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千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大哥请,别客气”。
虚谷子笑笑:“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余父抬抬手:“别客气,都是自己人,大家吃饭吧”!
余母给余千秋夹了一块烤羊肉:“秋儿,这几天你出门在外辛苦了,多吃点”。
余千秋接过:“谢谢母亲”。
余母也给虚谷子夹了一块烤羊肉:“道长,这应该可以吃吧”!
虚谷子接过:“谢谢夫人,贫道自小跟随师傅学道,这些并未忌口”。
余母高兴的说:“那就多吃点,这是我们家厨娘的拿手好菜,你看看合胃口吗”?
余父看着虚谷子,又看看余千秋,越看越觉得两人眉宇间有些相似。
余父喝了一口茶定定神:“道长在哪处仙山修道”?
虚谷子放下碗筷:“贫道自小在安微齐云山修道,师承灵空子真人”。
余母也放下碗筷:“老爷,孩子们都饿了一天了,你就别说了,先让他们吃饱”。
虚谷子笑笑:“无妨,老爷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好了”。
余父我知道自己心急了,都等了二十年了,也不在乎多等这一时半会的:“先吃饭,吃了咱们再聊”。
余千秋也给虚谷子夹菜:“大哥,多吃点,这次真得好好谢谢你”。
虚谷子不好意思的摸摸脸:“看你说的,你都叫我大哥了,兄弟有事我还能不帮吗”?
余母给虚谷子夹了很多菜,她心里是多么的希望虚谷子就是当年他们在集市走散的儿子。
余父余母各怀心事,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看着余千秋和虚谷子吃饭的样子,仿佛这才是一家和睦团圆的样子。
饭后,余母吩咐下人送来几盘水果:“道长,吃点水果,这苹果又大又甜,你吃吃看”。
虚谷子谢过余母:“谢谢夫人盛情款待,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罢拿了一块苹果,果然甜脆多汁。
余父看吃也吃的差不多了:“我家有个花园,风景还不错,道长可有雅兴陪老朽去走走”。
虚谷子也不客气:“老爷盛情相邀,晚辈怎可拒绝,只是担心老爷您这身子”?
余父哈哈一笑:“在床上躺了这几天,这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难得今天精神好,我也想去花园里走走,看看我种的那些花开了多少”?
虚谷子也笑了:“那就劳烦老爷带路”。
余千秋扶着余父,余母、虚谷子陪同,一行四人向花园走去。
余父笑问:“道长看我这花园如何”?
虚谷子环顾四周:“不错,看这满园的菊花开的这么好,菊花又是花中四君子之一,可见余老爷也是一个风雅之人啊”!
余父笑笑:“一夜新霜著瓦轻,芭蕉新折败荷倾。
耐寒唯有东篱菊,金粟初开晓更清”。
虚谷子笑道:“这乃是白居易的《咏菊》”。
余父看着虚谷子:“原来道长满腹经纶,原以为道家只是以修道为主,不曾想到,还有如此风雅之人”。
虚谷子经余父一夸,不禁红了脸:“老爷说笑了,我哪是什么风雅之人,只是家师也是个惜花之人,想来也跟老爷一样,可谓是知音人了”。
余父对虚谷子更有兴趣了,一来他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二来又是个满腹经纶乐于助人的人,如果此人真是自己丢失的儿子,那可真要感激上苍的垂怜了。
余母此时开口了:“不知道长学艺多少年了?家中还有何人”?
虚谷子叹了口气:“我已经跟师傅学艺二十年了,我也不知道我的爹娘是谁?我是被师傅捡回去的”,虚谷子满眼忧伤,眼神里透着迷茫。
余母安慰道:“既然来到我家,我们就是你的亲人,或许有一天你能跟你的亲人相聚的”,余母已经在心里祈祷了千万遍,这一定要是自己的骨肉啊!这块石头压在心里已经二十年了,这二十年来没有一刻不想念自己的孩子。
余父点点头:“是啊!道长,当这里自己家一样”。
余千秋也开口了:“大哥,你就给我们讲讲你的艳遇,也许我父亲能帮你找到你的家人呢”!
虚谷子似乎沉默了,他的眼神里满是恐惧,也许,他的经历让他感觉到惶恐。
余千秋轻轻拍拍他的背:“大哥,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说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
在余父余母期待的眼神里,虚谷子还是说了:“那年我还很小,师傅说我大概也就四五岁的样子,有一天他云游回山,在一个小镇上听到狗的叫声和孩子的哭声,那时候天已经黑了,师傅听着哭声不寻常,顺着哭声寻找,终于在一堵矮墙边找到了我,我的对面是一只凶猛的有半人高的狗”,虚谷子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让他恐惧的夜晚,额头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拳头也握紧了。
余父看到此情此景深感痛心,握住了虚谷子的手:“孩子,别怕,现在你再也不用害怕了,再也不会遇到那种事情了”。
虚谷子回过神来,看着余父:“谢谢老爷”。
余母眼里噙满了泪水:“孩子,苦了你了,那得多害怕啊”!余母不敢想,那么大的孩子,万一被狗……………,那得多惨啊!
虚谷子努力安慰自己,露出一副笑脸:“要不是师傅,我恐怕已经成了那野狗的晚餐了,师傅说那野狗目露凶光,流着口水,怕是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师傅打走了野狗,抱起哭的快晕倒的我,师傅说我跟他有缘,他本来想多在外云游几天,又感心头不安,原来是为我而来”。
余千秋听的心慌:“多亏师傅,不然大哥可就性命攸关了”。
余千秋点点头,感慨万千:“师傅不当救了我的命,还教我学艺,还有琴棋书画,做人的道理,师傅说我尘缘未了,迟早是要回到尘世中来”,虚谷子说完看着远方,或许他在想,所谓的尘缘未了,到底是什么尘缘呢?
余父安慰到:“孩子,也许是你还可以和家人团聚,再续亲情,也许”,余父停顿了,他怕虚谷子不是自己的孩子,他怕错失这样的儿子:“也许,你还能再侍奉双亲,你的爹娘肯定也在等着你回去团聚”。
余千秋也附和着:“是啊!大哥”。
虚谷子点点头,他的心里依然还是牵挂着双亲,哪怕他们是穷困潦倒的家庭,哪怕他们是身有残疾的双亲,自己也不会嫌弃,只要能再有缘相聚,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