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尧拿出医疗工具，迅速找到钟璃溟身上的弹孔，做了简单的处理：“我知道要有希望，但还是要提醒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在驾驶座上坐着的韩灏霖回过头：“怎么说？”
“多处中弹，失血较多，头部受到重创，不知道抢救成功的几率有多少。”
“你刚才搞什么飞机？我们差点死在那！”钟卓琳踢了李墨尧一脚。
“那如果我刚才不来，你们就真死在那了。”李墨尧白了她一眼，“我已经联系这一区组织的医师来了，会把他救过来的。”
空气突然安静。
“这样啊……”林若木突然单膝跪地，马上又瘫坐在地上，蜷缩着身体，生硬的颤抖着的声音从她埋在膝间的头部哪那里发出，“麻烦你们一会帮我叫担架过来……咳咳！”
林若木咯血了。
“怎么回事？”钟卓琳在林若木旁边蹲下，被她吓了一跳，“出了这么多汗？！”
林若木脸色惨白，整个身体痉挛着。汗水打湿了鬓角的头发，手紧紧抓住领口，强忍着痛苦。
林若木用力咬着牙，不想让自己呻吟出声，她扯着自己的头发，想要以此抑制那无法忍受的头痛。
灵魂好像被抽离，整个人想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压倒在地上，无法动弹。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李墨尧皱着眉头走到她旁边，“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别让她说话了好吧？钟卓琳，会开直升机吗？”韩灏霖从驾驶座上起来，钟卓琳坐了上去，“林若木，是从刚才下楼时就开始疼吗？点头就可以了。”
林若木点了点头，似乎疼的更厉害了。
“是反噬，只是没想到第一次就这么激烈。”李墨尧皱了皱眉头，“韩灏霖，能看到她的能力吗？”
“对死物和活物皆有影响，对死物有隔空控制的能力，对活物则不是单纯的控制，像是……精神控制，刚才那个男人，你也看到了，但是还需要时间观察。”
“呵，看来是很容易受到反噬的能力啊，不过的确恐怖，看来要快点回去，否则之后会发生什么也说一定。”李墨尧推着林若木，让她平躺下，“一会带你回组织，大概五分钟就能到了。”
“反噬大概要持续一刻钟，也就是说，等我们回到组织，反噬就快要结束了。”韩灏霖扫视一下直升机周围，“能忍住吗？不能的话有抑制剂。”
“喂！”李墨尧拔高了音调，“你说什么？抑制剂？”
“我知道你不赞成使用抑制剂，可是她的反噬太剧烈了，可能会有危险。”
“如果这次用了抑制剂，那下次呢？再下一次呢？反噬会越来越剧烈的。”李墨尧反驳道，“要用随便你吧，我是不支持的。不可能一直使用，或者说，抑制剂根本就不应该出现。”
他们在说什么？什么抑制剂？针对反噬的吗？
林若木支撑着让自己冷静思考。
这是一种自己完全不了解的药物，不能随便使用。
她拉住韩灏霖的手，用力摇了摇头：“不用。”
终于知道韩灏霖能力的作用在哪了。
自己的能力居然需要慢慢摸索啊。
林若木支撑着让自己坐起来，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终于，身体的疼痛稍微轻一点了。
李墨尧狠狠地瞪了韩灏霖一眼。
韩灏霖摆了摆手：“我没给她用抑制剂。”
“谁管你们，爱用不用。”李墨尧移开了目光，“她觉醒UA对我的唯一作用就是不用担心我的UA再被她释放出的干扰素干扰了，这两个人的数据终于能看到，那么一丁点了。”
直升机在组织基地那里停下，韩灏霖招呼了两个人过来把钟璃溟放在担架上抬了过去，而林若木则是由钟卓琳扶着，慢慢地往内部移动。
林若木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半小时后，她一个人坐在她专用的办公室里被李墨尧“审问”。
“对你的UA了解得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
“认真点。”
“是。”
“了解多少了？”
“……可以这样。”林若木指着李墨尧坐着的椅子，把手往右边一挥。
如果不是李墨尧反应快，一定会跟着椅子一起往右边的墙撞过去。他看着林若木伸着手乱挥，椅子也在屋里乱飞：“智障。”
“是吗？还可以这样。”林若木丢下椅子，指着李墨尧。
李墨尧机械地转过身往墙角走去。
“面壁思过，麻烦让我安静一会。”林若木笑了笑，转过身。
突然一股特殊的味道传来，林若木摇了摇头，反应过来——与其说是用鼻子闻到的，倒不如说是在大脑里徘徊。至于来源……
一只手搭在林若木没有受伤的那个肩头，随即传来了李墨尧不耐烦的声音：“接着说，还能怎么样？”
“还能……不知道。”林若木噎住了。
“那就轮到我说了，先系统的跟你介绍一下和UA有关的名词。”
“Yes sir。”
“……首先，UA分为外部和内部，外部能力更高级，内部能力更常见。但是UA使用者还是凤毛麟角。”李墨尧不满地看着目前似乎一脸乖巧的林若木，“UA使用者能够释放出独特的UA信息素，有UA的人可以察觉到。”
