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光乍现。
一道靓丽身影浮现在李天昊眼眸,窈窕身姿,弯弯曲线,正是那恬静温婉的贺芊芸。
这个想法刚一出现便被李天昊否决了。
可细细端谋,自己“死”之前仅仅只见过一人,那人便是贺芊芸。距离死亡之“李天昊”毒发身亡的时间点却是十分的吻合。
只是她……
不知为何李天昊并不想将罪名建立在她的身上,似乎从心底上不愿意相信她会害自己,莫非是因为“李天昊”在作祟不成?
看来还得去一趟贺芊芸家。
这毒的来源却是引起了李天昊的注意,寻常人不可能拿得出来,甚至修炼者也不一定拿得出来,除非是如同李天昊这样精通药理之人,亦或者是从什么渠道寻来的。
思绪万千。
李天昊开始在药坊阁捣鼓自己的一些防身利器,整个药坊阁如自己家一样,进进出出,丝毫没有在意福老两人的意思。
捣鼓了半天,只弄成了一件防身利器。
无色毒粉,可下在寻常物品之上,又或者寻风而散,闻之十多个呼吸的时间便会产生效果,至于毒粉的解药,李天昊并没有炼制。
袖子内藏银针,解毒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至于其他的,李天昊算是有心无力。微不可查的元气简直寸步难行,李天昊想要炼制一些药剂以加强自身对元气的修炼,增强实力,可这蹩脚的经脉里面,毒素横行,两相抵抗。
李天昊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经脉给撑爆了,或者两毒僵局打破,到时候依旧免不了魂归西天。
实力!
还是再等等。
天色渐明,一抹白色细线出现在远方,宛如一道天堑,徐徐之下,初生的太阳映衬整个天空,霞光万道,照得天空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紫气东来!
如同蒙鸿初生,让人心情舒畅,浑身疲惫去了大半。
李天昊伸了许懒腰,瞥了一眼早已睡瘫在地上的小贩,趴在桌子上睡意正香的福老,不由咂舌撇嘴道:“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蹉跎岁月,糜烂时间,悲也!”
出了药坊阁,李天昊朝着晋南城西部走去。晋南城分为东南西北四部,南北通透,皆为买卖生意区,北部白天买卖,生意兴隆日出而做,南部夜市,通宵达旦,自是生意不断。
东居北房!
东边多是一些富庶人家居住的宝地,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高墙红瓦,清一色都是大豪宅,基本上每隔一地段属于一人家。
西区住房多,多为连居房,如同繁星点缀一般坐落连接在一起。
东西差距较大,基本上很难会有联系。
西区的人做梦都想要挪到东区去,可东区无论是地价还是地位等等其他都不是西区的人能企及的,再加上东区的人高高在上,多是看不上西区的人,自然不可能接纳西区的人。
在东区大多数人眼中,西区房屋破败不堪,水沟横行,乌烟瘴气,简直就跟垃圾场差不多。数丈之外便能闻到一股刺鼻的酸味,更是让东区人恶心作呕。
一般情况下,东区人一辈子也不会去西区一次。
李天昊在众人眼中却是一个异类,常年出没于西区,在东区人眼中这种行为十分诡异,在这个世界,等级层次分明,上等人不与下等人玩,龙不与蛇同居,蛇不与鼠同穴。
只是在“李天昊”眼中,这些所谓的上等人在他这个拜国侯之子眼中何曾不是下等人,这一点倒让李天昊有些刮目相看,修仙求道,修的是本心,求的是道果。
若每一尊强者都视弱者于蝼蚁,世间草芥何其多。
高矮不一的平房。
李天昊循着记忆中的那条小径,左扭右拐的来到了一处小巷子里,涌入眼帘的是一个虚掩的木门,其上有枷锁扣着,松松垮垮,一推便可推倒的样子。
记忆中的贺芊芸是一名天真浪漫的女孩,虽然家境清凉,却善良心软,十分的懂事。似乎“李天昊”就是喜欢这一类女孩。
李天昊摇头,抛弃心中的杂念,缓步朝着里面走,巷子的深处就是贺芊芸的家,木门之内是一个草院,其内三居室,十分的朴质无华。
太阳初晨,李天昊并没有直接进去,礼貌性的先敲打了一下木门。
良久,未动!
李天昊心中期翼,面容多疑惑。贺芊芸并不是那种习惯睡懒觉的人,这个点应该起晨洗簌才对,这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还是说真的还没醒?
