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惊之下的牛金宝果真就像是着了魔一般,也不多考虑考虑自己这小学同学什么来头,本着种有奶便是娘的精神,当即便要下拜,张弄潮怕白受人磕头折寿,及时采取补救措施,在这方面他还是有点经验的,学着那天吴钟的手段,慌忙伸出一只脚朝着牛金宝的膝盖踢了过去,吴钟脚上有内力能垫得住,张弄潮不行,他没劲,只能踢,不过效果也差不多,疼得牛金宝哦一声抱着腿侧身倒了,就跟踢足球让人铲了似的。
总算是没拜成,张弄潮忙上前拉他,道:“你先别急着乱拜师,我不会法术。”
“那他怎么说你有办法?”牛金宝呲牙咧嘴地问道。
“有办法是有办法,但不代表我会法术,他的意思是我可以帮你找到一个能教得了你的人。”张弄潮解释道。
“找谁?”牛金宝一脸期待。
“找谁暂时不能跟你说,但可以向你保证,不出一个月,我一定能帮你找到那样的一个人。”张弄潮说话的时候看了看米璨和沈万三,这俩人明显已经知道了张弄潮要干什么。
“你真能保证?”牛金宝有点紧张。
“刚才我不都说了么,你小子可是个修炼法术的奇才,你放心,我张德隆作担保,他一定能帮你找到那个人,你就慢慢等着吧,有你飞黄腾达的那一天。”张德隆在一边煽风点火。
牛金宝像个孩子般大喜,道:“看来我第一个师父说的不是假的,我还真有那种修炼法术的天赋。”
“那是他哄你的,他不那样说,你会跟他学么?不过也真让那王八蛋给蒙对了,竟然瞎猫撞了个死耗子,你还挺能变相给他争气,万一这事让他知道了,一炒作他还不成了伯乐,往后不定多少人得抢着去当道士呢。”张德隆讪笑道,“不过说起来么,你被人骗着当了道士,也的确是种缘分,说不定,将来你真闹出什么大文章来,这段身世还会成为传奇呢。”
“当传奇我倒是没敢奢望,我只是想要学一些法术养活自己罢了。”牛金宝谦虚地说道。
“学一些法术养活自己?小子,这话说得挺内敛啊,你以为法术是技术么,学个木匠活去给人盖房子,学个裁缝去给人做衣裳?法术可都是跟神仙沾边的东西,动不动就透视眼隐身术黄金手的,仅用来养活自己就显得太大材小用了,你得往大里用,明白么?”张德隆故意用这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把他往道儿上领。
“怎么往大里用?”牛金宝瞪着俩懵懂的大眼问道。
“孟子说过,大则兼济天下呀!”张德隆索性篡改名人名言,给他往大里整,先唬住了再说。
“兼济天下?可我真没那么大的魄力。”牛金宝黯然道。
“那就退一步,去辅佐那些能兼济天下的人。”张德隆没想到这话题说拉过来就拉过来了,简单得很么。
“那谁是兼济天下的人?”牛金宝又问。
这下是到点上了,张德隆伸手拍了拍张弄潮的肩膀,对牛金宝笑道:“谁能给你找着师父,谁就是能兼济天下的人。”
张弄潮忽然被加上了这么大的意义,受宠若惊,但为了配合张德隆,只得故作平静,暂且就当自己是个伟人了。
牛金宝看看眼前这位就好像是三千年见人不两见般的小学同学,惊异与憧憬之情同时交汇在脸上,仿佛当下这就是一个极其震撼的历史时刻,四周应该奏起《新闻联播》开头曲,张弄潮的头顶应该飞过一群白鸽,火红的太阳在他身后升腾,随着镜头慢慢地后移,这幅画面被定格,最终发现是小学语文课本上的一幅插图,而那篇课文的题目就是改变我命运的瞬间,韩少功赵丽宏一类人写的。
“弄潮,你真的能够兼济天下?”牛金宝的目光因透过激动的泪花而闪烁。
“这个···,”张弄潮实在不擅长跟电影里的班长似的满怀深情地对大家说同志们只要我们努力奋斗及一定能够迎来新中国的成立的那样说话,他尴尬地点了点头,“你要是能学好了法术辅助我,应该是有可能的。”
但这种含蓄的回答并不能影响到战士的积极性,牛金宝听后毅然决然道:“弄潮,你放心,我一定要好好学法术,辅佐你兼济天下!”