“喔，就是刚刚……”
“对，在进入UA觉醒期之前，UA信息素不会释放出来，同时干扰素不会放射出来。也就是说，我们两个见面之前你就已经开始觉醒了。”
“额，你刚刚没被我控制？”
“群体性的能力，比如说钟璃溟的能力，如果他不刻意去控制，有外部UA的人是不会被静止的，但像你这种目前还被定义为单体能力的人，被控制住是需要再去另外挣脱的。”
“怎么挣脱？”
“UA使用需要消耗信息素，所以只要释放出信息素去干扰你的能力的使用的。”
“……像钟璃溟的那种能力可以挣脱吗？”
“钟璃溟的能力一般不会直接控制住有外部能力的人，但是如果被控制住就很难挣脱，首先你要知道自己被静止了，”李墨尧挑了挑眉，“我不是在说那小子的事，别走神。”
“好吧，至于反噬呢？”
“根据目前对你可以看到的数据，大概每使用十次，会被反噬一到二次，但是这个不是能确定的，你知道，只要不改写历史，就不会被反噬，但是像时间静止这种能力，平均十次就会被反噬三到四次。”
“……这样啊，李墨尧，你有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林若木用食指指着自己的额头，几秒钟后，上面出现了……
79%
“这个啊，是你剩余的生命。”
“嗯？还有这种操作？”
“有什么好吃惊的，我也有啊。每反噬一次，就会扣除你剩余的生命，没有特殊情况，通常扣1%。”
“稍等……”林若木仰着头看天花板。
“记得年龄照18算，你已经被反噬过一次了。”李墨尧很清楚她在干什么。
“喔！我原来能活85岁多啊！”林若木回过神来，“你接着说吧。”
“接着说？说什么？剩下的就学会怎么控制信息素外放就可以了。不过你已经会了，就不用管了。”
“嗯……好的，你可以出去了。”林若木点了点头，“再见。”
李墨尧突然觉得似乎被人拖着，身体不由自主地走出门。
“……不许随便控制我！”
林若木趴在桌子上叹了口气。
钟璃溟那时候不能用时间静止脱逃，就是因为自己释放出的干扰素吧。
林若木有点想哭。
可是不能哭，自己早就没资格哭了，不能明知自己犯了错还哭吧。
钟璃溟被推进手术室了。
刚才还见到了他的父母。
父亲钟笠和母亲孟玄觞是组织的临时成员，自己之前也是认识他们的，主要是跟随正式成员出动一些小任务。
临时成员……
林若木又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人数是正式成员加临时成员吗？”
正式成员27人，临时成员431人，科技部的103人，医疗部的126人。
这是IMCAO的全部成员。
那犯罪组织人数就是……458人啊。
林若木晃了晃头：这是又想到哪去了？
每当自己有不好的预感时，都会这样。
可是医疗部的人告诉自己的是：钟璃溟可以醒过来啊。
林若木把玩着自己的项链，叹了口气。
嗯？这是什么？
小小的还不起眼。
装在这个项链上这么隐蔽的地方……
窃听器？不像。
是追踪器！
谁装的？谁碰过自己的项链？
凌，钟璃溟，鸧。
……林若木不知道为什么，不由自主地想到第一个人——但其实凌确切会不会使用这种东西……不知道。
林若木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接起来：“喂？”
“侦探。”
电话那边的声音很明显是通过变声器传出来的。
这么叫自己的能有谁？
凌呗。
“你是？”
“我是凌哇，侦探，你找到那个了吧。”
“找到什么？”
“哎？装在你项链上的追踪器啊，你不会还没有发现吧。”
“……我刚才才发现，你拿着秒表打的电话？”
“是啊。”
“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
“诶，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侦探，你的伤怎么样了？”
“谁要你关心啊，你是不是觉悟了打算被我抓了？”
“嘿，我是打算和你商量商量，单独见面啊。”
“嗯？你是真的没事找事？”
“侦探，我思来想去，还是想借你项链用一下，可以吧。”
“……你怎么突然这么叫我？”以前都叫什么，侦探小姐的。
“因为我佩服你这个对手吧。我行事大多会发出预告，所以，现在就给你发出预告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单独给你发的预告，自然就是只有你一个人啊，侦探。”
“你对我项链这么感兴趣干什么？”
“因为它看起来值钱而且漂亮。”
“不可能。”
凌一时语塞，咳嗽了一声：“侦探我现在知道你的位置，就不怕我去找你吗？”
“等等！在哪见面？！”林若木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要见就见别罗里吧嗦的！”
凌被她吓了一跳：“额……就第一次见面的博物馆的楼顶，怎么样？今天晚上十点。”
“既然你迫不及待想被我抓，我就奉陪！”林若木握紧了拳头，挂断了电话。
等等，我为什么要挂？
算了，反正从电话亭打的也没什么价值。
凌挑了挑眉：一说那个地方反应这么大，有空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