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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张弄潮没记错的话,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见到女人的裸-体。
热血涌动。
应该有人为你而死,我却始终没勇气自杀。
张弄潮脑中莫名其妙地冒出这么两句看起来跟主题无关的现代诗。不过所幸现代诗多半跟主题无关,张弄潮有这想法也无伤大雅。
如同所有十七八九二十岁的少男一样,他也曾于每天将近二百多次的性-幻想中设定过这类情节,那往往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灯光黯淡的房间里,心仪的女孩羞涩地脱去身上的衣服,穿着淡粉色的内衣内裤背对自己。他小心翼翼地从身后搂住了她那颤抖的身子,转过来,把她的头轻轻地按在自己的胸膛上,笨手笨脚地开始解她的胸罩带,怎么解也解不下来,她心里虽然急躁,但却满脸娇羞,不好意思帮忙。最后,经过一番周折,他终于解开了她的胸罩带,看了看她的乳-房,没敢摸。他企图以行动来掩饰静态中的尴尬,便伸手又去脱她的内裤,内裤没有带子,男女相同,因此还算比较好脱,他也忘了考虑自己做这个动作的时候用不用蹲下,反正最后幻想着是把她的内裤给脱下来了。于是乎,他生平第一次完整地看到了女人的裸-体。发现竟然和苍-井-空老师的一摸一样。
——大致如此。
但现在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却让张弄潮的幻想破灭了,自己所见的第一具裸-体竟然是如此的大胆与放纵,他觉得自己亏了。天下竟有这等荒唐事,一个女人在你面前扒光了衣服让你看,你却觉得自己亏了。张弄潮未免太不识抬举。
霞姐看着眼前发愣的少年,嘴角又略过一丝坏笑,就在张弄潮那半推半就眼神半遮半掩地从她的上身往下-体看的时候,她忽然叉开了双腿,将那曾被鉴赏抚摸加探索过无数次的隐私地带毫无保留地呈现给了张弄潮。
张弄潮这回要是还保持着发愣状态不变,就说不过去了。为表谢意,他左鼻孔里缓缓淌出了血。滑过嘴唇,滴答,滴答,落在那不算太壮实的胸膛上。
“没想到,世上还真有流鼻血这种事。”霞姐双腿如瓣,瓣间如花。
张弄潮不敢盯着往死里看,怕被禁了。
“赶紧擦擦,堵上,别最后给我来个失血过多而死啊。”霞姐把床头的手帕纸丢给了他。
张弄潮却并未接住,任由那包手帕纸打在自己身上,反弹落地。血依然在滴答,由点成线,从胸膛滑向小腹,止于裤腰,他就像给一个刀法极快的侠客从中间纵切了一样,被技术塑造成了艺术。
如一个谜,或许神奇而又隐秘的谜面曾让人为之废寝为之忘食,但当谜底被揭开之后,使你震撼的时间往往不超过五秒钟,男人对于异性身体的猜测,大体就是如此。所以,张弄潮在经历了这阵短暂而又漫长的凝视之后,慢慢显示出了释怀般的淡定,轻轻一笑,道:“好美。”说着弯腰捡起了手帕纸,抽出一张,擦掉嘴巴上的血,堵住鼻孔。
“真的是第一次看?”霞姐听到他用“美”这个并不常见的书面字形容自己这这副荒秽的模样,倒是有点羞愧,然而她还是不太相信张弄潮是第一次见到裸-体。
张弄潮没答话,直接从床脚爬了上去,如探险者般进山洞般,顺着霞姐分开的双腿缓缓前行,跃过玫瑰林,跃过双-峰山,撑着身体,把霞姐罩在身下。
“帮我舔干净。”张弄潮轻声道。
霞姐顺从地伸出舌-头,温柔地贴上了他的喉结,一股鲜血的味道渗进舌-尖,咸中带甜。
酥-麻,微痒。
张弄潮记得初中学生物的时候讲过一根迷走神经,以咽喉处为枢纽,连接脑与胸腹。现在他就是这种感觉,舌-头的滑热在他喉结缱绻,脑中的精神以糜烂的形式振奋着,胸腹的快-感则以振奋的形式糜烂着。
霞姐如吸血美人蛇般恣意渴饮,顺流而下,不放过这条血线上的每一缕鲜红。线很短,路却漫长,随着霞姐的缓缓下移,鲜红的血线渐渐消失,却而代之的则是一道清亮的唾液线,线上每隔几寸便有一个被用力吮-吸出来的红斑。仿佛纽扣。
张弄潮从未如此惬意,惬意得有些忘形,长舒一口气,感同飞仙。
