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树!”
佯装羸弱的我忽然听见了西王母的声音,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侧脸一看,西王母携着三名仙女立在长生殿外。
由于侣仙人提前给我灌输的思维,我不得不不对西王母没有多少好感,从而导致了我举手投足间便对西王母表现出了无意的蔑视,别看我只是一个小妖精,作为蛇精本尊,来不得一点矫揉造作,喜爱或者憎恶总是能从我的脸上看出来。
我想西王母的内心也是憎恶我的。
西王母看着那棵树。
伤心欲绝。
面含惋惜。
“这是谁伤了我的树!“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西王母没顾上给帝君行礼,就在那棵歪脖子树面前停住了,这让我又不得不想,她一定又是有备而来。
那棵树上的叶子已经不剩一枚了,我的这件衣裳还是很耗费原材料的呢!这是我的杰作,一棵树而已嘛!至于这样煞费苦心得演戏么?再说了,就算是要演戏,也需要我这个无敌呆萌得小可爱当主角呢,你这样一个人老珠黄的势力眼老神仙,就算是再卖力些,再卖力些,紫微帝君男神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帝君!”
王母的眼神还是从歪脖树身上移到了帝君这边来,前戏有够长的,实在是乏味得狠。
紫微帝君未应答,看吧,帝君才不买你的账。
“王母,这莫非就是那棵万年桃王?”
师傅同紫微帝君一道,走到长生殿外,指着那棵树惊异得问道。
我差点忘记了,帝君旁边还有师傅在呢!
我的师傅啊,玄玄妙灵君,他是四大灵君之一,所谓东方苍龙,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北方玄武,掌管我们这些精灵的灵君即是北方玄玄妙灵、东方苍苍龙灵、南方棱棱扑灵、西方白虎灵四方灵君。灵君只是“仙”阶,比无名的散仙阶层高了那么点点,可是还不是神,灵君嘛!就是高级了那么点点的妖灵而已。
说起四方灵君啊,我也是许久没见我的苍苍龙叔、白虎叔和棱棱扑姨了,以后见了他们再一一介绍。
对了,要问我的师傅的原身为何?
嘻嘻!
此情景,我预感将有大事发生。
“你是玄玄妙?“西王母的表情变化得倒是快。
“正是,正是!”师傅忙点头。
“原来你长了这个样子!”
“我的样子?”师傅诧异得看了王母一眼。
“哎!大多狐狸仙都是女的,男的嘛,倒是少见!”
西王母的脸上现出一些嘲讽的意味来,她说得没错,我的师傅原身也是狐狸,所以我一直很纳闷呀,为什么我的师傅是狐狸,我的师姐们也是狐狸,单单我是一条蛇呢?
我为此问过师傅无数回了,师傅每每都说我是他一次在后山的乱草丛里捡回来的。
我:师傅,师傅,为什么我不是狐狸?
师傅:这一世你不是,你要坚信你的前世是一只狐狸就是了!
我:师傅,师傅,有什么法子可以变成狐狸吗?
师傅:出门,左转,盘到日光石上,打坐三千年,修去你的形困,你就可变化随心了!
然,三千年之后,
我还是一只慵懒的小蛇妖,变个人形都那么苦难,更别提随心而化了。
........
“王母说笑了,我狐机山上男仙也不少呢!”
“莫怪我,莫怪我,都是那些从凡间渡劫回来的小仙女们打诨胡说来着,老是说什么狐狸精、狐狸精的,要说妖魔鬼怪啊,凡人嘴里提及最多的就是你们这一类了!”
王母是忘记她的歪脖树了么?怎么挖苦起师傅来就忘记正事了呢?这算是跑题了么?怎么就不能好好演你的戏呢?看来这个西王母平日里乐事太少,见了师傅纯属当乐呵了,我躺在床上“干着急”,想这位西王母怎么还不切入正题。
“能被凡人们传颂,也是不错的,只是凡人对我们还是有些误解,同为修仙之类,本就无所差别才是的!”
“好一个无所差别,不过,你怎么也在我这长生殿里?我记得今年你要去飞仙盛会就传书昆仑,所以你的名字并未在宾客名帖上!“
“西王母,小仙冒昧叨扰,只是因我那不长进的徒儿!”
