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嘛,就是有朝气。”警察过来拍了拍诸葛易的肩膀。
此时,重新返回人群中的林若木刚好遇到了调查回来的三人。
诸葛警官是自来熟,似乎已经和李墨尧打好了关系,虽然李墨尧的笑有点牵强,但是总比一直臭着脸好。
“你不去吃饭吗?喔,你没带哎。”钟璃溟丢给林若木一个盒饭,“那你就吃我的吧。”
“那你怎么办?”
“特警执行任务的时候时不时就要挨饿的,没关系。”钟璃溟戳了戳林若木的额头,“而你这个高一生,就赶紧去休息吧。”
“林侦探,”诸葛警官确认周围没有人注意,“你手上还有什么线索吗?”
“我又不知道你们手上有什么线索,我怎么回答你?”林若木盘腿坐在地上,吃起了盒饭,“怎么样,戴居云的父亲找到了吗?”
“找到了啊,只不过没有采集到什么证据。”李墨尧丢给林若木一瓶矿泉水,“要不要听数据?”
“喂。”钟璃溟指了指旁边的诸葛警官。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
“咳,他的父亲叫作戴笠胜,五十三岁男性,失聪。”还有更详细的数据,李墨尧没有说出来,“当然,他家里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喔。”
“什么地方?”林若木挑了挑眉。
“有一个小池塘。”钟璃溟解释道,“这一点还是有点可疑的,毕竟我们不知道死者究竟是在池塘里溺毙的还是溺毙后又搬运到池塘里的。”
“戴笠胜的体力和健康状况怎么样?”林若木问。
“算不上很好,”诸葛警官回忆道,“我们进门时他正扶着腰坐着呢。”
“也就是说,凶手如果是他的话,肯定还有麻醉类的药物咯。”钟璃溟想了想,“就他那个体格,想一点约束伤都没有也太不可能了。”
“是啊,”李墨尧拿出手机,给林若木看了刚才拍下的照片,“不过他们家里似乎没有什么其他不对头的地方,就是乱的一塌糊涂。想把某种药物藏起来应该并不算难。”
“那我一会和你们一起再去拜访一下他,问问允不允许警方进入搜查证物吧,”林若木喝了口水,“如果不行的话,就看情况采取强制措施吧。”
林若木不一会就吃完了盒饭,于是钟璃溟和她再次去戴笠胜的家中,而李墨尧和诸葛警官则留下来寻找剩余线索和目击证人。
戴笠胜家中。
戴笠胜长期失聪,语言能力也有些退化。
林若木好不容易向他表明想要搜查证物的要求,却被一口回绝了。
“不行!不行!”戴笠胜含糊不清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钟璃溟凑了过来,用在特警队了解过一点的手势语表示他已经成为杀害他儿子的嫌疑犯之一。
“等等,”林若木制止了他,“这件案子的性质还不确定呢。”
“这应该就是一桩杀人事件。”钟璃溟拿出相机,给林若木看了看里面的照片,“这些是村里二十三个人写给戴居云的借条,加起来七十九万,如果你是一个本性不改的一个守财奴,别人借了你这么一大笔高利贷,你会去自杀?”
“也是喔。”林若木点了点头,“只是,我现在后悔没让李墨尧一起跟着来。”
“我也是。”
两人看着有些失去理智的戴笠胜,有些不知所措。
“要不直接想办法调开他,强制搜查?”
“这好像就是唯一的方法了吧。”钟璃溟点了点头,“所以这一趟依旧一无所获。”
而诸葛警官和李墨尧那边似乎进展还可以。
“好的,目击证人零个,倒是有杀人动机的人调查出了三十七个,这里面肯定还有人没说实话。”诸葛警官叹了口气。
“那也没办法,嫌疑人只能进一步调查了,不如先去戴居云家里看看他母亲缓过来没有?”李墨尧望了望已经开始散开的人群,“我会一些简单的紧急治疗心脏病的技术,正好一会还能用的上。”
“对了,李墨尧,你也是IMCAO组织里的人吗?”
