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赵佶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李师师的唇,温柔如水的眸子看定了李师师。李师师茫然不知所措地绞着衣服下摆,低着头,眼神在地上四处游荡,脸颊绯红。赵佶抬手轻轻揉揉她的前额,再次紧紧地将她纳入怀抱,“师师...我爱你...”李师师闻言一惊,机械地抬起头,正好对上赵佶的温柔的眼,她羞得猛地低下头,却正好撞入赵佶宽厚的胸膛:此刻只觉得心里有头小鹿,在乱撞...
深秋,夜凉如水,李师师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承尘,思绪万千:自己是不是太懦弱了,像鸵鸟一样,不敢面对自己对赵佶的感情,也不敢面对武馆招生的失败的事实...以前是爷爷把自己保护得太好了,不知道挫折教育的重要性。虽然这次遭受打击的感觉并不好受,但是,自己从这次失败里吸取的经验教训比以往更加深刻,当自己决定坦然面对的那刻,心中无比的通透,这种通透感也是从未有过的...这是一种和寄情书画完全相反的感受,不是逃避,而是坦然面对...
次日清晨,李师师穿戴整齐,再次来到贾府。站在贾府大门前,看着匾额上两个簇新的“武馆”两字,李师师心里燃起无比战意,信心满满地踏步跨入贾府,来到贾奕房门前,将还在呼呼大睡的贾奕从床上拉到书桌前,将自己计划在附近的广场上开设擂台的安排滔滔不绝的讲了出来,贾奕揉揉惺忪的睡眼,闷哼一声“好”,便迎面倒在面前的书桌上睡着了。李师师也不在意,自顾地右手握拳,眼神坚定的看着远方...
三日后,广场上搭好的擂台上,李师师一身白衣男装,如瀑黑发用白色锦带系住,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扮相。看着台下围观絮语的人们,李师师清了清嗓子,示意众人噤声,等了片刻,众人安静了下来。
“各位父老乡亲,在下是贾府武馆的掌事,今日在此地摆下擂台,是想向各位证实我武馆的实力,当然也是为了给各位习武之人提供一个切磋武艺的机会...”李师师顿了顿,看着炸开锅般激烈讨论的人们,一个极轻极浅的笑容从她脸上一闪而过。
“那若是赢了有何好处啊?”台下一个身材健壮的男子叫嚣道。
“若是赢了,一百两银票奉上!”李师师微笑答道。
“好,那我且来试试。”那个壮汉走上台,对着李师师粗鲁地挽起袖子,李师师连连摆手,“壮士误会了,不是与在下切磋,而是我武馆里的教习师傅,壮士请。”李师师将壮士引向台边站着的一个贾府家丁。
“得罪了!”壮士一声大喝,向着家丁发起了凌厉的攻击,看得出,他启手劈下去的一拳,有九分力,若是打在李师师身上,只怕骨头都得断几根,她后怕地咽了咽口水,看向缠斗的两人。只见家丁灵活地闪避着,多次让壮士扑了个空。几次下来,那壮士有些气喘吁吁,他有些气愤地再次转身攻向家丁,这次家丁在闪身后终于有了动作,错身的那一刹那,他启手狠狠地劈向了那壮士的腰腹,壮士显然意识到了危险,他急急地转身出拳迎上劈下的掌,变端却在一瞬间,那个家丁的掌并为劈下去,而是抬脚踢向壮汉的腹部,他一个躲闪不及,结实地挨了一脚,滚下了台,他在台下捂着肚子疼得“嗷嗷”直叫,家丁礼貌地向着台下抱拳施了一礼后,退到了李师师身后。
“你们下去看看,将这位壮士送去医馆吧..”李师师向着另外的两个家丁低声吩咐道,“各位父老想必也见识了我武馆的实力,不知下面还有哪位想来挑战一下。”李师师略带几分得意的看着台下,不过她却并不敢真的忘了形,这个家丁,是贾奕府里最厉害的,叫贾顺,是从小跟着贾奕一块儿练武长大的,武功自是了得,这也是李师师为什么让他第一个迎战的原因了,她就是要一开始便给众人一个下马威!
“我来!”等了半晌,一个看似清瘦的人从叽叽喳喳的众人中走了出来。李师师不禁暗暗警惕起来,这种时候还敢上来的,定不是好相与之辈。贾顺上前迎战,李师师紧张地在贾顺从自己身旁经过地那刻,担忧地提醒道,“小心啊!”贾顺侧脸坚定地点了点头。
来人清瘦的身形在秋风中如同一片枯叶,摇摇欲坠,洗的发白的粗布衣裳将他烘托地愈发瘦弱,但眼神却是一片清明。李师师暗暗咬牙,这不是和武侠小说里对绝世高手出场的描述的一样吗?一副穷酸潦倒的隐士样,却身怀不世绝学,随手就可以打死老虎,劈山裂地也不在话下...“难道天要亡我?”李师师心中一声悲呼...
贾顺抱拳施礼后,摆好攻势,谨慎地向旁边移了两步,想要找寻一个突破口。那人却只是文弱地抬起手,护在胸前,丝毫看不出任何攻击力。贾顺深吸口气,用尽全力劈掌向着他攻去...
出乎李师师意料的是,那个人并没有能接下这一招。贾顺在攻到他身前时便发现他并不会任何功夫,便立刻收招,将大部分力道收回,饶是这样,那人还是被贾顺的掌风扫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李师师快步赶到他身前,摇了摇他,他却眼神涣散地晕了过去...李师师心里一阵腹诽:就这么点本事还敢上来挑战,还当他是个高手高手高高手呢!武侠小说也太坑人了...
家丁立刻上台将他抬了下去,李师师放下了那刻悬着的心,向着台下示意比赛继续,吩咐贾府管家接下她的工作后,便转到了后台。只见那个清瘦男子斜斜地靠在椅子上,李师师走了过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喂,你醒醒啊...”对面的人虚弱地张开眼,看着李师师,尴尬地笑笑。
“你都没功夫的,还敢跑上擂台,你不要命啦!”李师师蹙眉看着他。
“唉...在下也是,迫于无奈啊...若非看中那银票,也断不会参加此等危险的比赛...”椅子上的人自嘲的说道。
“你有什么苦衷吗?”李师师好奇地问道。
“家中老母抱病在床,奈何在下身无分文,实在是请不起郎中啊...”李师师同情得看着他,大孝子一个啊...李师师将随身的一些银两全掏出来,塞到了他手里,“这些,你先拿着,若是不够,再来贾府里找我取。”
“这...这怎么好...在下...”男子欲将银两塞还到李师师手里,李师师却将他的手按了回去,“你就收下吧,你母亲的病重要!”男子感激地望着李师师,右手一撑椅子,顺势跪在了李师师面前,“公子以后若有用得到在下的地方,在下定竭诚以报公子之恩..”说完便公公正在地磕了三个头。李师师本欲拉起他,见拦不住,便任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