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寒冬,林五福看着满池残荷愣愣的发呆。
桃儿红着鼻子给五福披上棉衣,“大少奶奶还是进屋吧,里面炭火虽然没多少,至少比外面暖和些。”
林五福回头,桃儿似乎比以前还瘦弱了许多,心中十分愧疚。原以为命硬的名声一传,自己很快就会被遣走呢,却不想,柳府的人这么沉的住气。
握住桃儿的手,冰冷的让人心惊,“好好收拾收拾,咱们过几日就出府!”
“好。”桃儿狠狠的吸了吸鼻子,不管怎样,大少奶奶一定是对的,只要能陪在大少奶奶身边就好……
阴沉沉的,冬雪绵绵。
林五福无力的躺在床上,脸色散发着不正常的红潮。
桃儿无措的给林五福拢了拢被子,“怎么办,烧了三天了,这可怎么办……”
林五福挣扎这起身,“给我换装,咱们去见夫人。”
“不行,大少奶奶您还病着呢!”桃儿焦急的按住林五福,“我去求太太,我去找大夫……”
“没用的,”林五福摇着头,“咱们一起去,不然我就真的就好不了了。”
桃儿无言,其实之前自己已经去求过苏妈妈,但是一直没瞧见大夫过来。咬咬牙,桃儿着急的给林五福套了好几件厚棉袄,一齐往主院走去。
看见林五福一副孱弱的样子,柳张氏“大惊”,“几天不见,好好的怎变成这样!”
林五福忍着头痛欲裂,勉强露出一丝笑意,“原本底子不好,再加上天气一冷,便有些扛不住了。许久没向夫人请安,实在不孝。”
柳张氏很是体贴,“好好在屋里将养着,请安不请安的也不打紧。”
“多谢夫人体谅。”林五福全身虚软,还是努力的挺直身子,“也不是什么大病,每年总有几次,熬过去了便好了。”说着,林五福难以克制的咳了起来。
柳张氏一脸关怀,让丫环送了杯水。不料林五福含了口水便被呛了,咳得越发厉害起来。空旷的屋子里尽是咳嗽的声音,让人不免有些心惊。
苏嬷嬷眉头一皱,悄悄在柳张氏耳边说了两句。柳张氏半信半疑,悄声道,“不见得是肺痨,进门身子还好好的呢。”
“咳成这样还年年都犯病,难说不是什么痨病。再说了,前些日子她见天的跑去疏影院……”未说完,两人听见桃儿一声惊呼,看见一方染了血迹的手帕落在地上。两人对视一眼,坚信原先的猜测无错,便都坐立不安起来。
“还不快送大少奶奶回去歇息,赶紧请大夫!”柳张氏难得的急切,着实不想和林五福再同在一屋。
“痨病”似乎已经是铁打的事实了,柳张氏并没花多大心思去弄清楚林五福的病情,光是咳血这一项便足以让人退避三舍了。
回去歇息了一晚,林五福再一次强撑着身子来到柳张氏一处,整个人苍白的像要被风吹走的纸片。柳张氏一改往日的和气,不悦道,“不好好养病,怎么又出来了?”
“昨日大夫瞧过,说并无大碍,吃药也没多大用处,过些时候便好了。”
柳张氏一听“吃药也没多大用处”,发觉事情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急急打断,“那你日后便好好在清荷院里休养吧,不要再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