“嗯,是。”李墨尧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自顾自地接着向前走。
正如他们所料,赵丹蕾已经安静了下来,在邻居的帮助下在家里休息下了。
“太太,您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李墨尧弯下了腰,为了保证对方配合,还露出来很暖的笑容。
“嗯,你问吧。”
“您可以回忆一下三天前,也就是六月二十三日那一天,你做的事情吗?”
“我像往常一样早上大概……五点半起了床,去庄稼地里干活,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吧。”
“请您继续往下说。”李墨尧认真地听着,预备把重点放在那一天的晚上七点钟,也就是戴居云的死亡时间。
“我儿子那时候不在家——平时那个时候他都不在家的。我就做了点饭自己吃了,一会有人敲门,究竟是谁我忘了名字,总之她是来请求让他儿子的还债日期再久一点。都是乡里人,我就答应了她。我们闲聊了很久,到了中午,她刚走,我儿子就回来了。他听说了这件事,还把我骂了一顿。”
“真是过分。”诸葛警官附和了一下,鼓励赵丹蕾继续向下说。
“下午我就在家里睡觉,听了会戏,等到晚上七点钟左右时,我做了晚饭,因为儿子不回来,我就自己吃了。”
“没有人可以证明你说的吗?”
“除了上午和我交谈的那个女人可以证明我上午的行程,其他的应该就没有了。”
“那你的儿子失踪了,难道你不紧张吗?”
“我这不就是不知道吗?平时他就出去要债,赌博。晚上有时就在外面喝了酒就睡着了,和平时一样,我怎么可能会想到他是……”赵丹蕾又哭了起来。
诸葛警官刚想说一句我理解你的心情,硬生生憋了回去。
“您认为谁有可能会对您的儿子下手呢?”
“这个……也许还不上钱的人都有可能吧。”
“你知道你儿子在借高利贷吗?”
“知道啊,好多人就来找我商量还债日期呢。”
“那方便问一下你家的经济来源吗?”诸葛警官随口一问。
“应该是赌博赚的吧。”
“那好吧,今天就先到这个地方吧。”李墨尧站起身来,“打扰了,有情况我会再来找你交流的。”
走出院子后,李墨尧径直向旁边戴居云的邻居家走去。
“怎么了?难道有什么问题吗?”诸葛警官疑惑地看着一脸严肃的李墨尧。
“刚刚她的眼神躲闪了,应该是说了谎,我打算问一下他的邻居戴居云赌博的地方。”
“也是,毕竟能赢的钱数那么多,应该是一个规模比较大的场所。”
“所以之前输给他那么多钱的人实际上也有杀人动机了。”
“这个不好说,毕竟赵丹蕾现在也没有不在场证明。”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
李墨尧皱了皱眉头:嫌疑人也太多了。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那个家伙在哪赌博!”邻居倒是回答了一句就毅然决然地关上了门,“再来烦我小心我告你们私闯民宅!”
“先生,我们是警察,请你配合!”诸葛警官执着地敲了敲门。
“少跟我来这套!”邻居情绪很不稳定,“从我家院子出去!”
“这……怎么办?”诸葛警官尴尬地往外走。
“那就再去现场看看?”
“可是我刚刚接到电话,尸体已经运到法医部了,现场勘察也已经结束了。”
“所以就已经解除封锁了,对吧?”
“是啊,毕竟这种流动河流,没有必要长时间封锁,刚刚电话里我已经决定解除封锁了。”
“也就是说,那些钓鱼爱好者说不定已经去钓鱼了吧?”
