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有些话就不由自主地飘了出来:“你叫什么名字?”
王锐靠在张荃身上,耳朵轻轻贴在昨夜还吻过的胸膛,说话的时候胸腔共鸣的嗡嗡声刺得人发疼。然后他服帖地靠着,淡笑着说:“我是王锐啊,张医师你忘记我了么?”
张荃愣住了,这个名字他还是有些印象的,于是诧异的。抓着王锐的脖子将他的脸摆正,皱着眉头说:“你……你就是那个王锐?”
王锐笑嘻嘻地用鼻子去蹭张荃的的脸:“那你以为是哪个王锐?”
医生们都有习惯,即使再怎么放纵都不会想要跟自己的病人发生什么不应该的关系,因为这样会使有些事情变得很麻烦。尤其还是精神科的医生。张荃放开了王锐,表情忽然变得很难看。王锐坐直了身子,小小的脸上挂着诱惑人心的笑容。
只不过这样完美的笑容还差一点点才能诱惑住张荃,至少那时候还不行。
很快房间就只剩下了王锐一个人,豪华的房间忽然就变得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王锐站在厕所里,流理台前防起雾玻璃杯擦拭的透亮。对着镜子仔细看着,想着自己现在的样子比起七年前到底有了多大的变化
然后悲哀地发现,连自己也认不清镜子里映出来的到底是谁。手撑着跳上台面,光着的脚自然地垂了下去,背靠着玻璃冷的发颤……
很多人都不喜欢住酒店,因为那里总是干净整齐的可怕。而且,你根本就难以想象你挣躺着地这张床上曾经翻过多少身体滚过几许龌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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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锐实在第二天才知道胡旭已经离开了上海,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这些年兜兜转转始终不肯停下自己的脚步所以一直在错过。
他明明知道自己一直跟着他,他明明知道自己一直在等他回头,他明明知道自己只是……想要结束一段过去……可是他还是没有等着自己。
有时候想想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太过分了,最没有资格的人却要求的最多。情愿跟陌生的人一晌贪欢却不肯付出半个亲吻,到底还是自己的错吧!
王锐知道胡旭上海的家在哪里,也知道他在自己公寓的邮箱里放了备用钥匙,而自己却从来都没有进去过。这是第一次,应该也是最后一次。房间里摆着许多绿色植物,或许是走的太急了还有好多东西都留在原地。
干净的茶几上还放着前些天的报纸,拿起来坐在沙发上一边浏览着上面的旧闻一边想象着自己就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干净宽阔的房间瞬间回旋着不知名的舞曲,应该两人住在一起才叫做家。
书房,卧室,厕所……没有任何线索,连垃圾篓里也空无一物。
这一次,是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王锐后知后觉地疑惑了起来,之前那几次又是谁告诉自己胡旭的下落呢?即使是就那样知道了那么诺大的城市又是怎么让自己遇见的他?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起来,根本就没有那个人,因为每一次都是自己随便点了座城市便直接买了机票过去。
不会自恋地以为是胡旭跟着自己,因为只有胡旭一声不响地离开了自己才会想要逃离。更不会相信是什么所谓的缘分,如果真的有缘结果却偏偏无分那么要让人情何以堪,所以干脆就不去相信?
明明……喜欢的应该是张荃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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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墨尔本的第一个星期王锐就知道胡旭根本就不会来这里,可是他却依旧选择了在这边定居。
然后开始了长达三年的独居生涯,在这三年里王锐学会了独立学会了生活甚至学会了用身体换取一些应得的东西,而不是像三年前那样只是为了欢愉从此便两不相干。
同时也跟张荃失去所有的联系,当然是对方主动断了的。在上海的一个月,王锐明白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只是似乎晚了许多。迟了过去,来不及现在,最后终究还是赶不上将来,这样的错过真的好让人讨厌。(忽然如妈变得好讨厌王锐啊!果然ju花洁是这么的重要么?)
圈里有好多人听了王锐的故事,全都笑着打趣说:“Reel,你这样的人真的不应该得到幸福!”
为什么呢?就因为自己不珍惜么?可是谁又曾经教过自己怎样去珍惜?轻轻摇晃着手中玻璃杯,冰块清脆地互相碰撞着然后被琥珀色的液体迅速染色。将酒杯重重地往桌面上一掷,酒滴四溅开来,迅速地掏出手机翻出电话簿。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电话被接通了。王锐笑嘻嘻的喊了一声,然后听到对方迷迷糊糊地回答,算着时差想到胡旭应该是在午睡然后笑得愈发欢快。
“喂,你什么时候来澳洲啊?”
“什么?”
王锐甚至还能想象出来此时胡旭一头雾水的表情,不过这只能让王锐的心情更加高昂:“你们无国界医生下个月不是要去新几内亚么,所以我想问你什么时候来澳洲啊?”
胡旭打了个呵欠,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慢腾腾地移向厕所,刚刚睡醒脑子还有些迷糊想也不想就直接回了一句:“哦,那个活动我没参加。下个月我报名去了东亚。”
“东亚?”王锐反问了一句,忽然觉得周围的声音吵得厉害,没好气地踢开瘫坐在身边的朋友硬是开了一条路去了安静的地方,“你真的要去东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