天空吧。”
“天空一直很美丽,只是没有人发现罢了。”
“对啊,我第一眼看见天空上的裂隙时我也被吸引到了。第一次见到这样美丽让人着迷的东西,但是一般美丽的东西又都是危险的。”
“那么天塌下来谁顶着?”
面对思维跳脱的吴瑾,男人也他的话被噎住了。
还认真想了一会,严肃的回答道“个子高的人顶住”
“一个人能顶的住?”
“顶不住就换一个,直到能顶得住。”
这次换作吴瑾沉默了,他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男人也不想告诉他。他也没有不识趣的追问下去。
他低下头观察着一旁坐着的男人,花白的头发整齐的梳在脑后,嘴边和下巴上的胡子一看就是主人每一天都会花上时间修剪。大晚上还很臭屁的带着墨镜,整个就是一个喜欢耍帅的老头。但是此刻身上穿着不知从哪个路边摊买的并不合适的带着爱心logo的T恤衫和短裤。
“不拘小节”一句话从吴瑾口中挤了出来,因为他要憋住笑
分不清是中年还是老年的男人尴尬的摸了摸梳的整齐的头发,也有点害羞的说“刚刚脱了西服,那一身紧的让人难受……还是袍子穿着舒服”
吴瑾捂着肚子,擦到眼角笑出来的眼泪。看着老头藏在墨镜后的眼睛问道“那条裂隙是什么?”
“那时一切的开始。你因它而活,也许也会因它而死。”
“那我就该谢谢它了。”说完他看着天上的裂隙
“不,你该恨它。听我的没错”
“或许吧。”
“问题都问完了吗?”
“没有”
“你问吧。”
“你是我爸吗?”
听到他的问题男人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吴瑾看不透他墨镜后的眼睛里藏着什么,只能看见他笑得手舞足蹈。
终于等到男人笑够了,等着男人回答他。
“不是,他某一天突然说他要进去头顶那条裂缝里去看看对面的世界,然后就把你抛给了我。”男人顿了顿“说起来我还算是他的老师。”
“我的母亲在哪?”
“不知道没听他说过。”
“我的问题问完了。”
“问完了?”男人又确定了一下
“嗯”
“那么该我了,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加入你父亲之前所在的组织;一个是变为普通人,安稳的度过一生。”
“我加入”吴瑾仿佛没有经过思考脱口而出
“很好,过几天会有人到你家带你去一个地方。我今天来除了这件事以外还有一件事”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交给他“这是你父亲走前要我给你的,我虽然很好奇那个人留给你了什么,但是是你们父子俩的事我也就不好参与了。”
说完后站了起来
“以上就是我要告诉你的东西了,我要继续回去参加那个应酬了。”不知何时一个女人出现在男人身旁,递给男人一套衣服并且旁若无人的帮他脱掉衣服裤子换上西装。然后两人慢慢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看着二人离开,他也没有深究那个女人何时出现在自己的身边,手臂夹着铁盒子就走着回家了。
到家后他看着桌子上还锈迹斑斑的铁盒子,看上去仿佛比自己还大的铁盒子里装了什么对他还是有吸引力的。
毕竟这可能是自己未谋面的父亲留给自己的东西
但他有些犹豫
犹豫跟渴望两种欲望交杂在心中,不知过了多久他停止了挣扎,好奇和渴望明显占了上风。
然后他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并没有放出金光,也并没有宝藏。
只有一个还在发出细微响声的怀表和一封信,明显为了装着点东西盒子有点太大了。这就是个随便找的容器。
打开怀表后看着怀表内女人抱着婴儿的照片。有把怀表放在一边打开已经发黄了的信封。
意外的只有一张一家三口的照片,一个男人有些生疏的抱着怀里的婴儿,女人躺在病床上笑着看男人手忙脚乱。拍照的人一定是个专业的摄影师,把一切都定格在了一瞬间。把时空的一瞬拉到自己面前。
吴瑾看着手里的照片,站起来从书架上找到一个现在仿佛无关紧要的镜框,粗暴的把里面的照片抽了出来。然后把有些发黄的照片塞了进去。
又摆了上去,左移一点右移一点都感觉不合适。
把周围的照片都推开后还是感觉不合适,又换了了个地方从新摆……
最后他放弃了,打开保险柜放了进去和怀表一起。
这张照片对他来说太沉重了,沉重到压到他不能呼吸。
然后他坐在沙发上开始发呆,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