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整个徐府被一层沉默压抑的气氛笼罩着。
就连平日里盛气凌人的二夫人也收敛了不少,在府内偶然撞见李归安的时候也只是睥睨一眼,并不愿多言。
李归安并未告知任何人,便独自出了徐府。
门外人流如织,喧闹繁华,与徐府的死气沉沉相比,徐府的大门如同一条光明与黑暗的分界线。
李归安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向行人问路,连续问了几个人后终于掌握了出城通往云苏山的大致方向。
出了城,李归安突然听到身后隐隐约约传来了脚步声,原本是没什么稀奇的,只是李归安感觉到,每当自己停下来的时候,那脚步声也跟着停了。在城中混合着嘈杂的人声未曾发觉,而出城后行人渐渐稀少,让李归安瞬间警觉起来。
她故作不经意间向后一瞥,但并未发现有可疑之人。于是她紧紧地攥着手里的包袱,不敢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只在心里预想着即将发生的危险以及对策。
渐渐地,路上已不见行人,背后的脚步声愈渐清晰,正当李归安思忖着是否要拔腿狂奔时,突然被一只强壮有力的手臂向后钳住,而那人另一只手拿了一块黑布捂住了李归安的口鼻。李归安挣扎了几下,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接着便一头栽倒在那人身上。
林府后院
林无殊把着一只琉璃盏细细观赏着,片刻后,他眯起眼睛对一旁身着黑衫的女子说道:“不愧是南洲来的奇珍异宝,真是巧夺天工!”
这时一个身着黑衣的蒙面人走到林无殊面前:“主上,事情已经办妥了。”
“哦?”林无殊放下手中的琉璃盏,挑了下眉:“先让他进来吧。”
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走了进来,他微微弓着腰,脸上堆砌着谄媚的笑:“嘿嘿,大爷,您交代的事已经办好啦!”
“马田,你做事倒是挺麻利的。”
“那当然啦,大爷吩咐的事,小的可是时时牢记在心。只是小的这几日在外奔波还是有些辛苦,所以这个.......”马田绿豆般大的眼珠子转了转。
“这是自然。”林无殊脸上挂着诡异的笑,他对着身旁的女子说道,“霜寒,带他去领赏。”
马田一听到领赏那两字,嘴角的笑快要咧到耳根了,连说了几声谢谢大爷便跟着霜寒走了。
林无殊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目光渐渐变得阴冷:“上次派去的人莫名其妙地失踪了,竟让严惑逃过一劫,我倒是想看看这小姑娘到底有什么本事。”又转过头对黑衣蒙面男说道,“对了,这几日的行动,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吧?”
黑衣男子低声答道:“主上放心,这几日我特意将兄弟们派去了不同的地方,徐迟风派来监视的人都被骗过去了。主上,是否现在将那人带到府上?”
林无殊摇摇头,唇角勾出阴鸷的笑:“不急。”
马田跟着霜寒在林府里走着,他直勾勾地盯着霜寒的背影,心里暗暗地想着,这娘们身材真好,不过带着黑纱斗笠看不清样子,不管了,反正熄了灯都是一个样子,嘿嘿。
霜寒似乎感受到了身后人露骨龌龊的打量,她蓦地停下脚步转过身,马田看着面前的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有一道冷冽的寒光从黑纱里射出来,于是他哆嗦了一下,用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嘿嘿地干笑了几声。
徐府
徐迟风这日一早便跟着徐海处理四夫人的后事,但是四夫人的女儿徐知雨一直跪在四夫人的遗体旁,不许下人们将四夫人抬走,任凭徐海如何劝说也无济于事。
徐迟风看着她单薄的身子,红肿的双眼,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道:“逝者已矣,好好保重身子。”
徐知雨抬起头冷冷的望着他:“我不需要你们的可怜,徐府人皆是虚情假意,皆是杀人凶手。”
徐迟风哑口无言,一旁的徐海则怒不可遏,命令一部分人拦着徐知雨,另一部分人立马将四夫人抬走。徐知雨几番挣扎,哭得更是撕心裂肺。
徐迟风叹了口气,跟着下人们一起走了出来,路过花园的时候正好碰到匆忙赶来的静心。
“公子,不好了,李姑娘不见了!”静心喘着气。
“许是自己回去了?”徐迟风疑惑道,但又有些担忧李归安的安危,于是命人快马加鞭前往念心堂查看。
天色渐晚,前去念心堂打探的人才赶回来禀报,说李归安并未归去。
徐迟风闻言双眉紧蹙,心里再三斟酌,而后吩咐手下备好马车,行色匆匆地赶往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