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使不得!”
易远断然拒绝。
“有什么使不得?你拿去便是!”安铁桥说话间便伸出两根手指点向自己的额头,乍一看好像是要把自己的眼珠子抠出来似的。
易远见此情形惊得连忙抱住了安铁桥的胳膊:“这东西太贵重了,我受之不起啊安叔叔。”
“不贵重不贵重,你拿去便是。”
“我不能要。”
“贤侄你先把手放开。”
“我不放。”
“求你放开吧,我上眼皮昨晚被蚊子咬了个包,再不挠快痒死了。”
易远:“……”
原来那不是要把种子取出来的动作啊!
“舒服了。”安铁桥狠狠地抓了眼皮两下,长长的松了口气后顺便说了句题外话:“我这一身筋骨结实的连法宝都打不透,可惜还是防不住这小玩意一张利嘴,不亏号称远古至今天下最狠的异兽。”
随后他又将话头引入正题道:“其实种子真没你想的那么珍贵。它不像咱们修士的灌顶传功,一旦渡给外人之后自身便会失去相应的力量,种子更像是一本功法,是可以传承给下一代的。”
“功法?”
“没错,就是功法。当种子与宿主相融之后,便会自动打磨起宿主的体魄,让其变得能够适应新的力量,就好像你修行雷连心经,学着学着便打通了经脉能够运用天地元气一样。
而等它将你的体魄改造完成之后,宿主就可以像本性生灵那样激活自己灵魂深处的潜能,不再需要种子这个“功法”了。”
易远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安铁桥继续循循善诱道:“还有你想啊贤侄,种子的数量是有限的,如果一枚种子只能对应一个宿主的话,那本性生灵得解剖多少族人的尸身才能凑够复兴文明的数目?他们不会这么傻的。”
“安叔叔说得有道理,不过……”
安铁桥见易远还是一副似信非信的表情,当下已是黔驴技穷,只能板起脸道:“我这么说如果你还不要的话,我可发火了。”
易远并非不敢尝试,而是真的担心对方是为了帮助自己所以隐瞒了什么,这位“临时监护人”对自己的好易远深有体会,他可不想让安铁桥因为自己的病而遭受任何损失。
对于易远的倔强安铁桥也是颇为无奈——虽然他真的撒了个谎。
种子离体确实会对宿主的实力造成一定影响,但对当下的安铁桥来说根本就是不痛不痒的小问题,运气好的话反噬可能还不如上个月易远酒后狂化点自己那两下疼,就算倒霉一些伤到了根基,充其量三五年也就养回来了,根本不算事。
“干脆霸王硬上弓,强行将种子传给这臭小子好了。”想到这里,安铁桥眉目间露出凶光,看得易远一阵头皮发麻。
见安叔叔心意已决,易远只好顺从道:“要不我就试试,如果不行的话再取出来还给安叔叔?”
“真的?”
“真的。”
“没骗我?”
“这也没法骗啊。”
“倒也是,你稍等,我这就把种子给你取出来。”
说罢安铁桥又开始去抠自己的眼睛,其力度之大差点把眼珠都按了出来。
易远:“……”
合着还真是藏在这里的吗!
随后就见到安铁桥手指在眉心间轻轻一夹,一枚豌豆般大小的淡绿色种子便出现在了他两指中间。
安铁桥将种子递到易远面前道:“这玩意的用法跟你的光环有点类似,平时也都呆在识海里,可以直接用神识沟通,它能听懂你的指令,让融合就融合、让剥离就剥离,很是方便。
不过在种子彻底将体魄打磨完成之前你最好别轻易给它下离体的指令,不然很容易前功尽弃,到时候又要重来。”
“明白。”易远不由得松了口气,原来只是看上去唬人而已,其实操作起来非常简单。
在安铁桥的示意之下,易远小心翼翼的将力量之种捏在手里,仔细端详起来。
第一印象就是“怪不得被称之为种子,长得还真像”。
思索间易远开始释放出自己的神识,轻柔的拂过种子的表面,并向它发出了第一道指令。
“融合。”
下一秒种子便给出了回应,它周身散发出淡淡幽光,自易远手中飘向了他的眉间,随后缓缓地融入了易远体内。
随后易远进入内视状态,发现自己的识海当中果然多出了一枚淡绿色的种子,而且刚好停在了光环旁边。
光环则没有什么反应,也没发生任何排斥现象,这让易远的顾虑又少了一分。
这时已经初步适应了新环境的种子向易远发起了“开工”请求,但被他给拒绝了。
“离体。”
随着一声令下,种子果然又从眉心间落了下来,易远眼疾手快接住了它,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安铁桥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遂问道:“怎么了贤侄,是种子的属性和你本性相冲,所以无法融合吗?”
“不是不是。”易远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想试试种子离体会不会对宿主造成损害而已。”
“臭小子还不信我!”安铁桥假装生气,又干笑了两声,心中却是捏了一把冷汗。
还好易远还没开始接受改造,不然的话就真露馅了。
看着易远再一次融合了种子,安铁桥便督促着易远赶紧让种子开工。
“改造的过程十分漫长,早点开始也好早点结束,要知道你叔叔我当初可是用了足足十年的功夫才完成这一步骤。”
“好的。”易远故作镇定的向识海中的种子发出了指令,实则心中颇为不安。
旁观的安铁桥亦是颇为紧张,因为这也是他第一次把“二手种子”交到别人手里,并不清楚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只能尽自己所能为易远提供帮助。
“怎么样,有变化没?我听说如果种子的属性如果与宿主不合,就会产生很剧烈的头痛,你有没有什么感觉?”
“头疼倒是没有,反而觉得大脑冰凉,有种通透的感觉。”
“那就好!”安铁桥十分高兴,“这代表你与种子的契合度非常之高,甚至还要在我之上。”
“这说明我跟安叔叔确实是一类人啊。”易远不动声色地将安铁桥的赞扬还了回去。
“对了安叔叔,我还没来得及问呢,你的这枚种子叫什么名字来着?”
“无知。”安铁桥平静的答道。
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