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另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不同于之前温柔的声音。
“细细!你在想什么呢,我叫了你半天,你怎么一点反应也不给我啊。”姜含含把手伸在姜细的眼前,晃来晃去。
姜细忽然回了神,“四姐,我在听的。”
姜含含伸手摸了摸姜细的额头。“也不是病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只是没有睡好,这才走了神,四姐,没事的,你继续说,我听着呢。”姜细推了推姜含含的手臂,下意识的回了一个说法,姜含含也信了这个说法,便又继续说了下去。
“明天有家族里的擂台赛,是二叔那一房的提的,说要提前看看家里的小辈的实力,就直接和选拔赛放在一起了。谁不知道他的那个宝贝儿子到了初级五阶战士了,就是想着在长老面前露露脸,等着选拔的时候,能挑着去上面。”
姜含含看着姜细,“明天你也来看看吧。我明天也要打擂台了,不能再拖了。你多看看,对你的修炼也是有好处的,别老一个人呆着。”
姜细又下意识点了点了头,“四姐说的是。”嘴里这么答应着,她却还是没有回过神来,有些呆滞的看着姜含含。
姜含含倒是有点惊讶的看了姜细一眼,平时姜细对擂台赛很少关注,一是姜细的年龄还没有到,二是姜细的性格有些孤僻,也不喜争风头,像这样的场合,她是肯定要推脱的,还会说上一大堆。
这么痛快的答应倒是让她不免有些奇怪,不过,她也只当姜细也是想要上进些。
等到她去了本家,她也没办法看顾姜细了,只能靠姜细自己一个人了。
在四五岁时,姜家的子孙辈们都测过灵根,姜细也不是很出众,是很常见的水灵根,至于修为倒也平常的很,不落后也不出众,让姜含含常常恨铁不成钢。
今年姜细十三岁,家族里十五岁才能进行选拔较为出色的孩子送去京城的本家,要是没有选中的便留在家族里,修为高一点的,或是嫡系子孙倒还好,若是修为地下又是不起眼的庶子,那便打发出去,看顾家里生意了。若是庶女,便和其他家族联姻。
可以说,姜细之后联姻这条路可以走,之前的姜细也愿意走这条路,姜含含劝不住她。后来,姜含含想着只要姜细能嫁一个好人家,倒也没什么。
姜含含把想说的都告诉了姜细,便直接回去了,说要明天再来,叫她不许变卦。
姜细又含笑颔首,一一应下来了。
姜含含一走,姜细这才回过神来,这里是…
她看着熟悉的摆设,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姜家。
可是,她为什么在这里呢。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姜细那几年的惨痛经历,仿佛是南柯一梦。
姜细后来问了照顾她的丫鬟。丫鬟说她之前只是昏迷不醒了两天,还发了高烧,一直在说些胡话,后来一直治不好,便没了办法只能送去庄子里养病,但也不过一个月的时间。
前几天才回来,根本就没有失踪过,只不过一直精神不好。到现在才好了很多。
这么一提,姜细似乎倒也有了印象,那是时候吃什么都不好,只是…
她抿着嘴唇,拉起了衣袖,白皙的手臂上有着一个明显的伤痕,是烧伤。
这个伤痕姜细是记得的,她在大火中昏迷前柱子砸下来烧上的。若不是这个赤裸裸的伤痕,她恐怕是真的会信了这么多年只是一场噩梦。可是,丫鬟说的也对的上她的记忆,她不解的蹙眉。
她摇摇头,觉得头疼,便先压下疑惑,不管真相是什么,终有一天,她会知道的。
她突然想起姜含含提到的擂台赛。
擂台赛啊,还有两年她就可以参加擂台赛了。
姜细想起她是主修水系魔法的,现在是见习三阶魔法师。
在基地里送饭的侍从都是高级魔法师,她居然还只是一个见习魔法师,真的太弱了。
她静坐了一会儿,仔仔细细的勘查了她的的灵田,干涸的要命,一点灵力都没有。
她捏着指尖,念了法咒,半天才出了一点水花。
啧,她真的太弱了吧,姜细深深的叹息。
她之前觉得自己没什么希望,对于修炼也不是很上心,毕竟一个庶女,不管再怎么样强,也还是被嫡系压在下面,更何况,太扎眼,会成为别人心里的一根刺的。
姜细学东西一向都很快,她自己很小就知道,在开始启蒙读书时,她就把要学的都学会了,看着哥哥姐姐们没有学会的书时,她从不敢说自己会。她小心翼翼的活着,照顾着所谓哥哥姐姐们的成就感和优越感。
姜含含说过她这样只是自掘坟墓,那是的姜细完全都听进去,固执的要死。
而现在,她太知道实力太弱被别人捏在手里的感受了,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轻而易举。
她活在地狱的生活,她永远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更何况,在姜家,有一群吸血鬼在等着吸光她的血,姜细觉得自己以前想的太为天真。一根刺不管大小都会扎着人,更何况是在心里的刺,这根刺势必是要被人拔掉的。
她以前的平庸只不过更让人轻松的拿捏,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一样,可笑又可悲。
姜细摸了摸自己的手臂,眼里面满是坚毅。
这辈子,活得自在才是最重要的,她在姜府活的太憋屈了,她也不愿意再这样活下去了。
她以后要好好修炼,做一个强者,只有站在高处的人才能有资格俯视整个大地。
姜细很认真的计划着自己未来的出路。
她想了快一个时辰,有些疲惫的坐在床上,目光扫到了桌子上的铜镜,镜面上露出来一个久违的带着稚气的脸庞,她恍惚的盯着镜子里的人,突然一下子就忘了在想的事情。
原来,她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变啊,她险些落下泪来。
姜细轻轻的触摸着自己的脸颊,恍若隔世。
她现在好端端的活着,也能走路,是自由的,也不受人囚禁。
真好啊,活着。
姜细,你要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