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吧,老家伙,有一天你也会落在我的手里。”
笛弦儿原本就对这姓魏的没好感,刚才又亲眼看到小二死在那些蒙面人手里,对此人的恨意便又深了一分。
说起话来也更加不客气了。
魏景泽脸上被气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像极了桌上的一道菜。
“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别废话,让他们都退出去,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你的安全。”
笛弦儿虽然没有醉,但这么多酒水下肚,脑袋还是有些晕乎乎的,她也知道自己这种状态是绝对打不过眼前这些人的,只好先行此计,让他们先出去再说。
魏景泽显然是个极为惜命的主,一听她这么说,连命令带威胁地把那群蒙面人都劝了出去。
“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句话该由我来问你才是。”笛弦儿冷冷道。
一旁的神秘人也插话道,语气中隐隐带着不善:
“国师大人好大的手笔,来我们小小的醉仙楼竟把您的亲卫也带进来了,可是担心楼中会有人对您不利吗?”
笛弦儿看了他一眼,倒是颇为理解他的心情。
魏景泽此举分明是对他这个东道主的不信任,而且这么多高手聚在这里,若是真动起手来,弄坏桌椅恐怕都是小事,这座楼肯定是保不住了。
如果是她,一样倾注了多年心血的心爱之物突然被毁,心情定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里没你的事,一边待着去,我和你的账早晚再算。”
魏景泽却是没好气地道。
他的这种反应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听他这口气,难道他与这神秘人认识?
“呵呵”
神秘人一听此话,轻笑一声,却真的没有再开口。
笛弦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此人身份可疑,看来应该多加注意了。
……
“混蛋,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谁怕谁?魏老贼魏老贼魏老贼,我说了,怎么着吧?要打架,兄弟们奉陪到底!”
“……”
然而那些黑衣蒙面人退出去没多久,外面就吵了起来。
众人细细一听,顿时堂下的气氛就怪异了起来,这显然是一场围绕着某人展开的痞子混战。
而这场风波的主人公此刻正围在他们中间。
魏景泽脸色铁青地听着外面的争吵,手上青筋暴起,如果不是有把剑架在脖子上,笛弦儿感觉他都有种出去把那些人揍一顿的冲动。
“你的手下倒是挺维护你的。”
听着外面的争吵,笛弦儿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然而,事态的恶化并没有这么轻易地就止住,而是朝着一个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方向发展着。
不到片刻,门外就传来了打斗声。
竟是一言不合就动手了!
少倾,一个人影从门外跌了进来。
笛弦儿定睛一看,竟然是先前引她进来的那名士兵。
他跌跌撞撞地起身,浑身上下都是血,看起来伤得不轻。
那名士兵先是看了一眼顾南弦,然后又看了看她,最后竟然瘸着腿向她这边过来,嘴里还喊着:
“公主殿下,我们坚持不住了,请您快些撤离此地,我们誓死也会帮您拖住这些贼人的。”
???
笛弦儿顿时就懵逼了,我什么时候叫你拖住他们了,我根本没想让你们干架好么?
虽然嘴里这么喊,但是他却没有一丝要出去拖住蒙面人的意思,反而是朝她和魏景泽这边靠过来。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笛弦儿感觉这话哪里不对劲,但又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口头警告道。
但显然这种蠢办法在关键时刻总是很难奏效的。
“公主殿下,您手下的便是那万恶的西极贼人吧?我来帮您了结了他吧。”
那名士兵在距离笛弦儿不到一步的距离时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同时向她伸出了一只手,笛弦儿原本还想着怎么把他劝回去,在看到他这个诡异笑容后突然感觉到事情不妙。
眼睁睁地看着那只伸向她的邪恶之手就这么按到了短剑上,笛弦儿也不知道那名士兵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可以撼动她的剑。
顷刻间,一抹鲜艳的血花就这么溅射开来,染红了一方天地。
“来人呐,笛倾公主杀人啦!”
更令人不敢置信的是,那名士兵在杀完人后还大喊了一声,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在场的人也都和笛弦儿一样愣住了,还是顾南弦的反应够快,愣了一瞬之后便拉住她的手闪身了出去。
“弦儿,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
笛弦儿本欲回头解释,但下一秒人声和尖叫声瞬间就已将她淹没,她只感觉得到自己在说话,却听不见任何声音,无奈之下,只好放弃。
……
刺杀一国国师的罪名可不小,顾南弦带她走是有道理的。
耳边充斥着无尽的喧闹声,当时笛弦儿只感觉脑海中一片空白,但还是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仓皇之下,只能乖乖跟着他走了。
还没走远之际,笛弦儿清楚地听到了身后传来的阵阵喊杀声和哀嚎声,魏景泽此次出使仙乐对于两国的邦交来说重要性不言而喻,但就是这么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今夜却死在了她的手里!
确切的说,是死在了那名无名的士兵手里!
……
一路上,笛弦儿每每想起刚才的场景,都会感觉心烦意乱。
她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等到她回过神来时,顾南弦就已经将她带出了客栈。
“南弦哥哥,我们去哪儿啊?”
笛弦儿有些迷茫地问道。
“我们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你先躲一阵,魏景泽一死,他们定然不会放过你。”
顾南弦语气之中满是担忧,笛弦儿丝毫不怀疑他说的话的真实性。
但还是想试图为自己辩解一番:“可他真的不是我杀的。”
“我知道,我相信你。但问题是,他们不会信。”
当顾南弦一字一句地说出这话时,笛弦儿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因为被人冤枉而被追杀,而冤枉她的竟然还是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无名小卒。
……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往常那一轮高挂的明月就像是害怕这浓墨般的天空,竟是不见踪影。
夜,很黑,人心,更是黑暗的。
不知道在路上奔波了多久,笛弦儿完全放弃了主动行走,全程一直靠顾南弦拉着她才得以维持到目的地。
她只知道路上的景色越来越荒凉,借着昏暗的夜色隐隐观察到顾南弦带她来的是一座破庙。
这里像是很久没有人来过的样子,一副荒凉破败之景,庙前荒草丛生,偶有田鼠经过也会果断离开。
这是一座破得不能再破的破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