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镜前又细看了一会儿,百花结萝又拿出那支淮安王送的玉钗,戴在自己得头上,但是很快又放了回去。
赫连香凌看得奇怪,便问:“姐姐,这个戴上去很好看的,你为什么不戴上?”
“是么?”百花结萝却是摇了摇头,又从妆奁里拿出一支碧玉簪,斜簪在了发髻之上,非烟笑道,“这样好看吗?”
赫连香凌点头,目光却是落在那支玉钗之上。
“这个也好看,只是比不上这玉钗精致,还是那玉钗戴在姐姐头上好看。”
百花结萝笑了笑,看了一眼玉钗,心里微微叹息。
这玉钗是淮安王所赠,若是被人看到,报去了靖贵夫人知道,只怕靖贵夫人会有疑心,现在是非常时期,她自然要谨慎小心。
至少在自己计划没有成功之前,她不能失去靖贵夫人的欢心。
赫连香凌看得古怪,百花结萝却是淡淡一笑,对赫连香凌道:“我腿上的伤差不多全好了,今天再换一次药好了,以后就不必你这么麻烦了。”
“那赫连香凌给姐姐换药吧。”赫连香凌见百花结萝说起腿伤,倒忘了心中疑惑,急急的去取药,帮百花结萝换药。
赫连香凌手脚麻利,药很快换好了。
百花结萝穿上鞋袜,然后在房中走了几步,看着赫连香凌回首问:“赫连香凌,我这样走路,还好吧,没有什么奇怪的吧?”
“没有什么奇怪的,赫连香凌倒觉得姐姐步履婷婷,曼妙之极呢。”赫连香凌微笑,“我想姐姐很快就可以跳舞了。”
百花结萝笑道:“如今我可没有想着跳舞,只要没有跛脚就行了,要不然那得多难看啊。”
赫连香凌掩唇笑道:“以姐姐姿貌,就算是成了跛子,也定然还是一个绝代佳人,不损姐姐美貌的。”
听赫连香凌这样说,百花结萝“嗤”的一笑,娇嗔的看着赫连香凌:“倒是发现近来你的口齿越发的甜了。”
赫连香凌脸上一红,只是笑道:“这可不是赫连香凌口甜,只是赫连香凌实话实说而已。”她说着,走到百花结萝面前,认真的从她头上看到脚下,“姐姐在我眼里,一直就是一个绝代佳人,就像古人说的,倾国又倾城的那种。”
百花结萝一笑,轻轻掐了一下赫连香凌的脸,摇头道:“可别这样说,这话我可不敢当。”说着她转眸看了一眼窗外,笑道,“今天天气不错,我腿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我今天要出去走走。”
“那正好,我也要去福馨堂了,我和姐姐一起出去。”赫连香凌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微笑道。
百花结萝点头,和赫连香凌一起出去。
离开行云轩,赫连香凌前去福馨堂,百花结萝则一个人在王府里随意散步。
走到后花园,却远远看到鹿非烟走过,百花结萝并没有打算与她说话,她现在最不想看见的就是她了,但是鹿非烟却是转了脚步,微笑的走了过来。
“百花结萝,你的腿伤好了?”
她笑意非烟的问道,话虽然是关心,但眼中并无关怀之意,百花结萝自然也不会在乎,她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鹿非烟掠发而笑:“我正要去明苑呢,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不用了,以后明苑都只用你一个人侍奉了,我去做什么?”百花结萝笑容微带讽刺,她的目光落在一处枯残的花木之上,心中却是遥想它开花时节的美丽。
鹿非烟面露微笑,着意打量着百花结萝,却是笑道:“你去那里自然是可以做点什么的,比如以慰王爷的相思之情,或者说是和王爷说话聊天,他一定会很高兴的。”她说着又是一笑,“今天你妆扮得这么漂亮,若是王爷见了,肯定更加的心动。”
知道她亦在讽刺自己,百花结萝浅浅一笑:“多谢你的好意提醒了,不过我是真的没有兴趣,你还是自己前去吧,不要因为去晚了,惹怒了王爷,再赶你出明苑,那你要是再想去,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说着百花结萝不由得掩唇,笑意讥讽,“你若再被王爷赶离明苑,只怕夫人那边你是真的回不去了。”
听了此话,鹿非烟面色一沉。
她心中恼火的看着百花结萝,却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淮安王对她本来就不喜欢,而她又必须要待在淮安王身边替姬子重拉拢他,所以行事都要万分个小心谨慎才行。
想到此处,她不禁恨恨的瞪着百花结萝。
见鹿非烟被自己言语气到,百花结萝却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也不想和她再说下去,只是道:“今日天气清朗,我要去花园漫步一游,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说罢,百花结萝转身便去了,只留得鹿非烟在原地咬唇跺脚。
然而愤然半天,她依然是要收敛起性子,在脸上凝出一抹温顺的笑容,缓步向明苑而去。
来到明苑,阿翎看到鹿非烟,微怔了一下问道:“你怎么来了?”
“是夫人叫我来侍奉王爷的。”鹿非烟忍住心中的不悦,微笑的问道,“王爷在哪呢?”
