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小姐没有回府?哦,那好吧。”
同样在将军府门口碰壁的萧彧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刚转过街口就遇到了刚回府的苏星决。
不同于以往的是,这次苏星决竟然主动跟他打招呼。
“萧二公子,这么巧,上哪儿去?”
“唉嘿嘿,我道是谁,原来苏大管家,幸会幸会。那个,我是来找弦儿的,听说她不在家,那我也就先回去了。”
“急什么?不进来喝杯茶再走?”
萧彧感觉到,今日的苏星决似乎过分热情了些。
“不了不了,家兄还在家中等我,茶我就不喝了,苏管家留步。”
“那好吧,既然萧二公子还有事在身那我就不多留了,请。”
萧彧告别苏星决匆匆而去,苏星决也并未阻拦。
然而看着他离去的略显慌乱的背影,苏星决却是并未离去。
在他走后不久,其身后又悄悄地不知何时多了一片暗色的阴影。
“令主,这家伙有问题,是否需要跟随?”
“他的确没说实话,不过,”苏星决说到此处顿了顿,似乎想起了点什么,“他与小姐的关系不浅,应当不会害她,不必跟了。”
“是。”
很快,那片阴影就消失不见了。
就好像从未存在过。
……
兜兜转转过十多个街角之后,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终于消退了不少。
萧彧直到这时才终于放下心来,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热气化作白雾,消散在了天地自然中。
他很明显地感受到,刚才有一道极其危险的视线在直勾勾地盯着他,这也是他之所以连多交谈一句也不愿就匆匆离去的最主要原因。
苏星决的身边跟着一个极其可怕的高手,而且那个高手对他似乎还有一股极其强烈的敌意,让他十分摸不着头脑。
他如今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尽快离开得好。
她既没回将军府,又不曾在上京城的其他地方出现,那么,他如今能够想到的笛弦儿可能会去的地方就只剩下一个了——笑忘楼。
……
“喂,老头,都跟你说别跟着我了,你跟着我又没有饭吃。”
“你叫我一声师父,我就不跟着你了。”
“……好吧……师父……”
“哎,乖徒儿……”
笛弦儿一脸无语地看着说完笑呵呵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路的另一边继续跟她同方向行进的某人,深刻地理解了什么叫做无奈。
“你跟着我真的会没有饭吃的。”她再次出声提醒道。
至于为什么要选择这个话题,只有行过乞的人才能够明白有了上顿没下顿,生活没有盼头的日子是多么的痛苦与煎熬。
“徒儿,你也太小看为师我了吧,我像是那种会为了五斗米折腰的人吗?”
“为五斗米折腰……的确不像,若是换成一张饼会更像点。”
趁此机会笛弦儿还调侃了他一句。
毕竟从刚才起这家伙手头上的炊饼就没少于一张过,也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
见他饼啃得正香,不知为何,笛弦儿竟然感觉到自己的肚子破天荒地咕咕叫了两声。
晕,这贪食还带传染的。
那老头见此情景,顿时停下啃饼的动作,笑眯眯地在怀中掏了掏,最后竟然真的掏出一枚铜钱,放到她手里,宠溺一笑,道:
“你看你,饿了吧。来,拿去,买张饼吃。”
看着这慈父般的笑容,笛弦儿一瞬间竟然看得愣住了。
也不知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笛弦儿收起那枚铜钱,真的就去旁边的铺子上买了个饼。
咬一口,竟然觉得唇齿留香,芳香扑鼻,美味无比,今日之前,她从来没有觉得大饼这种东西会如此好吃,真是奇了。
“你既然有钱那为何还要去干那些偷偷摸摸的勾当?”笛弦儿不解。
“你刚才拿去的是我身上唯一一个铜板,我现在饿了,你说怎么办吧?“
“……那我不吃了,给你吃……”
“那不行,给出去的东西岂有再取回来的道理?吃吧,孩子,就当是为师对你的一点心意吧。”
笛弦儿表示有些不适应这老头忽然间切换成慈父角色的嘴脸,一时间不知道该接什么,于是只好在一边默默啃饼。
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地走在来时的仙乐大街上,倒颇有一种岁月静好之感。
……
不过这种平静注定是要被打破的,没过多久,仙乐大道上就挤满了不知从何处涌出的人群,整条街上都是熙熙攘攘的,差点就将他二人冲散开去。
幸亏那老头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两人才得以抱团在街边站住脚跟。
“这是发生了什么?”笛弦儿有些迷糊,自从她从谪京重回上京城后就总有一种与这里格格不入之感,就好像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都是最后知道的那批人。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些人应当都是冲着那里面去的。”
老头的手一指某个方向,笛弦儿顺着看过去,顿时就愣住了。
那里不是贫民窟的方向吗?
这么多人,都赶去那里作甚?
“那里是哪里?”不过面上她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那老头。
“那里啊,你不知道也正常,毕竟那是一个疯子和亡命者的聚集地,一般人别说见过了,就算是进去待上个半日再出来都够呛。”
那老头显然想都没想就相信了她的说辞。
毕竟,从表面上看,她的确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不知晓这些“肮脏”事也是正常。
“这么多人涌进去,难道那里近日会发生什么大事吗?”笛弦儿继续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打探情报。
如果是平时她肯定不会如此好奇,但最近正值多事之秋,不论发生什么大事都是完全有可能的,而且说不定会和她有关。
“据说是那个疯子要回来了,这里面有许多都是他的信徒,都是去瞻仰膜拜那个人的,至于其他那些,不过是凑热闹的罢了。”
老头挥了挥手,意思是就介绍到这儿,而他也的确再没有说下去了。
不过笛弦儿却是从他的话中捕捉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消息,似乎有个可怕的家伙要来了。
他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