诸葛警官点了点头。
“你每天都会在傍晚的时候到那个地方钓鱼吗?”林若木拿着笔记本,询问一位老渔民。
“是啊。”渔民回答道,“那时在河岸上有两个人在吵架,从声音听起来好像是就只有那个戴居云一个人,毕竟那时候比较黑了,长相都看不太清。”
“这样啊,那除了争吵声,你还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有一发枪声,只是紧接着戴居云就被推到了水里,所以我也不清楚枪是谁开的。”
“既然这样,那你确定是在七点钟吗?并且有一个人为了避免暴露身份没有出声,看不清面貌,最后其中的一个人还持枪,你就注意到这些,对不对?”
“是啊。”
“当时还有和你一起的目击者吗?”
“这个肯定是没有了。”
“谢谢,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你想起什么可以再联系我。”
林若木起身告辞,钟璃溟打了个哈欠:“那现在去找李墨尧他们吗?”
“不去找,要不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有话快说。”
“哒哒!”林若木拿出了一张名片,“这应该就是戴居云赌博的地方。”
“你在哪里捡到的?”
“赵丹蕾其实很可疑,这个是在她跪在地上哭的时候掉到地上的,当时我没来得及捡,幸亏还在那里。”
“我打算去看看。”林若木补充了一句。
“对手可是有枪的。”钟璃溟看了看表,“你万一受伤了,也会被同学注意到吧。”
“嘘,不许动。”林若木从风衣内部口袋拿出手枪,伸进了钟璃溟的外套里,“不就是枪吗,我也有啊。”
“收起来。”钟璃溟看了看名片,“似乎就在不远处,如果现在就去的话,也许可以在下午对戴笠胜的强制搜查结束前回来。”
两人都没有想到,这样大的一个赌博场所,就在这样一个破破烂烂的村庄地下。上面被誉为本市最美村庄的村庄只是一个表象。
“先交入场费!”一个大汉叼着烟站在地下室的前面,“一人一万,未成年人禁入!”他紧皱着眉头看着林若木。
钟璃溟满不在乎地撕下了一张支票,写上了两万:“这女孩是成年人,让我们进去。”
“成年了?”大汉俯下头仔细看着林若木,突然朝她伸出了手。
“你干什么?”钟璃溟抓住了大汉的手,“我告诉你,这个女生罗里吧嗦还很暴力,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我警告你!”
“好了,进去吧。”大汉收起支票,“如果让我发现支票是假的,没你们好果子吃!”
林若木一言不发地走了进去,钟璃溟紧跟其后。
“新来的?”屋里烟气弥漫,很多人注意到了不停咳嗽的林若木。
钟璃溟好像很熟练一般从身后揽住了林若木的肩膀:“小弟是第一次带自己女朋友来,多关照一下喔。”
“哦!这样啊!”人群里马上有人附和。
“你干什么啊!”林若木轻声吼道。
“嘘,”钟璃溟把食指放在唇边,“既然第一次来玩,就摇骰(tou)子吧。”
马上有人招呼着林若木和钟璃溟过去,毕竟都以钱为目的。
“你个蠢货,我不会啊!”看到钟璃溟满不在乎地朝招呼他们的人走去,林若木拽了拽他。
无奈钟璃溟完全不理她。
“小妹妹来玩啊。”对面那个男人语调里带着些瞧不起的意味,丢给林若木一个骰蛊,“五个骰子,点数大的赢。”
林若木干咽了一下,和对面那个男人同时摇了起来。
“女士优先,你先开?”
林若木小心翼翼地揭开盖子:三个四,一个二,一个五。
对面的男人也揭开了盖子:两个四,一个一,两个六。
林若木少了两个点。
第二轮男人少了一个点。
赌博的钱数在不断增加。
第三轮林若木少了三个点。
第四轮男人少了两个点。
最后一轮了,林若木本就落后,如果这次再输……
她有些担心地看着钟璃溟。
“没事,玩得开心就好。”他满不在乎。
反正欠了钱组织替你付是吧?林若木白了他一眼。
最后一轮,两人这就要揭开盖子,钟璃溟却突然打了个响指。
喧闹的环境立刻安静,林若木立刻明确发生了什么。
“耍赖啊,”林若木起身走向男人的骰蛊,把他里面的骰子改了一下。
“明明是你完成的这些好吧。”
林若木起身,头发扫到了男人的脸。林若木松了一口气:还好在时间静止状态中。
静止解除后,林若木自然成功挽回了局面。
两人不再逍遥,而是开始办正事。
钟璃溟站立不动时始终揽着林若木的肩膀。
“老兄,打听个事。”钟璃溟随便搭上了一个人的肩膀。
“咋滴啦?”那人头都没抬,仍然看着手里的扑克牌。
“戴居云在这厂子里混得怎么样?”
