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义士互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看来是都存了相似的心思。
还是光头兄长第一个回答了盘纶的问题,“其实说来也简单,相信几位来自于良谷的兄台和我们兄弟存的是一般心态。虽说是上阵杀敌,守卫边疆,但谁不存个建功立业的心思?雪凌一直以来便是各国高手云集,相反,南恺至此危难关头,正是用人之时啊,也就是我们几个自负还有两下把式,说不准就立了大功不是。”
到底是年轻气盛的猛士,一番话下来,几人眼中都有了几分对沙场立功的向往之意。
“哈哈哈,我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书生,但是观诸位义士皆是从南方各国不远万里而来,想来都是勇冠三军之辈,建功立业还不是指日可待。”听完这话的一桌人又是哈哈大笑,自是再一番痛饮。
另一桌,那个浑身笼罩在长袍下的矮小之人,时不时地撇过头往这瞄上两眼,唯一露在外面眼睛明亮清澈,闪闪动人。
她回过头望向身边的高大男子,说道:“奈哲尔,我没记错的话。盘纶上次说他代表的是守望者和魔武公会的人,对吗?”
正是奈哲尔的高大男子点了点头。
“那他应该消息很灵通吧?”自然是艾丽娅斯的她继续问道。
“的确,他是我们一行人里掌握讯息最多的人。”
“这样啊。”言毕,两人都将注意力转向了那桌人,似乎都好奇着盘纶为什么突然跑过去和一群江湖人士把酒言欢。
艾丽娅斯是好奇,这个前两日还和自己说,尽量莫要惹是生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怎么自己跑去凑别桌的热闹。
奈哲尔看着盘纶的背影,来自天神教的纹章骑士,眼中有着深深地疑惑。
说来,奈哲尔这两日很受挫。
自己之前错误判断了形式,把事情想的太简单,忽视了艾丽娅斯父亲的安全问题。
他不是无理取闹之徒,深知自己二十余年来基本都在教中修炼,面对突发情况,恐怕还真不如这位名叫盘纶的青年。
及时盘纶明显比他岁数还要小。
不过是盘纶两世为人,加一块怕是都年近半百了。
而这两日一行人的路线,在奈哲尔被当面来了一个下马威后,就基本全有盘纶操刀了。
奈哲尔感觉自己堂堂纹章骑士,很快进入了打手,护卫一般的角色。
而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有人在贴有关艾丽娅斯的悬赏令,盘纶还是执意要走大路,走鱼龙混杂的城镇。
但是一旦发生意外,他也有自信能带着艾丽娅斯脱身就是了。
有一说一,盘纶觉得自己是很适合这个世界的,融入的非常快。
这边酒过三巡,盘纶再次满脸疑惑地问向那几位来自于良谷的武者,“盖理兄弟,你刚刚说守望者有内奸一事,小弟颇是好奇,据我所知,守望者皆是自愿来到前线与魔族高手对抗的义士,要么也是已经灭亡的中原各国剩下的高手,誓要为祖国报仇雪恨,还都是武艺高强至极的天武者。小生虽然听说已经沦陷的诸国,有不少高手已然投降,做了魔族的走狗,但是这守望者内部怎么会有奸细呢?”
名为盖理的武者此时神情又是扼腕起来,有些痛心疾首地说道,“唉!据说啊,那奸细本是中原某国的亡国之士,但是其实早已降了魔族,假意投奔守望者多年,潜伏已久,这次才终于出手,给了我们沉重的打击啊。”
“唉,将近十个天武者啊!居然倒在了同胞的暗算之下,唉!”
性格颇是暴躁的二兄弟此时不约而同地将酒碗重重摔在桌子上,“他娘的,老子最恨的就是这帮软骨头走狗,连侵占我们同胞土地的异族人都可以投降,要是让我撞上,大卸八块都难掩心头之恨啊!”一番话顿时引起几位的共鸣,纷纷骂骂咧咧起来,声讨着那可恶的魔族奸细。
艾丽娅斯似乎有些明白了,是想要知道平民百姓对守望者这事情的看法吗?
她疑惑地望向奈哲尔,但对方也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我之前一直待在天神教总教所在的多维尔城,对他们守望者的这些事情也不是很清楚。”
正是喧嚣吵闹的酒店,此时有人缓缓踏入了酒馆,木板上‘咯吱咯吱’的声音略显突兀的响起,惊醒了本来也在暗自怒骂着魔族奸细的周斌,抬头望去,行来的居然是一个风尘仆仆,瞧着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穿着在普通的不过布衣,有些气喘的潮红脸上还有几点雀斑。
但是瑕不掩瑜,一头金灿灿地长发下,五官甚是清纯可人,像是田野里自由自在的精灵冲入喧嚣的闹市,鹤立鸡群。
嗯,金色长发。
“掌柜的,还有空房间嘛?”她笑着问着周斌,脸颊上隐隐的还有两个可爱的酒窝。
可怜单身二十余年的周斌,平日里见得不是五大三粗的壮汉,就是流离失所满身尘埃的流民,何时讲过如此可爱的少女,一时间楞在当场。
“掌柜的?”少女探了探头,稍微加大了点声音,以为自己声音太小,对方没听清。
浑然惊醒的周斌赶忙慌乱地收起自己略显猪哥的表情,“不不,我不是掌柜的,我就是一伙计,姑娘你刚刚说什么?”
少女‘噗嗤’捂嘴一笑,似乎此时慌忙否认的周斌倒也有几分可爱,“我是来住店的,还能问什么?”
周斌一拍额头,叹服于自己问的什么傻问题,“哦,哦,住店啊,有有有,只是这天色已晚,姑娘如果想寻些吃食,恐怕就不剩下什么了。”
“不打紧,我就住一宿。”
“好嘞,姑娘您稍等。”
好歹是每天招呼着各方奇人异事的店伙计,再是心脏直跳,还是装作不经意地询问道,“姑娘这已是入了夜,怎么一个人来住店?”
“我去探访亲戚,但是今天赶得迟了点,这西河城城门已经关了,我瞧着这外面还有一个张灯营业的酒肆,就只得先来住一夜了。”
“哦?姑娘是哪里人?”
“我是西边布洛涅村的。”
“哈哈哈,那我家离姑娘可不远。”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周斌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刻意拖时间了,少女倒也不见不耐烦之相,他才翻出少女房间的钥匙说道:“那姑娘早些上去休息,有什么事情随时下来找我。”
“好的。”说完少女就径直上楼了。
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迟迟不愿收回目光的周斌,有些郁闷地坐到椅子上。他从柜台下,翻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手心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小心翼翼的将他打开,里面是几叠钱银,这是他这几年积攒下来的积蓄。
过去从没有想过婚娶一事的他,今天竟是有些意兴阑珊起来。
“就这点钱,去哪能讨到媳妇啊。”之前一直过着得过且过的日子的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的贫穷似乎成了人生的阻力。
喟叹几声后,又想起方才那位少女和她两点可爱的酒窝,一向乐观的他,马上多云转晴,心里盘算着等等客人都走了,是不是应该端点点心茶水什么的上去,就说是给每位客官都准备了的,谁能猜到不是?
正为自己的鬼点子而洋洋自得的周斌,再一次听见了有人进酒馆的声音。
今晚的客人好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