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候,屋内的热气差不多散尽,尤承龙正坐在床上玩手机,一个七八岁的盘着两个小发髻的孩童跑过来说师傅有请,尤承龙就跟着那孩童来到那个宽敞的大堂。
大堂里并没有什么人,付门主站在堂前,梁老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下面躺着一个一身黑衣服的大汉,正兀自哀嚎不已,其他的一众前辈此刻并不在场。
“尤承龙小友来啦?”付门主又迎上来,“这几天有些事情要忙,照顾不周还请见谅,不过听经年和长靑那丫头说你已经完全恢复了,那真是太好了......”
“丫头?”尤承龙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额!”付门主尴尬地摆摆手,转而指着地上的黑衣大汉说,“这几天净忙着处理这些小毛贼了,跳蚤一样来回蹦跶,抓也不是放也不是,还一把火扔到了你房间里,好在火都被你吸到体内去了,除了烧了你的衣服和床上的被子,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麻烦。”
“他们是来偷什么的?”尤承龙还在想付门主刚才说的丫头问题,见他并没有再说的意思,只能问眼前的这个问题。
“这个,让梁老来告诉你吧。”付门主回到堂下招招手,刚才那个孩童端着一杯茶走过来放到梁老旁边的茶几上,尤承龙就走过去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冲朝他微笑着的梁老点头行礼。
梁老呷了一口茶,沉声说:“起先,我们以为是那天你打开天书泄露出去的能量引来了这些人,付门主也的确在那个密室外面抓住了两个黑衣人,但后来随着越来越多的黑衣人出现,我们就发现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最后他们被包围住不惜以同伴的生命为代价也要放火烧你,我们才知道,他们的目标,是你!”
“我?”尤承龙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应该说,是从你手掌里涌出来的可以打开天书的那些火,将他们引过来的,而那天他们扔到你房间里的火跟你手掌里的,很像。”
“那......那是什么火?”尤承龙好奇地问。
“现在只是猜测,这次急着把你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求证这个猜测的,但是,那天得到的结果可能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多。”
“那天我好像听到你们说什么传说,刚才又说到天书,这些,也跟我有关系吗?”
“嗯!”梁老点点头,眯起眼摸着稀薄的山羊胡自言自语般地说:“这个时候发现这个,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那他们?”尤承龙指了指地上的黑衣人问。“他们有没有招出什么来?至少要知道为什么他们要放火烧我吧,我又没得罪他们,啊,难道是......”
“什么?”本来坐在椅子上的付门主一下站了起来急切地问,“你想到什么了吗?”
尤承龙挠挠脑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应该是我想多了,那些人应该还在昌平市当骗子呢,而且,肯定也没这么大胆子闯到这里来。”
“这样啊。”付门主有些失望地坐回到椅子上有些无可奈何地说,“抓到的这些人,都是哑巴,甚至可能是聋子,什么都问不出来。就地上躺着的这个,差点伤到我门下的一个小弟子,我一时手重,就把他双腿给废了,可惜还是......”
梁老朝付门主使个眼色,付门主就打住不说了。
“都是哑巴和聋子怎么集体行动的?他们怎么互相配合?靠眼神交流还是像无间道里那样拿手指敲莫斯密码之类的?......”
恢复过来的尤承龙好像有了比以前还要大的多的好奇心,他一边不住地嘟囔着一边就不自觉的走到了那黑衣人跟前,想着看下被修仙高人废了的双腿是个什么样子,就把手伸了过去。
没想到他刚碰上去,那黑衣人就歇斯底里的叫喊起来,血丝遍布的眼中布满了深刻的恐惧。
梁老和付门主都站起来往这边走,尤承龙还不明所以,不等他把手缩回来,那黑衣人的身体突然变成了很深暗红色,他的叫喊声也更加凄厉恐怖,下一刻,一小团火焰从已经冒出黑烟的衣服里冒出来,钻进了尤承龙的指尖。
而那黑衣人的整个身体都已经变得干瘪枯燥,好像被烤干了体内全部的水分。
尤承龙“啊”的一声跌坐在地上,梁老连忙一把扶住他,但尤承龙张大了双眼不住地往后退,口中喃喃地说:“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哎。”梁老叹了一口气,拍着尤承龙的后背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让你在这种年纪就接触这些事情是不好的,但没办法,你终究都会知道这些。这些人来路不善,他们早晚都是会落到这种下场,而且,你这也是误杀,所以你不要太激动。”
“梁老说的没错。”付门主也叹息着说,“为了围捕这些人我门里不少弟子也受了伤,今天他们为了逃跑还伤到了路上的行人,所以各位掌门道友们都想将他们全抓回来,定要将这个事情盘问清楚。”
付门主说着从怀里拿出个小瓶,从里面倒出一颗小药丸递过来说:“这是本门特质的,对静心安神大有用处。”
等尤承龙吞下药丸情绪缓和下来,那黑衣人的尸体已经被清理干净,他惊魂甫定地小口喝着茶,梁老和付门主也都不说话了。
尤承龙喝掉了三杯茶后,安静的大堂里忽然喧闹起来,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高大老者将两个动弹不得的黑衣人扔在堂下,自己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瞪着双眼大口喘着气,连道童端上来的茶都不喝一口。
付门主站起来简单行个礼,问:“吴掌门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哎,你胡子怎么了?”
那个叫胡掌门的高大老者“腾”地一下站起来愤慨地说:“别提了,这些小毛贼,本事稀烂,却能丢出一种很古怪的符,遇风就着,十几张一起烧起来轻易还灭不掉,又担心会被那些凡人看到,我一时大意被那火把胡子给燎了。”
“这......”副掌门也愕然了,“胡掌门你平时最稀罕那胡子了,那你没因此大动肝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我倒是很想把他们就地正法,但已经追到了居民区,也没敢太大动干戈,但有四个毛贼放火烧了一片林子后往一群跳广场舞的女居士那跑,我顾不上许多只能出手,就把这两个废了筋脉的带回来了。”
“那另外两个呢?”尤承龙突然问了一句。
梁老和付门主一齐向胡掌门使眼色,胡掌门张了张嘴又什么都没说,坐回到椅子上开始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