“你问这个干嘛?”
“这不是听说村子里戴居云赌得不赖,打听打听。”钟璃溟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写着七万的支票——刚才赢的,递给了那人。
“赌得不赖?开玩笑!”那人毫不客气地收下,“他在这里面输了一百多万,出老千还被抓着了!”
“这厂子出老千怎么处理?”
“用枪。”那人做了个枪的手势,对准钟璃溟的手,“对着手打一枪。”
“谢谢兄弟,小弟今天有事,就不奉陪了。”
“哎?不玩啦?”那人站起身,看着要离开的两人。
“看来戴居云的枪伤是从这来的,那么杀他的人是谁呢?”林若木习惯了钟璃溟的动作,小声嘀咕着。
“不如顺便问问呗。”钟璃溟笑了笑,“老兄,戴居云死了,你觉得是谁干的?”
那人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丢下扑克牌凑了上去:“咱们是兄弟,所以告诉你——是他老娘干的!”
“你怎么知道?”钟璃溟追问道。
“枪是赌场头子给她的,如果戴居云死了,十有八九是他娘干的!”
“这样啊……”林若木甩开钟璃溟的手,向场外走去。
“可是我们没有确切的证据啊。”钟璃溟追了上去。
“蛙人没有打捞上枪来,也没有在案发现场发现枪,你觉得枪应该是在哪?”
两人异口同声:“戴笠胜家里!”
只是出现了一个小问题,两人刚走出地下室,就被一群持枪警察围住了。
诸葛警官愣了愣:“你俩咋在这?”
“我们来收集情报啊,你们呢?”林若木哭笑不得。
“喔,我们在渔民家里捡到了这张名片,”李墨尧飞过来一张卡,“诸葛警官就决定顺便把这个赌博窝点给灭了。”
“那你就继续吧。”钟璃溟拍了拍诸葛警官的肩膀,“我们回去准备破案了。”
“哎?你们这就解决了?”诸葛警官一脸懵。
“是啊,对了,里面可能有人持枪,你小心一点喔。”林若木笑了笑,“搜查队到了吗?”
“嗯,正在戴笠胜那里呢。”
“糟了!”林若木与钟璃溟对视一眼,迅速弹出滑轮向戴笠胜家冲去。
林若木还是对自己的速度适应能力不自信,把速度调到了60千米每小时。
搜查队已经在戴笠胜家开始了搜查。
“搜到枪了!”屋里有人喊,随即一位警员拿着一把枪跑了出来。
戴笠胜跪在地上,一脸茫然。
此时,林若木已经到了村庄,顺手接起了诸葛警官的电话:“有事给我快点说!”
“我已经在赶去的路上了,凶手是谁?”
“呵,很明显,那个人就是赵丹蕾!”
林若木停下,冲进了院子,里面的警员已经准备逮捕戴笠胜——他认罪了。
“等一下!”林若木扶着墙大喘着气,“凶手不是他!”
“为什么?”胡警官从屋里冒出头来,“他都认罪了哎。”
“我说,胡警官,好久不见,就是没时间叙旧了,”林若木终于缓过来,指着戴笠胜,“你应该不知道,这个家伙,失聪吧?!”
