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岚宗除了主峰之外还有七座副峰,比较靠近主峰的六座副峰都有无数弟子,各有一片繁华景象,唯独距离最远的无名峰上一直荒芜无人。
山门之外,陈危眺望岳岚宗的仙家景象。
也不怪他在这儿眺望,因为他根本进不去,这个时间段岳岚宗并不收人。
陈危没有拿出金月半给他的信物,别人前脚刚走,他就拿着信物上来攀关系,就算陈危脸皮再厚也不那么好意思。
原本他还琢磨着先用其他方式混进宗门,以后偶遇之后再搭着关系飞升。
没想到连门都进不去。
“那你们什么时候收人啊?”陈危不卑不亢地问道,心里有些惆怅。
左边那位镇守山门的弟子笑了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大约明年秋季的时候吧,你如果有兴趣到时候就留意点。”
陈危看了看天,如果没猜错的话,现在就是秋天。
到明年秋天还有一年。
另一位守门的弟子在这时说道:“其实现在要入宗也并不是没有办法。”
陈危看向说话的那人,是个干瘦的小伙子,此时正在眯着眼微笑,有点猥琐。
见对方没有没有继续要说下去的意思,便主动问道:“什么办法?”
那人没有答话,就只是笑着。
陈危哪里能不知道这人的意思,却并没有要贿赂的打算。
一来他现在的银子也不多,二来他现在的人设是初入江湖的大少爷,如果表现得太过于世俗难免会被有心人察觉到不对。
左边的那名岳岚宗弟子像是完全没有理解同伴的意思,擅自猜测道:“你说的是杂役弟子吧?现在宗门的确是收杂役弟子,一个月有五两银子的薪水和一定的修炼时间,但是要干一些杂活你要做吗?”
“可以,那就多谢师兄了。”陈危思考了片刻,然后抱拳谢道。
稍后有一名弟子过来将陈危领到一个堂口登记信息,陈危向他问好也只是淡淡点了一下头,始终保持着正宗弟子的高傲。
陈危领取了一些杂役弟子的必备物品,也就是两件绣着“岳岚宗”字样的青色长袍衣、两双鞋子、一个铁制令牌、一个小不太厚的小册子。
然后跟着这位比较冷漠的师兄回到了岳岚宗安排的住处。
一路上陈危发现很多宗门弟子都对他头来耐人寻味的目光,让他菊花一紧。
说起来,在宗门里面好像还没有看到女弟子呢,不会是熬得太久导致师兄们的性质发生了变异吧?
陈危的住处是一个简朴到了极致的四合院子,院子被分成了很多个极小的单间。有不少穿着杂役弟子衣袍的人分散在院子四周,看到“冷漠”师兄的到来纷纷站起身来:“见过林师兄。”
“你住那件屋子。”这个时候林师兄才说出了陈危见到他之后说的第一句话,然后向着众人道,“这是新来的杂役弟子,以后你们好好相处。”
林师兄说完就转身离去,他根本不在乎答案,仅仅只是走了个过场。
“恭送林师兄。”杂役弟子们又齐声喊道。
李二牛是这群杂役弟子中体型最大,全身肌肉虬结,一看就是个力气充足的主。原本在家里快了务农的他因为岳岚宗与朝天宗交战而无家可归,最后选择来岳岚宗当一名杂役弟子。
在林师兄走后他最先抬起头来,看着陈危的时候露出一脸狞笑,有人迅速关上四合院的大门,大约二十几个杂役弟子围了上来。
“有事?”陈危知道囹圄里面会有对新人的友好问候,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四合院里面也有这个传统。
李二牛没有说话,右手向着陈危腰间抄来,之前金月半给他的几两碎银子正是被他别在腰带里。
但他一手抓了个空,被陈危后退了半步避开了。
李二牛没有再追击,而是很有大将风度地摆摆手:“都退开。”
众人退后了几步,让陈危能活动的范围又大了一些。就在陈危以为李二牛要找自己单挑的时候,李二牛却大手一挥,指了一个体型比他差不了多少的汉子:“你,给他点颜色看看。”
接受重任的汉子两手互相抱拳,指关节被他按得噼里啪啦乱想,走到陈危面前也不废话,直接一个摆拳带着呼啸的风声奔向陈危的左脸。
陈危依旧只是退开半步,汉子的大拳擦着他的鼻尖划过。
“哟!”汉子有些意外,便不再保留力道,双拳连出如同疾风一般呼啸。
这是陈危第一次与人正式交手,正好也想自己天水境十一层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陈危在汉子的进攻下不断地退避,他两只手抱着刚刚领取来的杂役弟子物品,没有办法用双手进行防御,仅仅只是依靠着闪避应对这个大汉也绰绰有余。
大汉出拳虽然很连贯,但他总是可以依靠着类似与直觉的反应避过。除了刚刚开始,后面汉子的进攻甚至都无法让他察觉到一丝危险。
差不多也就这样了,再试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
砰!
陈危直接低身一个侧踢命中汉子的脸上,一招直接将其撂倒,肉体着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天水十一层?”
有人惊疑出声,并且左顾右盼。
原本有人看到汉子被撂倒之后想要上前帮忙,但被陈危所散发出的气息震慑,纷纷不敢上前。
他们身为岳岚宗的杂役弟子,顶多也就达到天水三、四层而已,这还怎么打?他们要是能有个天水六、七层的实力,恐怕都被直接提拔到外门弟子了。
“你有本事内门弟子啊!找杂役弟子麻烦算什么本事!”躺在地上的大汉脸上印了一个深深的鞋印,因为脸部红肿说话有点含糊不清,完全忘了是谁找谁麻烦。
“哟,还能说话。”陈危有些意外地看着试图爬起来的大汉,然后很自然地一脚踩在大汉的头上,让他刚刚离地的身躯重新回归大地母亲的怀抱。
陈危低着头,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叫爸爸。”
“你……”作为这个院子里的杂役弟子之首的李二牛不能忍了,想帮兄弟出头却又打不过陈危,强行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
陈危看向李二牛:“怎么?你也想叫?”
“不想。”李二牛双拳紧握,低着的头满脸涨得通红。
“嗯?”陈危表现出明显的不悦,“你确定不想?”
“爸……爸。”最后一个字出口的时候李二牛的眼眶湿润了,他仿佛回到了那个战乱的冬天,再一次见到了无能为力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