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玩味地挑眉,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嘴角,一滴水渍安静地停留在他的手指上。
妖锁儿脸一窘,支支吾吾道,“我,我不是因为你漂亮才……我,我是因为肚子饿,对!因为肚子饿……”
天啊!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看着他点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她简直就想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啪——妖锁儿迷茫地捂着脸颊,只知道她被那个女人打了一巴掌,现在耳朵还嗡嗡作响。
“贱人!竟敢公然勾引主子,来人,拖……”舞娘得意地叫嚣道,此时正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我有叫你多嘴吗?”遗令炎冷冽清晰地说道,犹如秋风刮着刀叶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我……主子,我只是想……”舞娘惊恐地爬上岸,裸着身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遗令炎“哼”了一声,手指擒住她的下巴,喀嚓一转,没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女子就砰然倒地,血液从她的嘴角汩汩淌出。
妖锁儿的瞳孔霍然收缩,这是她第一次真真实实地见到整个杀人过程,一个美丽的女子就在自己眼前香消玉损,意外的没有特别血腥,却给她一种灰色的朦胧感……
多久以前,貌似是自己还六七岁的时候吧,也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她没有父母,小小的她只能蜷缩在一个黑暗的角落,一个被遗忘的转角的角落而已……
那时,她以为自己是被遗弃的天使,从遇到她“莫黎”后,才发现,原来她只是一个被折翼的堕落的天使,又被称为——地狱的恶魔。
“怕吗?小孩子还是不要看的好。”眼睛被一只大掌蒙上,眼前一片漆黑,耳朵的男子的声音依旧冷淡的仿佛在说一件与已无关的事情。
“我不是小孩子!”她恼怒地反驳,停顿了一会儿,又恢复平静,淡淡问道,“为什么杀了她?”
“她该死。”没有多余修饰的语言。
妖锁儿扒下他的掌,小手失控般地覆上他的脸,遮住二分之一的容貌,突然莫名一笑,“怪不得这么熟悉,原来是你啊……”那个藏青色衣服的少年,那个被她偷了钱袋的少年。
遗令炎站起身子,下身仍浸在水里,俯视蹲着的她,眼睛扫过她的胸部,“女子?”
妖锁儿茫然地眨眨眼,点点头,还没清醒过来,身体就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原来他也是有温度的,她本来以为像他这么冷的人身体应该也是冷的,殊不知,他也是有温度的啊……
“要不要一起洗?”他的眼里燃烧着红色的火焰。
如遭雷劈!
妖锁儿脑中“轰”的一声变成一片空白,倒吸一口凉气,根本不敢动弹,一向灵活的舌头也绕了起来,“不,不用了吧,我是奴婢,你,你是主子,这样不好吧?”
“可是,因你的原因,那个女人死了,难道你不该赔偿我吗?”他把头埋在她的脖子里,把粉色的吻痕洒在上面。
身体一阵战栗。强词夺理!那女人明明是他自己杀的,管她什么事啊?现在怎么办,她为什么对付大色狼就能轻而易举,而对他却无能为力呢?
大色狼?如果被他知道她被调戏的话肯定又要嘲笑她了,不行!她才不会让这种可能性再次发生。
妖锁儿脑子渐渐转醒,使劲全身的劲推开她。
身上的衣服已不知何时只剩下红色肚兜了,她飞速地抓起水下的衣裙,愤恨地一脚踹在他的小腿处,嘶声吼道,“死流氓!老娘不是妓女!发春别来找我!”
遗令炎猝不及防地跌在泉水里,眯着丹凤眼盯着落荒而逃的红色身影,勾眉一笑,不似以前那没有感情的笑,而是嗜血的笑……
他当然知道她是谁,妖锁儿……只是想不到,原来,她就是那个女扮男装的假小子。
她好像蛮合他的口味呢,不过小辣椒一样的脾气,得改改。
别人得不到的,他一定会得到,他得不到的,呵呵,他会亲手毁掉!
“主子,西家被全家灭门了,八个儿女也不见踪迹。”一个满身黑色的男子匍匐在地上,恭敬地禀报道。
遗令炎依旧靠坐在软榻上,揉摸着身侧衣裳半露的女子,凌乱的头发半搭在肩上,“嗯哼……主子……”
两人纠缠在一起,女子的衣服早已成碎片,不着寸缕;而他,却仍是端正地支颔靠着。
“你确定他只有八个儿女?”
“不错,千真万确。属下探查许久,却从未听他有过第九子。”黑衣男子对于他的问题并没有太多的惊讶,静静地回道。
遗令炎没抬头,嘴角轻佻,浮出淡若的讽刺的笑,“可是,昨夜有人密报,西家共有九个儿女,且是一女,年纪约十四或十五之间,这做何回答?”