“可是我们要逮捕他时,他说他就是杀人犯,还伸出手来要戴手铐啊。”
“那就让我们来做个实验吧,”林若木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了手铐,走到戴笠胜面前,“你可以走了,凶手不是你。”同时晃了晃手铐。
果然,戴笠胜根本不知道林若木说的什么,而是下意识的伸出手准备被戴上手铐。
“好了,这个人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吧?”林若木笑了笑。
“那真的凶手是谁呢?”
“警察应该了解了关于戴居云发高利贷的事情了吧,但是却不知道,他当时的辉煌是来自于他的赌博,而他的死亡也是来源于赌博。”林若木拿出录音笔,播放了刚才在赌场录下的提供情报的人说的话,“戴居云在赌场输了一百多万,这也算是个小型原子弹了,先前戴居云靠高利贷收的利润根本不够还。而他在赌场又一次次地失利。”
“所以他选择了出老千,只是不幸的被抓到了。”钟璃溟把摩托车停在门口,“他能从赌场逃出来是一个奇迹。”
“只是他好不容易靠出老千赢的钱也完全作废,”林若木耸了耸肩,“那个赌场的规定,出老千要用枪打手,可以设想,戴居云从赌场逃出来后,仍被赌场里的人追赶着,这时,他遇到了赵丹蕾。”
“于是接下来,赵丹蕾拿到了枪,她也许这样说,把枪给我,我替你动手。”钟璃溟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戴笠胜,“当然这是个假设。随后做母亲的劝戴居云不要赌了,入赌的人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他们开始争吵,”林若木咳嗽了一声,“赵丹蕾明知自己家才是担着大债的人,却看着自己的儿子自欺欺人天天去找别人讨债。赵丹蕾也是一时冲动,开枪打了戴居云,戴居云自然还击,但是因为那一枪刚好打中了股动脉,那个地方看似不致命,但实际上会有很严重的血液喷溅,根本就没有止住的可能性。”
“也许赵丹蕾就一时冲动把戴居云推到了河里,在失血无力的情况下,戴居云淹死了。”钟璃溟做了个结尾。
“但是枪是在戴笠胜家中发现的啊,再说你们也没有证据啊。”
“鉴识科的过来,随便一个。”林若木摆了摆手,戴上手套,在
枪上喷了指纹显形剂,林若木用手罩住喷溅到试剂的地方,“临时对比一下,看看和戴笠胜的指纹符不符合?”
一段时间后,鉴识科的警员得出了结论:“不一样。”
“那么一会后还可以和赵丹蕾的进行对比。”钟璃溟从屋里走了出来,展开了一张照片,“还有一个证据,戴居云口袋里装的发卡,也许是他留下来的最后一个讯息。在这张戴笠胜和赵丹蕾的合影上,赵丹蕾就戴着这个发卡。”
“那是不是可以去进行抓捕了?”胡警官挠了挠头。
这时,门外传来了物品摔落的声音,众人下意识地看过去,发现赵丹蕾正呆在那里,水桶在旁边滚动着,掉进了水沟。
看见一群人盯着她看,赵丹蕾惊慌起来,迈开步子,钻进了胡同。
诸葛警官此时赶到,召集各位警员寻找赵丹蕾。
这么大的开放式村庄,赵丹蕾要比他们熟的多。
林若木没有着急追出去,她皱了皱眉头:“钟璃溟,你说她会去哪?”
“如果是我的话,我现在一定会考虑两条路,一是死不悔改,向村庄外逃,但是警察瞬间就可以封锁村庄,二呢,就是去河那里。”
“去那里干什么?也许一会也会有警察去那里。”
钟璃溟跑出院子,发动了摩托车:“那条河的尽头,是瀑布。快点上来。”
林若木立刻就翻上了车。
也许警方疏忽了河流,当两人到那里时,就只有赵丹蕾一个人站在瀑布边。
“别过来……别过来!”赵丹蕾握着枪,“过来的话,我就开枪了!”
“不要做傻事!”林若木向前迈了两步,“你去自首,一定能减刑的!”
