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主儿是慕春轩的秦美人,特来向太后娘娘请安,还烦请姐姐通报一声。”青灯说完对着门口的宫女行了个礼。
自上次的事之后,秦忆真始终疑虑不解,因此不断试探青秧与青灯二人,从前她看中青秧多一些,青秧话不多,但做事稳重细心,也与她投机些。
而青灯活泼些,嘴甜,在宫里好人缘,六宫里上至妃嫔女官,下至宫女太监嬷嬷们,似乎就没有她不认识的。因此也有些话多,喜欢背后非议人。秦忆真向来不喜欢嘴碎之人,因此从前并不常把她带在身边。
但出了上次的事,她只能静观其变,暗暗观察两人,日久见人心,必能揪出心术不正的那位。
南山宫的宫女随即进去通报了,不一会,便出来叫侍卫打开了大门,让秦忆真进去了。
待秦忆真走进了殿内,才发现大事不妙。
殿内脂粉香气扑鼻而来,各种香味混合在一起,倒叫她有些头晕。殿内坐满了嫔妃,而秦忆真一眼便看见了明贵妃。
明贵妃坐在太后的近侧,正和太后说笑着,明贵妃身旁便是慧妃,慧妃一回头便看见了秦忆真,但只和她对视了一眼,眼神很快便移开了。
“慕春轩秦美人,向太后请安。”秦忆真身旁的太监看了秦忆真一眼,拖长音喊到。
秦忆真立刻走进内殿,伏在地上请了安。
“臣妾秦氏参见太后娘娘,愿太后娘娘凤体安康,万寿万福。”说完便叫青灯将一只细心包装好的千年党参递给了太后身边的嬷嬷。
“你倒有心,起来吧。”太后道。
“妹妹气质温和,看着叫人亲切呢。”秦忆真循声望去,只见是坐在明贵妃对面的,太后另一近侧的嫔妃,模样十分清秀,气质更是超然绝尘,在座的嫔妃竟无一人能比,即使是长相明艳的明贵妃,在她身旁一比,竟也差上许多。
秦忆真虽和她同属清秀长相,但在五官的精细方面,却始终不如她。
“多谢娘娘夸赞,臣妾愧不敢当。臣妾秦氏给各位姐姐请安。”秦忆真刚起身,便又向在座的各位嫔妃行了礼。
然而她也很快猜出来眼前说话的这位便是宸妃了。
如今宫中共有贵妃两人,妃两人,婕妤美人良人才人不计。
贵妃是和贵妃和明贵妃两人。而明贵妃她已认识,此刻正坐在太后身旁,高高在上的望着她。
和贵妃她也有所耳闻,从皇上还是太子时便伴随着他。只是和贵妃几乎不与六宫往来,常年称病避世,因此此刻也不会出现在太后宫中。
而妃位的二人便是慧妃与宸妃了。
自秦忆真入宫后,她便时不时能听到宫人们闲话,夸赞宸妃容貌过人,宠冠六宫,待人亲和。虽是背后之语,但却都是尊敬。
“妹妹快起来,仔细累着。太后娘娘是最疼咱们的了,不必害怕。再说以后都是姐妹了,何必拘礼。”说着宸妃上前去扶起了秦忆真。
“你这丫头,越发没规矩了。”太后笑眯眯的,虽是责备之语,但语气却充满了宠溺。
“母后恕罪呀,秦妹妹这初来乍到的,再加上在座的姐妹都是脸生的,可不是要拘谨着么,臣妾若是再不亲切些,秦妹妹下次可还敢来么。”宸妃笑着,说完又走到太后身边,替太后捏起了肩膀。
众人听完,都笑了出来,太后被哄得合不拢嘴,指着宸妃,笑的说不出话来。
“你这嘴呀,你们听听,哀家是拿你没办法了。”太后说完轻轻捏了捏宸妃的脸。
在座的嫔妃也都附和着笑着,心里都松了一口气,还好有宸妃在,不然这太后一天到晚绷着张严肃的脸,实在叫人害怕。
“赐座。”
“多谢太后。”
秦忆真待坐下来后,长舒了一口气,眼睛四处转着,观察着在座的每一位。
秦忆真首先便看到她身旁的那位,虽穿着朴素,连衣裳都不是时新的花样,发饰亦是简洁,不过几颗明珠点缀着,但依旧难掩她姿色清丽。
“我是正德宫的周良人。”那女子很快察觉到了秦忆真在望着她,便微笑着和她打了招呼。
“姐姐好。”秦忆真亦是报以笑容。
“秦美人许久不见了。”明贵妃远远的望着秦忆真,依旧是一如往常的骄横。
“贵妃娘娘万安。”秦忆真即刻起身又向明贵妃行了礼。
“几日不见,秦美人倒长了胆识,我昨儿还听说姜公公在慕春轩宫外候了好几个时辰呢。真是好大的架子啊。”明贵妃挑了挑眉毛,眼神也凌厉起来。
姜公公便是那日替太后送礼去慕春轩的人。
“臣妾知错,不慎误了时辰,还请太后责罚。”秦忆真知道明贵妃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和她纠缠,不如求太后来的实际。
太后昨日其实已知道此事,心里有所不满,但难得今日宸妃逗得她高兴,所以本不欲计较,可偏偏这明贵妃是个不识趣的,非要提这一嘴。
太后的脸即刻拉了下来,在座的嫔妃看见太后这个样子,也都是大气不敢出,原本热闹的殿中忽然安静了下来。
“母后,秦妹妹年纪尚小,又是刚进宫的,出错也是情理之中的,还请母后原谅她吧。”宸妃见无人说话,只好自己站出来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宸妃妹妹这话说的好轻巧,在座的姐妹又有谁是上了年纪的?借着自己刚进宫为由头便可以不懂规矩吗?”明贵妃见宸妃为秦忆真开脱,一脸的不快。
但明贵妃说完这句话后,太后的脸色更难看了,在座的嫔妃也都替明贵妃捏了把汗。
明贵妃居然敢说在座的谁是上了年纪的,这可不是在打太后的脸吗。
太后虽然保养的极好,又不愿服老,但到底也是上了年纪了,平时最讨厌旁人拿年纪说事。
明贵妃这话一出,可比秦忆真的过失要大多了。
此刻的明贵妃还未察觉,还在得意洋洋的望着秦忆真,等着太后责罚她呢。
“姐姐既然这么说,那也有姐姐教导不善的缘故啊。臣妾记得秦妹妹好似是姐姐宫里的人吧。”宸妃望着明贵妃这幅小人得志的模样,实在是瞧不上。
“这……那也与本宫无关,是她自己做错事,为何要往本宫身上扯。”明贵妃没想到宸妃会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开始慌乱起来。
“这一宫主位可不是白当的啊。皇上信任姐姐,才让姐姐做承懿宫主位,教导承懿宫的妃嫔是姐姐的责任,怎的,一出了事,姐姐倒要急着开脱了呢。”宸妃的智商远在明贵妃之上,因此不过三言两语,就能把明贵妃逼急了。
“你!”明贵妃气的用手指着宸妃,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给哀家闭嘴!”太后气的发抖,狠狠瞪了明贵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