对于霞姐来说,形式虽然是头一次见,套路却并不陌生,从上往下连吻带吸加舔-舐,每一个全套服务里都有。老车,新开法,依然跑老路。到得肚脐下方,伸手便要解开张弄潮的裤带,以食正餐。却不料张弄潮忽得伸手按住了她,轻道:“别乱动。”
纵然霞姐见多识广,却也猜不到这小子又要耍什么新花样,索性伺机而动,暂且继续将嘴贴在他的小腹上,稍作停留。
张弄潮只觉丹田里凝聚了一股热气,虽是无比舒服,却也知道若再不制止,必将走火入魔。当即于迷乱中顿醒,轻轻地翻过了身子,仰倒在床上。
霞姐见状,立即懂了,心中暗笑这小子倒挺会享受,当即也跟着变换体-位,伏在张弄潮腰间,又要动口。
“No,no。”张弄潮再次推开她的头。
“什么意思?”霞姐猜不透他的想象力,只得冒着打破温馨的危险问道。
“没什么意思啊,把血舔干净就可以停了。”张弄潮道。
“不用舔别的东西了么?”霞姐挑逗道。
“不用了,见好就收吧。”张弄潮倒真是不贪。
“见好就收?真的好还没见呢,怎么收。”在霞姐的意识里,这远远不够。
“这就挺好了,我没别的要求。”张弄潮笑道。
“可是我已经产生要求了,你摸摸,湿透了。”霞姐说着身子往前挪了挪,抓着张弄潮的手向自己两腿间放过去。
张弄潮忽觉仓促,心里尚未决定倒底该任这手自由去还是稍加控制一下,便已触到了毛茸茸一片。他终归是未经实事,如触火般立即缩了回来。
“算了,别摸了,扎手。”他掩饰道。
“扎手?你以为这是胡子呢?”霞姐笑道。
“你要是在小肚子上画张马克思的脸,那它就是胡子。听过这笑话吧。”张弄潮邪笑道。
老掉牙的笑话就不是笑话了,是常识,霞姐自然知道。
“那你今晚究竟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你就委屈委屈吧,旅游实在太累,我真没劲儿行-房了。”张弄潮如一个四十多岁每周得身不由己交公粮的男人般说道。
“这话倒是像老夫说给老妻的。”霞姐略有不满。
“那你就当是吧。”张弄潮无所谓,翻了个身。
霞姐眼见没戏了,伸手朝他那平滑的后背拍了一巴掌,无奈地躺在他身边,叹道:“像你这样性-冷淡的年轻人,不多啊。”
“幸亏不多,要不然你们的买卖就没法做了。”张弄潮并不介意她的挖苦。
“你真是性-冷淡?”霞姐见轻激将不成功,倒也真起了好奇心。
“当然不是,只不过,我有原则。”张弄潮笑道。
“有原则的性-冷淡,更不多啊。”霞姐笑道。
张弄潮也不愿再跟她争辩,没接话。
霞姐躺了会儿,拿出纸巾擦了擦那原本有点小泛滥的下-身,仍旧觉得郁闷,从床头的烟盒里抽出根根烟点上了。刚吸了两口,只见张弄潮翻过身,脸对着她,问道:“怎么,憋地慌?”
霞姐懒得理他,一口气轻吐过去,逼得张弄潮迫不得已屏住呼吸。一阵弥漫过后,张弄潮喘口气,伸手抢过了烟,起身在烟灰缸里按灭,同时关了床头灯,一把搂住了霞姐那光溜溜的身子。
霞姐以为他后悔了,当即跟着来了劲,连他的裤子都不解,伸手朝他下面抓了过去,却被张弄潮及时地一挡,道:“淡定,别乱动,就这么搂着睡。”
二度郁闷,带来的不是抓狂,却是回忆。
曾几何时,我盼望有个少年,就是这样对我,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图,静静地搂着我睡。我曾想过自己哪天会和禁果长期保持着一步之远,我却又无奈地发现其实并没有人会把禁果当作贡品,禁果往往是说尝就被尝了的。那时候,梦忽然被猛拉了过来,梦实现的瞬间太短,而且比我想象的要过分。醉生梦死的人,多半更怀念年轻时的温馨与浪漫。人性本善,谁也不是生来就喜欢堕落的深渊,只有做过梦受过伤的人,才会把糜烂看淡。
霞姐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这一刻会如那些被转载过无数次的青春日志般庸俗。多少年了,已习惯了用经-血和爱-液的温度来自我取暖,而这回,却是阔别已久的热泪。很久以前,当我还是个少女的时候,当我还不是小姐的时候,当我还对性一知半解的时候,曾昼思夜想的,就是和一个清澈又带点小邪气的少年,“别乱动,就这么搂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