黑衣男子大气不敢喘一下,冷汗沿着额头滴落,他知道,主子不会要没用的奴才的,每一次失误的后果就是葬身鱼腹。
闭上眼,赴死一搏,“请主子交给暗夜队一月时间,尔等必定不负众望的给主子一个满意的答案。”
敛眸,冷声道,“一月?够?”
黑衣男子抱拳,灰色的眼里出现了一丝希翼,“是!属下必定不会让主子失望!”
“去吧,叫红娘进来。”眼角微扬,挥掌拂袖。
“是!”男子赶紧退了出去,后背早已湿成一片。
不多久,门外就传来红娘清冽的声音,静若似水,“主子……”
“进来。”
身边的女子嫉妒地怒视着红娘,手脚并用地趴在遗令炎的胸口,白玉嫩手挑玩着他的肌肤,她第一次被主子宣见,传闻他俊美不凡,性格诡异,此时一见果然无假,她绝不允许错过自己这次机会。
红娘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嘲笑地轻笑,白蝶?哼,果然有本事博得主子的一望……可是,主子让你听了这么多秘密,你以为你能活的下去吗?
遗令炎的眉头轻皱,这个名叫白蝶的女人,逾越了……
但他并没有太大的动作,只是轻轻推开她,对着跪拜在地上的红娘淡淡说道,“起来吧,你我之间还用这么多的礼节吗?”
红娘没有任何起伏地答道,“你是主,我是仆,在外人看来还是不好的。”
对啊,他终归是她的主子,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她能为他做任何事,但这只是一个忠心的奴才为主子该做的……
心,早已不知遗落在何处了。
情,也同遗落的心一并锁了。
遗令炎的眼光一沉,恢复了坚毅冷酷的表情,“你什么时候这么拘束了?”
“回报主子,红娘一向如此,只是主子以前没发现而已。”红娘垂首跪着,眼睫扑朔了一下,一滴泪,掉入地上,立即被蒸发掉。
“好!红日,你真不愧是我的好一手训练成的杀手啊!”他一字一句地冷冷说道。
“我……”
遗令炎摆摆手,脸上浮现出少有的疲惫,“算了,我让你来是想问你她的身份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丫头落跑的情景,竟有些忍俊不禁。
红娘一时怔忡,平淡无常地回答道,“红娘愚钝,不知主子问的是谁。”
“你会不知?”遗令炎隐忍着怒气,冷淡的目光似利剑一样射向她。
她自然知道是谁,只是自己不怨承认罢了,既然他知道,那她还遮掩什么呢?
微微叹口气,努力抑制住自己的声音不变形,“红娘不知,查不到她的任何线索。”
砰——“滚!红日,如果你还是这副鬼样子,就永远别出现在我眼前。”他铁青着脸挥开杯子,怒吼道。
茶水“砰”地洒在地上,玻璃碎片飞溅扎在红娘的脸上,一道红色血痕隐现。
她黯然,这是她三年前送她的杯子,也是他最喜欢的一样东西,而现在,物是人非,他早已忘记从前那个可笑的约定了吧,那她还奢望什么呢?葬情吧,深深埋藏在心的最深处……
红娘更加低下鄂,黑发遮住了伤口处,即声道,“红娘明白,红娘告退。”
白蝶嗤笑着望着关上的木门,没有眼力的女人,靠着自己有一点姿色就摆脾气,被主子骂是理所当然的,哼!
遗令炎握拳,琉璃色的眸子变为深褐色,俯身,搂住身旁的女子,一阵撕扯啃咬……
榻上女子娇媚呻吟,门外身影黯然神伤……
屋内春情漫漫,窗外伤情感然,流泪独自饮。
妖锁儿咬着牙恨恨地用手冢捶打着手边的锦被,低声嘟囔道,“都是你,害得别人误以为我是妓女!臭狐狸,烂狐狸,要是你敢不回来,我就永远不理你了!”
整整九年,她都和它在一起,分开了……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呢,她停止动作,歪头望着窗口,它会回来吗?
甩甩发,哼!它回不回来管她什么鸟事,最好别回来了!她还不稀罕呢!
继续敲击床板……
红莲乖乖地驻守在一边,这个小主儿自从刚才满身湿嗒嗒地回来后就变成这样了,至于发生什么事,她也不得而知,只得在一旁侯着。
妖锁儿气喘吁吁地仰躺在床上,摸摸瘪瘪的肚子,舔了舔嘴唇,暗自在心里咒骂道,那只臭狐狸有什么了不起的,走就走嘛,还少它一顿饭呢,她巴不得它走呢,反正她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才不会为它伤心呢!
她努努嘴,冷哼一声,“红莲,我饿了,帮我去拿点点心过来!”她就吃给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