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维地图来看,光明之眼公司的地下部分主要是员工的生活和娱乐区,除了地下一层的大型员工餐厅之外,还有由自律机器人供给的小型餐厅、全息电影院和游戏舱。
可能是由于在员工餐厅时的暴乱就已经将大部分员工杀伤的缘故。其余设施并未受到多大的损害。
所以当唐泽离开员工餐厅的黑暗区域,穿过通道,感应门打开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幅强烈违和感的画面。
灯火辉煌,人流如织的街头夜市。
其中各色自律机械拟态成真人的样子,经营着自己的摊位。街上的行人三三两两,交谈间掩面微笑,满溢着幸福。
香肠在火山石上滋滋作响,炸鸡和各种酒类的气味遍布其中。自律机械们招待着那些并不存在的投影客人,给他们端上一盘盘同样由投影构成的菜肴,恋人们互相喂食,孩童们席间玩闹。营造出一种温馨的错觉。
唐泽的错愕只持续了一瞬间,然后立即发足狂奔,穿过数个行人的身体,消失在了夜市中。
其后,那些身体扭曲,四足为刀的变异雇员们接踵而至,感应门打开,眼前出现的这一大群“人”令他们感到疯狂,它们身体颤抖着,然后爆发冲向了投影和自律机械拟态成的人群。
“啊,小林先生,您来的可真是时候,今天本店可是有最新鲜的海鱼!要来点刺身吗?”头上围着一圈毛巾的料理店老板一脸看着面前扭曲颤抖的刀臂怪物一脸微笑,即使面目已经完全扭曲,形状非人,但自律机械还是精准地识别出了雇员身体里的识别芯片。
已经变成了怪物的小林先生自然是一刀切了过去。其内的自律机械被一刀斩断,不过投影发生装置却仍然正常运动,料理店老板的笑容凝固在此处,内里不停闪烁着火星。小林先生陷入了疑惑,它又是一刀,再一刀。
另一旁,四五个正在打闹的孩童周围围绕了四五只刀臂怪物,他们不时将自己的刀臂插入孩童的头颅,却只是溅起一丝光点,孩子们自顾自闹着,笑着,对他们不做理会。
情侣身后站着形容可怖的怪物正如同发狂般撕扯着眼中的生物,实物桌板已经被锋利的刀臂切成碎片,而那帅气的男孩未有所觉,从空悬在原处的碗碟中夹起一块色泽红润的肉块,轻轻放入女孩的嘴中。
女孩掩面低笑,怪物扬天咆哮。
怪物们就如同误入了童话世界的调皮儿童,残暴之处无可发泄,只在环境中空耗体力。
这种情况对于唐泽来说自然是最好的,盲眼的敌人是最好的靶子。发现了敌人无法看透全息投影后,唐泽立即做出了调整。
两只刀臂怪物在一家炸鸡店肆虐了一会,似乎也开始意识到自己的攻击对这些虚影无效,便一前一后一步步朝着店内走来。
在它们路过店内的一株青竹时,竹子光影波动,唐泽的身影出现,磁荡刃划过空气带起一串嗡鸣,一刀下去两个敌人头颅直接被切开。
噗噗两声,刀臂怪物倒地。
“第四个,第五个搞定。”唐泽默默念道,运用这样的战术斩获颇丰。
然而,就在唐泽准备故技重施,前往下一个地点埋伏的时候,所有刀臂怪物同时发生了一声鸣叫。然后立刻发现了唐泽的踪迹,直扑而来。
唐泽注意到他们的脸上夹缝中硬挤出了一只眼睛,穿过各色投影,死死盯住唐泽。一路上对于各种投影全无反应,只会略微被正在发热的厨具和投影发生装置吸引目光。
“红外视觉?!又是这样的进化能力……”唐泽心里一沉。
察觉暴露,唐泽转入街角的一家全息电影院,电影尚未上映,整个影院黑漆漆的一片,唐泽开启夜视功能,拐入其中的一间。
被暂时遮挡住视野的怪物们紧随其后,分头冲向了几个电影院的房间。
追入唐泽房间的怪物有两只,进入伊始便直接看见唐泽在影院房间正中持刀以待。两只怪物嘶吼着冲了过来,唐泽迎头对冲,一手持枪一手持刀。
首先是一枪直射怪物头颅,被它抬臂挡住,但整个身体也因此不稳慢了半拍。它身后的同伴由此超越她直扑唐泽。
唐泽看准了第二只怪物冲来的势头,一枪正中其腿部刀足,失去平衡的怪物一个趔趄正好撞上唐泽的刀口。磁荡刃功率全开,砍向第二只怪物的头颅,怪物举臂来挡。
一声嗡鸣响声腾起,唐泽注意到相比于在餐厅他第一次与刀臂怪物拼刀时,一次碰撞后磁荡刃切入了刀臂一半。这一次则丝毫没有切入的痕迹,硬度和韧性至少提升了一倍。
在火花飞溅中,唐泽注意怪物的刀臂模样似乎与先前的略有不同,花纹更加致密,扭曲造成的螺纹变得少了许多。
“果然,每一次被我杀伤之后,其他幸存下来的怪物就都会针对上一次的弱点进行强化。”
唐泽陡然泄力,又是一枪轰出打在怪物足部,怪物身形不稳,向前扑去,唐泽刀刃向后,划出一道回旋,伴随着身体的一阵旋转,从后颈将怪物头颅切下。
此时,第一只怪物才刚刚从后方赶了上来,唐泽照旧两枪腿部,乘着它站立不稳,直接击杀。
战胜怪物,唐泽却并未离去,他有自己想验证的东西。
很快,其他听到枪响的怪物从门内赶了过来。
唐泽死死盯着他们的形态。
从进门第三只怪物开始,唐泽发现了他想要看见的变化。
它们的足部刀刃变宽,变厚了而且上身愈发瘦削,全身大部分质量转移到了身体下半身。
“在我杀死前两只的时候,其余的怪物并不在场,但他们却在短时间内开始了变形。”唐泽更换弹夹,持刀向上。“它们可以实时共享自己被杀的情报?还是有什么其他办法互相通知讯息?”
随着近来连续不停的战斗,唐泽对于武器的熟练掌握就愈发趋近于本能。这种本能在唐泽持刀的时候,就表现为极度的精准和快到思维难以捕捉的速度和力量。
就在这时,全息电影开始播放了。
整个电影院顿时陷入了浓重的光影粒子之中,每个人的身形全部模糊不清,动作无法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