充满童真的回答让这个场面显得就像是小学生向老师保证好好学习将来报效祖国一样,米璨憋不住嗤笑出来,道:“我看事不宜迟,弄潮,你就抓紧时间去找那个能够教他法术的人吧。”
张德隆原本以为自己若能把牛金宝这种天才忽悠成张弄潮的追随者该是件多么值得吹嘘的事,却不料每个天才都有其痴呆的一面,对于牛金宝来说,他痴呆的一面就是天真,真没想到号称走南闯北混了两三年的人会是这幅傻样,天妒英才啊。张德隆瞬间没了成就感,反而觉得这有些像哄三岁小孩,不紧没什么只得夸耀的,反而很丢人。
但其实张德隆如果能够潜心钻研一下类似于先知术这样的学问,他就不会这么想了,因为若干年后,那个轻轻弹动一根手指就能让太平洋中心海域连着啸上三天的家伙,正是眼前这个痴痴呆呆的少年。当然了,到了那时候这个少年依旧没改变痴痴呆呆的个性,依旧是痴痴呆呆地任劳任怨地当着另一个少年手中的棋子。
张弄潮听了米璨的话后,看着她,颇有点心照不宣的感觉,说道:“那也得先找到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就是茫茫人海中某位姓张的女子。
张弄潮的家里已经没有地方了,他让米璨给了牛金宝一些钱,让他暂时找个旅馆住下,一个周后随大伙儿一起搬到这栋别墅里住。沈万三心道自己选的这栋别墅也的确是很会赶巧,别墅里八间卧室,加上张金宝全家恰好八个人,人手一间,这不是缘分么。可张弄潮在这一刻想的却和沈万三有点出入,人手一间卧室未必就是好事,朱元璋完全能够以做-爱为由时常跟薇薇和莉莉同睡,沈万三和玲玲也可以这样,唯独自己和米璨这事有点悬,一没插二没舔,在没有正常理由的情况下,米璨会同意自己还跟她一起睡么?这事恐怕不是一句“米璨我搂着你睡习惯了要不然我睡不着”就能解决的。
打发走牛金宝后,在张德隆的强烈要求下,四个人找了间中档酒店,点了些鸡鸭鱼肉让张德隆就着茅台吃饱了,方才满意。期间张弄潮也曾试探着让张德隆留下,这引起了早已对他那点龌龊想法心知肚明的米璨的一阵暗中鄙视,却也没露声色,而毫不知情的沈万三却纳闷这小子是不是没仔细算过家里有多少人啊,想提醒他房间不够却又不好意思明说,正犯愁间却见吃得满嘴油星的张德隆摆手,道阳间风吹日晒的,空气质量也不好,住不惯,还是喜欢阴凉,得回去。张弄潮见留不住也没法再说话,只得暗自另想办法,总之自己死活不能和米璨分居。
把张弄潮往学校送的时候,张德隆已经回去了,车上只剩下三个人。聊着聊着沈万三忽然问道:“对了,你不就姓张么,你自己把你自己的祖宗召唤出来不就得了?”
“我姓张,但不代表所有姓张的都是我祖宗啊,我查过了,我族谱上没有张道陵这个名字。再说了,就算是有,我也召唤不出来,因为召唤祖先的前提就是要被召唤的那个人的后代爱上你,我自己目前根本没爱上自己,没用的。”张弄潮悻悻道。
“自己爱上自己?这听着挺逗。”沈万三往车座上一仰,笑道。
张弄潮懒得跟他解释,眼看快到学校,怕让人看见自己从宝马车上下来引起误会,对米璨道:“米璨,就送到这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就行了。”
米璨知道他的意思,靠路边停下了车。张弄潮临开门的时候问道:“对了,米璨,你还有没有什么姓张的女性朋友了?比较容易上手的那种。”
“怎么,你又要搞吴香香那一出儿,拿钱砸啊。”米璨笑道。
“又要拿钱?别了,张董,咱们公司不容易啊,你可不能再那么办了,真的是承受不了。”沈万三一听有点急。
米璨接道:“不是我心疼钱,我还真没姓张的女性朋友了,这事看来我是帮不上忙了,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这话说完,沈万三的心里安稳了,可张弄潮却略有些愁,说实话,有沈万三当靠山,他还真不怕没钱,他最希望的就是能有那种拿钱就能搞定的女人,毕竟,他这个年纪,玩感情,还是有点嫩啊,再者说了,感情其实远比钱要难处理得多。看来有必要召唤个情圣出来补补课。他记起了沈万三在那天夜里说过的西门庆,可又一想西门庆泡妞儿也主要靠的是钱,单玩感情恐怕也不能太溜,严格来讲这淫贼不是情圣,而是床圣。转念又想到了韦小宝,心道这小子挺靠谱,虽然说也是个挺有钱的主儿,可并不是没穷过,但就算他穷得光屁股要饭的时候七个女人也始终不离不弃的,这王八蛋才是真有手段,应该跟他学。只可惜韦小宝是金庸杜撰的,历史上没这个人啊。
到底跟谁学,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