李天昊弯腰,眯着眼睛朝着木门缝隙内看去,一片苍凉草末,似乎好久没打理的模样,昨天不是才见的她吗?怎么屋院乱成这样子。
啪嗒!
许是李天昊太重的缘故,木门直接就被推开了。重心不稳,直接摔了个四脚趴地,癞蛤蟆一般。
“嘶!点背起来看个门缝都会摔倒!”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李天昊咂舌摇头叹息着。
不经意间,轻轻一瞥,房内屋舍大门敞开,门中黑压压的,一股凉意涌上心头。李天昊快步朝着房内走去,房屋正堂躺着一人,正是那贺芊芸。
面部苍白,双眼泛黑,嘴角发清。
这是……血乌毒!
连忙将其扶起,手指搭在其脉博之上,细细揣摩其内状况。良久过后,李天昊心中已有了个大概,毒侵体内应该有一两个时辰了,也辛亏只有一两个时辰,毒只是侵其周身,未入心脉,还有救。
从袖间取出一副银针,运转那微薄的元气施于针上,看了一眼气若游丝的贺芊芸。
心中闪过一丝清明,得罪了。
青衣微碰,触手冰冷,让人心中一荡。
手指虚晃,银针被其分别施以在中府、气户、梁门、太乙、乳根等等一十八处处穴位,十八根银针下去,李天昊脸上豆大汗珠缓缓流下。
原本就身体残弱的他,十八根银针下去,所有的元气荡然无存,无论是对心力还是对元气的损耗都已到了极限,可他知道这还没有结束,还有一个步骤没做,那就是放血流毒。
强打着心中疲惫,轻咬舌尖,丝血溢出,迷糊的意识变得清明了几分。
拿起贺芊芸的手指,触手冰凉,十八根银针的意图便是将所有的毒全部引流在指间,巡视四周,并未发现利器存在。
算了,用嘴吧!
轻咬指尖,黑色的血水一点点流了出来,散发着腥气恶臭,至阴至寒,若不是她所服甚少,恐怕已经归西了。
这丫头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活着就是最大的幸事,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寻死觅活。
李天昊目光带着一丝怀疑。
不行,这流速太慢,如此一来恐怕残毒未尽,到时候肯定会留下病根儿。
来不及多想,手指触唇,李天昊使劲一吸,毒血满腔,朝着旁边便是一吐。一来二去的,毒水都吐了一小摊。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贺芊芸惨白的面容有了几分血色,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转变。
或许是毒血的缘故,亦或者元力耗尽,心脾具损的原因,在最后一丝毒血被他吐出来之际,眼皮彷若千斤重担。
抱紧最后一丝意志,李天昊扶手一吸,所有的银针全部飞回来了他的手中,终于,双眼一乌黑,意识断绝,朝着贺芊芸身上躺了下去。
……
良久,睫毛微蹙。
贺芊芸身躯微颤,意识处于一种模糊的状态。
自己是不是来到了地狱。
活着好累,就跟以前一样,所有人都希望自己死一样,自己在他们眼中就是个灾星。
灾星!
李天昊,你夺了我的清白,我取了你的性命,可我也还了你一命,我们两清了,愿来世我不做贺家人,也不会遇到你这种人渣。
随着意识的清楚,贺芊芸终于醒悟了过来,自己……好像没有死。
屋外一袭凉风拂过,只感觉浑身冷颤。
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的李天昊,心中冷颤,他不是死了吗?为什么在这里,还有自己的……这个禽兽,反手便是一巴掌。
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子对她!
为什么?
她的心早已死去,为什么死了还要让她背负这么多痛苦,为什么?
她只想一个人天真无邪的活着,开朗的面对这个世界,可到头来得到的是什么?是谩骂,是抛弃,是最后一丝尊严也被磨灭了吗?
她痛恨的双手一拉将李天昊从身子上扔在了一旁。
泪雨朦胧,心中被黑暗填满笼罩,死意盎然。
心中绝望之际,一摊黑色腥臭的毒血映入了她的眶里。
指尖隐约的作痛让其不经意间抬起纤白如玉的素指,那早已干涸的结疤,如同黑暗中的一抹亮光,给她带来了光明。
贺芊芸呆滞的看着四周。
将旁边的衣物穿戴整齐,来到了李天昊身边,仔细端详,看着地上散乱的几根银针以及手指间拽着的十多根银针,凤眉之间带着些许疑惑。
他什么时候会的银针去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