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师,进宫吧,我想天天见到你....”赵佶看着怀里的人,嗓音略微颤抖地问道。
李师师突然怔了一下,脑海泛起一道闪电,周邦彦教琴的画面似黑白电影一般,一幅幅在心里闪过...最后停在了那次周邦彦问自己愿不愿意跟他走的地方,怎么也挥之不去...李师师内心挣扎着,表情越来越难看,艰难地抬起手,推开了赵佶。
“你先回去吧...”李师师转身背对着赵佶,实在不敢面对他和他热切的盼望。
“怎么了?师师,你不愿进宫,还是你...不愿跟我在一起。”赵佶的心仿佛从天堂跌入了地狱...
“给我段时间,我...我...我还没想好...”眉头已经拧得不能再拧,李师师头也不敢回,向着辉踪集跑去,留下赵佶一个人,在黑暗中,孤绝而黯然...
......
二楼黢黑的房间内,没有点蜡烛,只有窗前的清辉,李师师躺在床上,睁大双眼,盯着头顶的承尘:在现代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三心二意的人,认为那是世界上最不可以接受的事情。往往碰见了这样的人,都是没有好脸色的,可是,为什么,自己竟然会在答应了周邦彦后,却又想和赵佶在一起呢?...不行!不可以这样...
第二日,李师师起了个大早,没让翠儿跟着便一人出了门,去了周邦彦家。进了门,看见仍旧躺在床上的周邦彦,心中泛起浓重的内疚,还隐隐有一丝愧疚:他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被打成这般,自己却今日才来探望他,鼻头一酸,眼底泛起一片水光...
“师师,你来啦!”周邦彦撑起身子,靠在床边,眉眼皆带笑地看着对面的人。
“你躺着,别乱动。”李师师手忙脚乱地奔到床边欲扶下周邦彦。
“不碍事了,我已经好多了...怎么...哭了?...”周邦彦抬起手,轻轻擦去李师师脸颊上的泪痕。
“都是为了我,你才伤成这样的...”李师师低着头。
“傻瓜,这不是已经好了。”周邦彦用手指轻刮了李师师的琼鼻,“前日便可下床了,只是不可太劳累,不然就去看你了。”
“赵...赵公子已经帮我赎身了,我现在住在城北。”李师师差点冲口而出说出赵佶的名讳,心虚地拿眼看了别处。
“嗯,翠儿那日已经来说了...那些银两,我来想办法,不欠了他的...”周邦彦抚着李师师的脸,安慰道。
“嗯...你既好了,那我扶你下床走走吧。”李师师不着痕迹地躲过周邦彦的手,转身到架子上取了周邦彦的外袍。
......
赵佶熟门熟路地下了马车,推门进了院子。只翠儿一人在院前浇花,赵佶也不看她,绕过翠儿直接往楼里走去。
“赵公子,你找小姐吗?她不在。”翠儿忙放下手上的活计,拦了他。
“哦?”赵佶停下步伐,蹙眉看着翠儿,“她去哪儿了?”
“这个啊,小姐没说。公子有急事吗?要留个口信儿不?”
“嗯...你跟师师说,我明日这个时辰再来,叫她别出去了。”赵佶犹豫要不要等着她回来,却还是留下这句话后转身离开了。
月光静静照在门前,李师师才回,翠儿赶忙上来迎了她。
“小姐,这么晚你才回啊,又还我担心了。”翠儿嘟着嘴低低的抱怨着。
“小丫头,年纪不大,倒是变得和老妈子一样唠叨了。”李师师拧了拧翠儿的小脸。
翠儿揉揉被拧过的地方,“哦!对了!今日赵公子来了,但小姐不在,他说明日再来,叫小姐在家等他。”
“知道了,你去忙你自个儿的吧...”李师师一听到赵佶,脸色就变了,凝眉进了楼,留下一头雾水的翠儿...
一大早,李师师又换好衣服欲出门。
“小姐你忘啦,今日赵公子要来啊!”翠儿拦住她。
“没忘,他是来问画题答案的。你将我桌上的‘蛙声十里出山泉’给他便是。我走啦!”李师师趁着翠儿往桌上看的空档,一个闪身出了门,留下身后喊着她名字的翠儿。
到了大街上,李师师却不知道去哪了。昨日去周邦彦家,发现自己并非真心希望和周邦彦在一起,难道当时那种感觉不是喜欢?只是依赖?或许在作画方面,李师师是个天才,可是谈到感情,就变得很迟钝。用现代的话来说吧,就是IQ高EQ低的典型。
“师师小姐...师师小姐...”身后有一个声音叫住了冥想的李师师。
“贾奕,是你啊!”李师师回过头,看到那日为了自己怒闯尚书府的壮汉,只从他救了自己后,他在心里的形象顿时就高大了好多,一点也不觉得他胖了。人就是容易被心里的喜恶所左右,对眼前失去正确的判断!
“师师小姐有空吗?”贾奕在李师师面前又变回往日的憨厚样。
“有啊!上次你救我,还没来得及答谢你呢!要不,今日我请你吃饭吧?”李师师正好没处打发时间。
“不...不...不好...”贾奕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
“你不愿意我请你吃饭吗?”李师师疑惑地看着他。
“不是...不是,我是...我是,我不...”贾奕一紧张,脸上的潮红顺着红到了脖子。
“你慢慢说吧,不急的。”李师师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
贾奕深吸一口气,用手拍拍脸,镇定了会,才开口,虽然努力压着,尾音还是颤着滑了出去,“能请小姐去我家坐坐...吗?”李师师笑着点了点头。
贾奕家里是很宽敞的,布置却并不考究,只是简单的摆了桌子椅子,一些应有的家具而已。
“那些都是你的徒弟吗?”李师师指着院子里练武的众人。
“啊,不是啊,他们只是我的几个家丁。”贾奕挠挠头答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开个武馆什么的啊,收几个徒弟,把你厉害的功夫教给他们。”李师师突发奇想,或许可以弄个古代精武门什么的啊...
“没...武馆是什么啊?...”贾奕被李师师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武馆啊,就是...”李师师突然想到,这个年代或许不是这么个叫法的,“就是学堂,不过这个学堂不教四书五经,而是教功夫。”
“师师小姐希望我开吗?那我就开!”贾奕还没完全弄清情况便应下了李师师。
“别小姐小姐的啦,直接叫我师师,我们是好朋友嘛,不需那么客气的。”李师师突然有了主意,自己从撷芳楼出来,不能没有工作的,帮贾奕打理武馆,闲时还可以画画挣钱,一举多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