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快马加鞭未下鞍,惊回首,离天三尺三。
要说下山的速度比上山的快,可是回首路程,这次是相反的,下山变得异常艰难,艰难得凶险,艰难得狼狈不堪,艰难得不堪回首。
还好本次出访的第一站马上快到了,看远处的渺木山上的渺木峰,四周全是云雾,唯有一点点山尖露出,有种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诗意。
还别说这个“蛤蟆”山真的形象,在云雾之中,以石为头,以林为皮,匍匐在山顶。
“蛤蟆”额头微抬,那晶石恰到好处落在眼部处,“双眼”炯炯有神,神采奕奕。身体是向尾部倾斜的,整个看上去就像蓄势待发,马上就要一跃而起。
雾气围着这只“石蛙”缭绕着,初见渺木山,让人不得不感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在发香的带领下,四人顺利的穿越山间小道,涓涓细流,茂草疏林…不过越走近看,“蛤蟆”山越不像蛤蟆,虽然失去了几分仙气,但是这弯弯曲曲的路,复杂的地形,丰富的植被,又增添几分神秘。
“香香,可否给我们说说你的师傅啊,不然等会见面,我们年轻人不懂规律,惹怒了他老人家”
无涯果然是个老江湖,想的也是比较的周到。
“哦,两件事得罪不得。一是动他的药罐子,二是睡觉不能打扰他。其他好像没什么,我也就这两件事挨过打。”
“我们空手而去,会不会让他老人家觉得我们不懂礼数”
“对啊,我父亲教我要讲礼数,可是我们现在连半块牛肉都没有了”三虎子拍了拍自己的包袱,作出了为难的表情。
“你以为人人是你啊,我师傅早上以晨露为食,中午、晚上就喝点蜂蜜。”
“修仙之人?”
“那你吃什么”三虎永远对吃特别感兴趣。
“你们能不能一个个问啊。修不修仙的不知道,我以前问过他年纪,他说他都不记得了。还有他喝琼浆玉液,我自己挖野菜,种果蔬吃”
“他可有什么本事?”无涯就像这个侦查高手一样,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态度。
“采药,制药,写书立传?算不算本事。哦,对了,他的本事就是练气功。按照他的说法,如果这呼吸调息练到化境,就可以和身边的万物一体,可以控制身边的一切。但是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那不就是一个普通的药师么,我们村的药师,每天不是早上练拳健身,白天采药制药”三虎子又刷存在感似的插上一句。
“也许吧,反正我学了这么久也就这点本事。我们初见无涯时,我那一飞针的技术还是自己练飞镖练的”
“你飞针的技术不是自己练得,而是气功的威力加持。你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气功功底。”
“是么,难道我真的很厉害?”发香自从上山后,从没有和人打过架,自己到底几斤几两自己也不知道。
“我接过你的针,那针的力度和准确度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而且定住你的飞针,我明显感觉到了一股气力。”
“是嘛,我有这么厉害?”
“还有你过水峒,脚踏沼泽,却没有陷下去,不是因为你窈窕,而是有轻功。要说我这个逃跑高手,也不一定有你那般矫健的身手”
“你还别说,我一直觉得我的跳跃能力比其他的练武的都强,我还以为我在山上生活,常年跳来跳去的原因。”
“你师傅的修为,你可能也没能窥探一二”无涯脑袋飞转,不停的推理着。
“也许吧,看他的样子修行那么多年了,有点本事也正常。不过他本事再大,也得让我三分”
“哦?怎么说”狂战听得也是兴趣来了,问到。
“牛哥,看来你这个妹妹是个武林高手哩”无涯调侃着。
“切,我要什么武力制服。我只要拿着他的药罐子假装要摔他的,他铁定求饶,哈哈哈…”
“香妹,你怎么可以这么顽皮?”
“我不顽皮还是你妹妹吗?况且我顽皮,他还是个老顽皮哩”发香掩不住满脸的笑容说着,说完已经陷入到了美好的回忆中了:
发香第一次上山,初见渺木峰的场景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父亲把她交给一个老头,就神色匆忙的离开了。
刚来的时候不是哭就是闹,让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忙得不可开交,他使用了浑身解数都没有效果。
直到后来,慢慢习惯了。小发香就开始顽皮起来了。这个黑不溜秋的假小子,每天都会给她的师傅制造点惊喜。
时而在他采药的时候躲起来,让他满山的找;时而将他的药和在一起,让他花几天时间分拣;还有时在他睡觉的时候了把他的胡子绑在床角,让他起来的时候得生疼…
这位一看就是高龄的老者,把她拉扯大,估计也是耗费了他几年的阳寿。
但是发香还是记得他打过他两次,一次在他睡觉的时候推他、喊他、锤他,那次发香本来是去吵闹他,但是看没有动静,以为他死了,就一直喊他,拍打他。后来老头子醒来打了她一顿,骂她:以后再怎么吵可以,就是不能在她睡觉的时侯吵。
那次发香也很委屈,她以为师傅仙逝了才去推他的,为了这事,发香好久都没理老头。后来老头没办法,下山去了一趟集市给他买了好多玩具,才让发香气消的,
另一次被打是打破了他的葯罐子,里面是老者每天清晨收取的露水泡的药材。露水又叫无根水,非天山飞来,非地下冒出,是积聚了天地精华而成。说是可以延年益寿、驻颜不老。
除了两次挨打,发香再也没有被师傅责备过。后来长大懂事了,正式成了严师的药童,每天帮他碾磨药材,晒药材,自己也种点瓜果蔬菜…日子就这么循规蹈矩的过了十多年。
曾经发香也想学着师傅朝饮露水,日用琼浆。但是还没一天就受不了了,师傅说她没有断了尘缘,达不到这样的修为。
但是得益于每日的仙草熏染,仙气环绕。曾经黑瘦的假小子,一晃眼变成了一个绝世美女。
老师傅也是对她疼爱有加,也许他认为他培养的这个“作品”比他一直撰写的《万草本经》更加有价值。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来到了峰顶上的草房前。
“老头…”
发香已经一个人走到最前面在院子里面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