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惑走后,李归安本来觉得自己能继续过着平静的日子,结果在某日清晨,李归安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她刚打开门,一张笑意吟吟的脸便凑了上来,李归安皱了皱眉,又瞧见他身后跟着约莫十来个着粗布衣衫的人,手里还拎着各式工具,略有不悦地说道:“这一大早的你究竟想干什......“
不等她说完,严惑便擅自闯进了屋子,又自作主张地指挥身后的人:“哎,你把这里修一下,那里,你把那里加固一下,再来几个人把门外的杂草除了......”
严惑吩咐完毕,微笑着看着李归安说:“归安,我说过会将你这屋子整修一番,不然你在这里住着我多不放心啊,你看那横梁,万一不小心砸中你该如何是好。”又抬起手指轻点了下李归安皱起的眉头,“你不要生气嘛!”。
李归安往后退了一步,正要开口又被严惑打断:“对了,今日来,我还另有事相求,不过,倒也不算我的事。我有一挚友,最近他府上出了点怪事。”严惑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家四夫人,好好的人竟然一夜之间突然染上了疯症,六亲不认,整日神神叨叨的,四处都在传,是有冤魂缠身呢。”
李归安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些好笑:“冤魂?我久居这荒山野岭也未曾见过。”
李归安自是不相信这些,若真是有鬼怪存在,那她为何从未见过师父的冤魂,师父惨死的样子仍历历在目,如果能看见师父的冤魂她一定要问清楚,到底是何人,又因何缘由将他残害。
严惑说:“我虽是不信,但那人却是就这么疯了,看了许多郎中也不见好。我见你那有许多医书和镇鬼降魔的黄符,还曾救下我的性命,想你或许有办法医治的。”
李归安摇摇头:“我对这些皆是一知半解,救你也只是误打误撞,远远没有医治别人的能力。”
严惑却并不放弃,一直恳求着,又说他与好友从小一同长大,感情深厚,情同手足,如今好友府上出了事,他也想尽一点绵薄之力。李归安看他目光如炬,又说得言辞恳切,终于还是应允了:“我只能尽力一试,并无十分把握。”
于是严惑约好翌日再来,带她下山前去好友府上。
在门口送走严惑一行人的时候,李归安忽然感受到周围似乎有一双眼睛,躲在黑暗的地方,偷偷窥视着自己。她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却并没有发现异常。
第二日,李归安早早地起了床,收整行囊,在整理书籍的时候突然发现书匣底部有个暗格,打开后从里面掉落出一支发簪,簪头是银纹的一弯新月,已经有些发黑,月上栖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簪体和蝶翅不知是什么材质,竟然泛着幽幽的蓝光。
这时从门外传来了马蹄声,李归安把这支发簪装入行囊向外走去。
门外来了三人,领头那个人翻身下马向着李归安走来,只见他身着一袭玄色长衫,腰间的绛紫色亮锻锦带上系着一枚白玉佩,黑发由鎏金镶玉发冠固定着,身材颀长,鬓若刀裁,五官俊美,一双桃花眼清澈透亮,眼眸如春风轻拂,令人迷醉,整个人显得清逸俊朗又带着几分风流。
只见他薄唇轻启:“姑娘,我是来接你下山的。”
李归安警惕的看着三人,说道:“但我从未见过你们。”
那人笑了笑:“严惑今日有事不便前来,只好由我代劳,在下徐迟风,今日姑娘要去的,正是在下府里。”
李归安点了点头,徐迟风见状,命令随从进屋拿好李归安要带去的包袱,又说道:“因道路曲折,马车不便通行,只能委屈姑娘随我骑马下山了。”
李归安因为常年生活在这深山中,多以野果蘑菇为食,所以身形纤弱,比旁人也是矮上许多。而徐迟风骑的那匹马体格健壮,马背都快要没过她的头顶。
正当她思虑着该如何上马的时候,突然感觉双脚腾空,耳边掠过一声低吟“冒犯了!”只见徐迟风伸出手将她拦腰抱起,一脚踏上马镫,将她放上马背,同时自己翻身上马。
徐迟风双手勒着缰绳,李归安纤瘦的肩背紧贴着徐迟风宽厚温暖的胸膛,她似乎能感受到徐迟风“砰砰”的心跳声,有如春雨滴落于林间松石,又如蜻蜓点水,在她心里泛起一丝未曾有过的涟漪。
一路无言。
山下有马车候着,李归安同徐迟风一同上车,徐迟风看着默不作声的李归安说:“严惑说姑娘如同仙女下凡,原本我以为是他有意夸大,今日一见,姑娘果然清雅脱俗。”
李归安盯着他,淡淡地说:“今日并非你我第一次相见。”
徐迟风愣了一下,唇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便不再说话了。
马车一路颠簸,驶入朝川城,在穿过一阵喧闹嘈杂的人声后,停了下来。
车夫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公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