“我不要!”赵丹蕾喊道,“我没有做错!戴居云错了,我没有他这样的儿子!”
“那你也不应该直接杀了他啊!”林若木趁她不注意,又往前了几步。
“你知道什么?当初穷的时候,我们邻居把我们一家快饿死的人救过来的,他现在把我们邻居逼成这样,他就是个混蛋!我就是要杀了他,然后自己死了去找他赎罪!”
“你少自欺欺人了!”林若木跺跺脚,“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为什么还想陷害戴笠胜?我看,假如今天警察逮捕了戴笠胜,你会心安理得地接着活下去!”
“你胡说,你胡说!”赵丹蕾举起枪,瞄准了林若木。
钟璃溟下意识冲上去护住林若木。
“让开!”林若木推开了钟璃溟,“你开枪吧,如果里面真的还有子弹的话!”她毫不犹豫地向赵丹蕾走去,不断接近枪口,好像担心她打不中一般。
钟璃溟心领神会。
“来吧,既然你说我胡说,你跳啊,我看看你是不是真心的!”林若木一步步逼近。
“是你把我逼到了绝路……”赵丹蕾咬紧了牙,转过了身,要跳下去。
在她转过身的一瞬间,钟璃溟掏枪瞬间击飞了赵丹蕾手中的枪,而林若木则冲上前紧紧地压住了赵丹蕾。
林若木感到一阵刺痛,低下头吃惊的看着自己不断流血的胳膊,又看了看手拿匕首的赵丹蕾。
“那就同归于尽吧,死了我也拉着你!”赵丹蕾把匕首刺入了自己的脖子,随后拉着林若木一起向瀑布底部坠落。
“放开……不然你也会掉下去的……”林若木被钟璃溟拉着的手腕一阵生疼。
“你才是,把赵丹蕾放下,她已经没救了!”
林若木看了看已经双目失神的赵丹蕾——她死了,死不瞑目。
林若木从来没有看过这么恐怖的尸体。
如果不是她逼她到了绝路,也许她就不会死了吧。
那自己摆着破案的名义,硬逼着杀人凶手到了绝路,看着她死,自己和杀人凶手有什么区别?
“听到了没有?!快丢下她!”钟璃溟手腕已经有些酸痛,浑身都发着抖。
“可是……”
“你真是够了!笨蛋!”钟璃溟用脚勾住河底的一块石头,再次拔出枪,子弹擦过了林若木握着赵丹蕾的手,林若木吃痛松开,赵丹蕾落了下去。
钟璃溟把林若木拉了上来。
“你知不知道刚才多么危险?!为什么还要握着一个死人的手?!你是不要命了吗?!”
林若木沉默了很久,片刻后缓缓地开口:“钟璃溟,你是特警吧?要不我自首?”
“你自首什么?”钟璃溟被她逗笑了,“喔,你是觉得杀死赵丹蕾的人是你吧?她自杀的。而且,不用担心什么是你把她逼上了绝路,携带枪械,隐瞒赌场,杀人,制造恐慌,若木,她本来就要终老监狱。”
林若木不再说话。
钟璃溟尴尬地看着他口袋里湿漉漉的绷带:“不好意思,不能给你包扎了。”
林若木这才感到手上的疼痛:“没关系,只是擦了过去。”
“咳,我是担心你掉下去,另外,忘了你的胳膊吗?流了很多血。”钟璃溟横抱着林若木,“通知诸葛警官,我们回去吧?”
“放我下去,你在赌场干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咳,我那不是……”钟璃溟的脸红到了耳根。
“呐,钟璃溟,你说,为什么戴笠胜拒绝我们搜查啊。”
“我想,他早就知道家里有枪也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是需要时间准备吧。”
钟璃溟回忆起,那张照片是从行李箱里抽出来的。
傍晚。
宋翼凌戴着耳机,一本正经地听着U盘里的录音文件。
时不时还敲打两下键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