阿翎更是一怔,不过也很快反应了过来,指引道:“王爷和宁王殿下在练武场里。”
鹿非烟点了点头,微微一笑,便转身向练武场而去。
淮安王此时正和宁王姬文昊在比试射箭。
两个人都是此中高手,所以倒是不分胜负,不过就算不能分出胜负,但与高手对决,倒越是尽兴。
待比得累了,宁王便丢了手中的长弓,笑道:“我累了,休息一会儿吧。”
“好,本王也是有些累了。”淮安王笑着,走到一边的桌边坐下,又招呼宁王,“殿下,喝口茶休息一下吧。”
宁王微笑的走过去,与淮安王相对而坐,端起茶盏,慢慢的品着茶,微微叹息了一声。
淮安王一边饮茶,一边笑问:“殿下为什么叹气?”
“近日不知怎么了,母后心情不好,作为儿子,本王自然是担心母后凤体。”宁王叹了一口气,又问淮安王,“王爷可知有什么办法让我母后重展凤颜吗?”
淮安王笑意浅浅,只是淡淡问道:“不知皇后娘娘为何郁郁?”
“是为了皇兄。”宁王无奈笑笑,“不知为何,王兄最近在自己宫里,整日的歌舞升平,又常常在民间挥以重金选纳舞女,不管朝政,母后见他如此奢靡,自然心中不快。”
看了一眼宁王,见他神色倒是真的颇为担忧,淮安王却是在心里细细思虑之后,才缓缓开口道:“我姬王朝,在陛下治下,国力强盛,国库充盈,太子殿下稍稍奢华一下,也不会败光的,皇后何需担心。”他说着又是一笑,道,“何况,去岁太子殿下为皇后生辰,大排歌舞,也是一片孝心。”
“话虽如此。”宁王叹息了一声,“不过如今不节不日的,又不是母后父皇的寿辰,皇兄他却依然奢华,母后本又崇尚节俭,所以才会不不高兴的。”
淮安王听了,只是微笑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宁王说这话也不过是为了试探一下淮安王对太子的态度,见他说话如此的滴水不漏,而且又态度不明,他自然也不会再问下去,若是说得太多,太过露骨,只怕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宁王也是微笑,微笑道:“这茶倒是真的不错,比我府的都好,不知道王爷哪里寻来的?”
“这倒是晋王费心,叫人送来的,本王饮着不错,所以才拿来招待殿下。”淮安王笑意淡然,又道,“殿下若是喜欢,我这里还有一些,等你走的时候,我送你一些。”
宁王心中微微一凛,心中感觉淮安王似乎是提醒他什么,他看着淮安王,却只见他神色平淡随意,好像刚才那句话只是随口说的。
不过宁王却是从他话里得出了一个消息,那就是晋王姬子重在拉拢淮安王。
心里不禁微微冷笑,但是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宁王只是淡淡笑道:“那我就先谢过王爷了。”
“茶叶而已,不必如此客气。”淮安王微微一笑,目光微转之间,却看到鹿非烟走了进来,他不禁微微皱眉。
鹿非烟走过来,向淮安王和宁王施礼。
“奴婢见过两位王爷。”
淮安王一怔,问道:“你怎么来了?百花结萝呢?”
听到百花结萝的名字,鹿非烟心里不禁记恨,但是面上依然笑意如花,声音温顺:“回王爷的话,是夫人叫奴婢来明苑侍奉王爷的,而百花结萝,奴婢并没有见着,并不知道她的情况。”
淮安王心中不禁郁闷,心想靖贵夫人怎么又莫名其妙的把鹿非烟给派了过来,他心里却只是想着百花结萝,并不想让鹿非烟在眼前伺候。
宁王听着他们说话,心里倒是存了好奇之心,不由问道:“百花结萝是谁?”
“是……”沉吟了一下,淮安王无奈的道,“是我的女侍,不过最近她身体不适,所以在自己居处休养。”
宁王听了,并没有再放在心上,只是与淮安王饮茶说话,而淮安王虽然看着鹿非烟郁闷,但是对于母亲的安排,他也是无法,只能任由鹿非烟留在明苑侍奉了。
又过了两三日,百花结萝的腿伤是完全的好了,不过靖贵夫人还叫她再继续休养几天,说让她彻底好了再去福馨堂,所以她依然是天天闲闲的待在行云轩里。
淮安王来看她的时候,她并没有跟他提起要回去福馨堂侍奉的事情,而淮安王心中怜惜她,也希望她多休息几天,也不急着她回去明苑。
这天到了晚上,百花结萝一个人用过晚膳,出门去看,见夜空之中,弦月幽幽,心里倒是有了一个决断。
赫连香凌回来,看到百花结萝倚在门边,抬头望月,不禁微笑着过来。
“姐姐,你穿这一身衣裙,立在月下,就像仙女下凡一般,真美。”
百花结萝回过神来,却是微笑道:“傻瓜,月中仙子是在月中,我在月下,怎么可能是仙子呢。”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莲青色的衣裙,倒是叹息了一声:“这衣服穿着倒是真的让人欢喜,只是怕这衣裙只能穿这一次了。”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赫连香凌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