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坡,桂园:
阮卉歌走在最前方,身后的三个女子,低眉不时笑着在一起讨论些什么。
陆续的有不少人进了桂园,因着是阮家三子第一次正式在京城亮相,虽说只是将军府的表亲,可京中没人不敢不给将军府这个面子,更何况将军府筹备这个游园会便是对这三人极大的重视,京中有头脸的年轻一辈能来的尽数都来了。也因为都是年轻一辈,自然也有不少人是想将这游园会变成相亲大会的,故而也就没有弄那套男女分院,都在一处。
“阮公子这游园会的地儿选的可真是雅致。”人群里有人走到阮卉歌面前,阮卉歌瞧了一眼,知道不过是客套之语,也就笑着答了一声,没有在同他多言语。
说实话,这样文人的聚会她是鲜少参加,主办一事更是从来也没有过的,如此也就让她有些捉襟见肘。
正着急时,却看见了个眼熟的人来,这人阮卉歌昨日方才同他闹的不愉快,如今他竟笑脸朝她又来。
林竹笑着向阮卉歌作揖“慧谦兄。”
阮卉歌回礼“林兄。”
阮卉歌回头看了眼,身在女人堆里的阮绵绵,阮绵绵自然也看到了林竹的身影,阮卉歌侧了身将阮绵绵的视线挡的实实的。
林竹倒是不以为然,站在了阮卉歌身边,看着迎面向他俩走来的男子,低声说道“这人是太傅之子李世,是大皇子的陪读。”
阮卉歌来不及对林竹的言语有所反应,,那李世便走到了她的面前。
“李公子。”
“阮兄见外了,在下姓李名世字子容。阮兄唤我子容便可。”
“那我今日便不拒那些礼节,子容唤我慧谦就可。”
这边刚寒暄两句。陆陆续续有人过来打招呼,林竹一直在她身边不时提点都是些什么人,又有何背景。已经入座的李世跟着身边那个看上去不打眼文秀的公子说道“那位便是一入京城就名声远扬的阮卉。”
“瞧上去有些太像女儿家了。”那文秀公子看着阮卉歌白净的脸庞,皱了皱眉头“可摸清楚底了?”
“查清楚了,将军府的确有这么几个阮姓亲戚,半年前变故,只剩下这三位了。泉林山庄的是三位小姐,这阮卉实实在在的是个男子。我看的清楚,喉结是真的,不是外物贴上去的。”
“你是想说巧合?”那人不屑一笑“我从来不信巧合。”
“如今未抓到把柄,请公主三思。”李世如此说着,心里自然怕公主闹出什么乱子,可毕竟闹出乱子的不是他,再者也能探一探传言的虚实。
“就算是本公主冤枉了他,那也不过是个依附旁人的落魄户,将军府的那些莽夫又能拿我怎样?”淑怀公主极其不屑的说道。她是陛下最宠爱的孩子,就连大皇子都是比不上的,故而她眼里除了当今皇上就没再容下过谁。不过皇上如今年岁大了,她想要皇上百年后继续有此殊荣,她自然要让自己一母同胞的杨晏登上那至高之位。
淑怀整了整头顶发冠,攥着手里的折扇走向阮卉歌。
“慧谦兄初来京城恐怕不知晓这桂园最出名的不是这满园景色,而是这桂花酒。是这天下独一份,到哪都再也寻不到可与它并论的甜酒了。”林竹看着下人端着酒壶鱼贯而入,空气兄都弥漫着淡淡酒气。
原先心思就在林竹身上的阮绵绵听了这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小跑到了林竹身侧,在他身侧打了个转儿,停在了阮卉歌身侧。“真的这般好喝?”
阮绵绵自打小便好酒,曾经是泉林山庄出了名的小酒鬼,听了有好酒自然也就不愿错过了。
阮卉歌有些无奈的看着阮卉歌钻进了他身侧,再看看周遭的几名男子失笑“家妹失礼了,让各位兄台见笑了。”
“绵妹真性情,我见了都很是欢喜,便是笑也是欢喜的笑。”柳依依走到了阮绵绵身侧,替阮绵绵解围。
“你也是来讨杯酒的?”柳依依的哥哥,柳知安笑看着自己的的妹妹。
“不过是杯酒,也需这般上赶着讨酒,坐井观天。”淑怀握着折扇,悠悠走到了柳知安的身侧。
柳知安同柳依依见了淑怀,皆是一愣,不由看到她身后的李世,都皱起了眉头。
不过刚刚同阮卉歌说笑的几位年轻公子面上都着实难看。
可这位是谁,除了阮家几位不识,其余人都是知晓的,淑怀可是宁可得罪大皇子,也不能得罪她的角色。他们虽然不满淑怀的跋扈,却也不敢说些什么。更有甚者,是笑着附和的,阮卉歌诧异于这些人的反应,看着眼前样貌平平的男子,不,是女子。能震慑如此的,怕是只有那位威名在外的淑怀公主杨昭了。其实听她这名字也就能知晓她有多受宠了,自来能用日字旁的字做名字的唯有皇子,这份殊荣的确也只有这位公主独一份了。
阮卉歌知晓大师兄的处境,如果此时与杨昭对上,恐怕吃亏还是杨晔身上,阮卉歌拉住阮绵绵的手,让她冷静。阮卉歌作揖道“慧谦愚钝,不知公主何意?”
“果真是乡下来的蛮夷子,浅显易懂的东西却不知晓。难怪,老将军看重你。”
说来阮卉歌觉得自己是个性子能忍之人,可这公主着实说话太过难听,若不是顾着杨晔,只怕这劳什子公主早就于阮绵绵鞭下过了几个来回了。
“公主说笑了,阮公子来自江南,听闻那里四季都是极美的。依依自小便想着有朝一日能去看上一眼,看看那些文人都曾挥洒笔墨的地儿来。”柳依依笑道,她看到杨昭脸色不大好可也没有向以往那般点到为止,继续道“依依倒不知道,那般山清水秀的地儿,就连皇上都曾称赞过的地儿,到了公主金口里成了蛮夷之地。”
杨昭没有想过为阮家出头的却是柳依依,她也算同柳依依一同长大,关系虽不说多亲近,但柳依依自小也是都顺着她的。可如今却要为别人出头,杨昭自然更气,瞅着阮卉歌的的样子,又定下心来,她的目的还没有达到。
“都说江南风水养人,我原是不信的,可如今瞧了这三位,却是真真儿的信了。瞧着阮公子,皮肤细嫩的都要赶上本宫了。瞧着倒是像和本宫一般,是个束了发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