师傅向着床榻这边看了一眼,帝君和西王母也一并看了过来,我半闭着眼睛,已经经历了半个世纪漫长的等待,本来还生怕西王母看得我这身鲜绿鲜绿的草衣察觉出什么来,只是忽而,帝君暗暗念了一个诀,那条锦被就覆盖到了我的身上,正好将草衣遮盖了起来。
“王母,是本尊从你这昆仑山脚下将玄玄妙带上来的!”
帝君对着西王母,语气淡淡,又有些霸道。
“是,是,小仙的小徒勿闯了昆仑山!“
师傅附和道。
“这条小蛇妖是从狐机山而来,这个,我知道!”
西王母对师傅就不那么客气了。
“王母,九灵她是小仙的徒弟,排行为九,未见得多少大世面,这一日多有得罪了!”
师傅还在向王母道歉。
西王母也真是不懂得变通,我忽然又想起来了吕仙人说的,这个女神仙规矩就是多,我看师傅一脸疲倦,定是在徒步攀岩,要知道她在昆仑山上下了陨飞咒,师傅到了山脚下,也是要徒步走上来的。
要不是紫微帝君去找师傅啊!
兴许现在师傅还在一步一步爬那石头山路呢!
不过,这山上的众多咒语对紫微帝君来说,毫无作用,紫微帝君来去自如,不愧是我们这小妖灵的极品男神。
“这么说,你就是共犯了,听说吕洞宾也一向与你交好,那这次你们秘闯我的瑶池宫、破坏我的桃王树,一切都是预谋了?还把紫微帝君也连累了进来!”
西王母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吧,语气越来越强硬。
“王母?你所言小仙是听不懂了,小仙的逆徒勿闯进你的瑶池宫,顶多就是算未邀自来,还算不上什么大罪吧,你这树是落了些叶子,怎么能也一并怪罪小仙呢?”
“不怪你怪谁?谁叫你调教出来的好徒弟!”
西王母说罢,大步朝我走了过来。
糟了!
糟了!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真准!
真准!
西王母伸手就撩起了我的被!
“你的爱徒采了桃树的叶子做了衣裳!”
西王母对着师傅凿凿地说。
好吧,此处算是西王母这出好戏的一个高潮了,她憋着这个大招许久了吧,只是她怎么知道这树的叶子是我采撷的,还踩点如此之准。
“西王母,你不害羞,我还不好意思呢!你这样掀人家的被子,还在帝君面前,以后可教我这只小妖精怎么寻得好夫婿呢!”
我面带羞涩,扭捏扭捏着把被子扯了过来,紧紧抱在了怀里。
“你这只小妖,还巧言令色!”
西王母指着我,怒斥着。
巧言令色?我又学到一个高级的词,要是我说啊,就只会说一些,胡言乱语啊、满嘴瞎话啊,这样的大白话呢,在神坛混迹多年的老神仙就是懂得拿捏,总是能找到一个词来给别人盖帽。
“顽徒,莫再对王母无理!快下床来给王母赔罪!”
师傅也上来扯我的被子,我用力一挣脱,竟然碰倒了床头的矮桌,桌上的铜镜晃动了两下摔碎在了我和师傅面前。
西王母的神情慌张了起来,我见紫微帝君低眉朝着那破碎的镜子看了一眼,嘴角微微扬起。
师傅转身就对着西王母质问了起来。
“西王母啊,这镜子,这镜子,打我一进这长生殿就觉得有些奇怪,放在紫檀矮桌上!呐呐!这铜镜不是一枚简单的铜镜吧,它可以将这殿内的景象映照的一览无遗!它就是那个,那个,那个无眠照后镜,是神仙眷侣们房中乐事所用之物,这镜子有两枚,一枚镜中所照之景象就可在另一枚镜中所现,西王母,你这是要监视小仙的逆徒呐!“
师傅有些愤愤得说着。
“师傅,师傅,这不是九灵的房,是帝君的!“
“那你怎么睡在床榻上!”
“帝君对王母说,他要要了我,之后,就有三名仙兵仙女把我扒光了洗了个遍裹了被子给抬过来了.......“
奇怪,我都是在说些大实话,怎么师傅和帝君,还有西王母的脸上都木讷得很,仿佛马上就要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