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台渐渐消散。
孙陨带着柳清叶,于青梅子打了声招呼便离去了。走时,孙陨还不忘看了眼魏臣,笑着点点头,和蔼可亲。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魏臣略是也迎着挑了下嘴角,冲他笑了笑。
走的时候,柳清叶有些不情愿,还是魏臣在耳边悄声劝了几句,说是反正后面两人还要见面,进了内门还怕没机会么?如此小丫头才跟着孙大长老走了。
“呵呵,徒儿,我们也······”青梅子从铜鼎上跳下来,舔着脸笑呵呵的凑近了魏臣:“我们是不是也该回静心堂了?为师可还有不少好东西给你哩。”
“咕咚······”
周围外门弟子听到这话,纷纷咽了口吐沫。
掌门大人的东西,能有差的?灵丹妙药,法宝灵器,岂不是可以随心所欲的摆弄?他们瞪大了眼睛,万分羡慕的盯着魏臣。
便是有些女弟子,看着魏臣的清秀侧脸,不知怎么的,轻轻把手放在耳边慢慢扇着。
看得久了,她们忽是觉得原来魏臣是那么好看。
翩翩君子,温润如玉,说的便是这样的少年吧。
看着看着,她们浑身就开始发热了,耳鬓俏红,汗珠微露。微凉的秋风,也带不走属于这群青春少女的燥热。
青梅子把手里的扬尘扬了下,他轻咳两声,然后笑着看向魏臣,面有询问之色。
魏臣瞥了他一眼,略是思索片刻,点点头:“走吧,正好我也有事要问你。”
“好,走。”青梅子忽的一喜,急忙转身,拉着魏臣的胳膊便架云入了那道通往内门的石门。
石门前,任冲忍住佛要零散的身体,他颤抖着站起来。闫长江见状,叹了口气,面有不忍,手轻挥,一道真气轻柔飘向他的伤口上。
“徒儿,我们也走吧。”闫长江负手,带着任冲便也离去了。
现在魏臣是青梅子的弟子,他这位小青山第二长老的身份可也不好用了。除了无奈,似乎就只有鞭策任冲好好成长了。
“魏臣他,真的进入内门了?”
“还拜在了掌门门下,你们说咱小青山下一任掌门,是柳清叶还是魏臣?”
“我看还是柳清叶,魏臣的天赋能比得上柳师姐?不要忘了柳师姐可是已经入开脉好久了呐。”
“有差吗?就算魏臣当不了掌门,人家也能当个掌门的男人。反正都是一家人,谁当不一样?”旁边有酸溜溜的声音冒了出来。
这人这样一说,四周的弟子又都沉默了。
是啊,横竖都是一家人,自己在这里面争的个面红耳赤,看起来好像有些蠢啊。
云台上的人全部回了内门,当最后一人进入后,那道石门仿若是被封印了般再不见闪动。
遗留在广场中的外门弟子望着这道能关乎他们生死的大门,神情向往。
“别看了,我们回去修炼吧,魏师兄五年不鸣,可如今一飞冲天。仙途漫漫,最重要的还是坚持,一年不行,两年,两年不行,三年,我相信我们都有机会进入内门!”
忽的,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声长啸一声。
顿时,站立在广场中的所有外门弟子神情一震。
这次参加考核而未通过的弟子脸上忧郁一扫而空,空洞无神的目光渐渐聚焦一点。紧接着,他们深吸口气,满脸坚毅的折身返回山林各处,带着勃勃冲劲,修行起来。
那些本就是来看戏的弟子也结伴或孤身离去。
不甘示弱。
苦修,成了外门的常态。
······
魏臣的名字盖过了柳清叶和任冲。整个小青山,全注视向了这位五年不鸣的少年。毕竟相比柳清叶,魏臣身上多多少少都有这群修士的影子。
他们在魏臣身上看到了自己。
至于柳清叶,他们左看右看,都只看到了一代天之娇女的身影。
修行路途一帆风顺,法诀武技不费吹灰之力便能修行的炉火纯青,如此天才,实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了。
静心堂。
两扇蒲团。
一壶清茶,一块棋盘,黑白两字,一老一少,一人一棋。
“你又输了。”魏臣放下棋子,略显慵懒的说了一声。
青梅子看着棋盘上黑白两阵营中,那道极为瞩目的五子连珠,嘴角抽了抽,右手中的棋子被他无力的攥在手里。
一连五败,就算他再怎么静心,似乎也不管事了。
五连败。
自从他头上戴着天元国第一国手的称号后,似乎就未输过了。
“我输了·····”青梅子耸拉着眼皮,有些不服:“徒儿,你这是什么玩法?毫无章法,无法窥得其大道,只要简单的把五子摆成一条直线即可,太过简单,实在不符合我等修行之人。”
“这玩法叫做五子棋,简单快捷,讲究即时思维,瞬息之间既有变数。好比修士之间的斗法,一招失,全盘皆输。”魏臣不咸不淡的回道。
青梅子用拂尘尖蹭了蹭头皮,抓耳挠腮的想了想:“你说的对,徒儿,等我先钻研片刻,稍等会咱爷俩再下一盘。”说着,青梅子撸起来袖子,兴致勃勃的趴在棋盘上,嘴里嘟嘟囔囔,手里胡乱拨动着棋子。
阵型时乱时顺,魏臣只看了两眼便明白,青梅子上道了,等在再下,自己绝没有机会赢一把。
不过魏臣也没有阻止,他伸了个腰,直接躺在了地上,道:“师父,那铜鼎是谁放在哪里的?”
“咱小青山的开山老祖,人称青剑莫飞,一身修为冠绝天下,横扫魔门百年,压的魔道抬不起头。此铜鼎,更是老祖离去去时留下的镇山之宝。”青梅子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魔门?”魏臣挑了下眉毛。
他对这个词并不陌生,在外门也时常听说过。可这意味从青梅子嘴里说出来就不一样了。外门弟子谈论时,言语间对魔门极为不屑,可听青梅子这样说,似乎魔门还挺厉害啊。
“对,就是魔门,这群家伙阴魂不散,真是烦人。万年前,他们猖獗至极,不过这群家伙不懂得见好就收,惹恼了整个修行界。然后就打了一架,嘿嘿,那一战,魔门被打的元气大伤,在大陆上也就不显了。没想到现在好像又跳起来了。”
“他们很厉害吗?为什么没听过多少他们的事啊?”
“厉害?何止厉害,这片大陆,十万年前,统治者可不是我们修仙者,而是修魔士!”青梅子抬起头,认真的望着魏臣,同时手里的一颗黑子重重落下。
五枚黑子连成了一条直线。
魏臣扫了一眼。
稍稍眯了下眼睛。
这盘棋,正是刚才和自己交手的最后一盘。只是现在看,同样的走法,自己已经输了。
“再来一把。”青梅子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