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玦尚哪里料到自己不过调侃了一句,竟然会被当成贼?
东玦尚甩开手,手腕被抓得生疼。东玦尚拉过来张天治,气道:“放屁,我和他一起来的,刚到回雁关,吃了一顿饭的功夫而已,咋的就去了你飞雁堂?再说了,小爷我还不知道你飞雁堂是干嘛的呢,说不定就是个鸡窝窝,我偷啥?偷鸡啊?我脑袋被驴踢了哦!”。
围观众人闻言,皆是大笑起来。这可让追小偷的男子有些尴尬了。男子当即怒道:“哼,黄口小儿,找打!”。说着,一耳光便抡向东玦尚。
掌风犀利,东玦尚身子往后一仰,并且一脚踹向男子左大腿。东玦尚这一脚来得突然,男子来不及防备。男子只觉大腿一阵酸麻软弱,当即往一侧歪去。
围观众人见东玦尚这一脚出得奇绝,角度以及时刻都很刁钻,当即拍手叫好。
气氛一上来,男子恼羞成怒,道:“小子,你逼我的,本来只想让你吃我一耳光便作罢,现在我非要好好修理你一顿不可了!”。
东玦尚立即与男子拉开距离,站直身子,拍了拍衣摆,冷哼一声,道:“去你娘的,无缘无故诬陷我的账还没算,现在还想来打我?搞笑的?干你娘的”。
男子怒极,一把抽出身旁一名剑客腰间的宝剑,冲向东玦尚。围观众人不约而同的退开来,给二人以战斗的空间。
东玦尚心如止水,毕竟对方修为与自己相当,具是封疆二品的实力,何惧?。
只听见人群中一人道:“小兄弟,接剑!”。话音刚落,便见一把宝剑从人群中被扔向东玦尚。东玦尚高高跃起,一下躲过男子刺来的一剑,顺势接住尚在空中的宝剑,并道:“多谢!”。
男子见一剑不中,盯紧东玦尚落地的位置又是劈砍了过去。东玦尚见男子紧追不舍,竟然又刺了过来。这一剑若是不能避开,不幸被其刺中,那自己铁定是性命堪忧的。
只见东玦尚一剑刺出,恰巧刺在了男子的剑身上。“叮!”的一声脆响,两剑一处即分,东玦尚再度借力腾空。强大的力量竟然使得瘦弱男子一个踉跄,若不是即时用剑撑住了身子,恐怕会摔得个狗啃泥。
围观众人连声叫好。
男子气急败坏,骂道:“你娘的。”。男子回复站姿的功夫,东玦尚已然落地站好身体。
东玦尚剑眉紧锁,道:“我与阁下无冤无仇,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不利?阁下若是还要纠缠下去,可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男子喝道:“哼!偷了我飞雁堂的东西还想抵赖?”,旋即提剑冲上。
东玦尚冷哼一声,长剑一挥,当即迎了上去。这时,众人的欢呼声却是暗淡了下来。看戏归看戏,若是闹出了人命可就不好搞了!
东玦尚与男子两人打得激烈异常,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拳脚衣衫带起的风声猎猎作响。双方似乎都不肯放过对方,似乎必要分出个你死我活来。
一阵短暂的激烈交锋后,嘭的一声闷响,东玦尚一拳击中男子胸膛。男子连退数步,大口喘气。此等时机,东玦尚怎会错过?箭步冲上,一剑隔开男子迎面刺来的一剑后,一脚踢出,又将男子踢出数丈远。
男子滚地后站起身来,欲要继续反击。但为时已晚,东玦尚已经跟了上来将剑架在了男子脖颈上。东玦尚道:“讲清楚!我到底是不是你方才追的那贼人?”。
男子似有不服,将脑袋歪向一旁,一把丢弃手中宝剑,大有任你宰杀的气势。
东玦尚无故被冤枉,本就不爽,现在原本冤枉自己的人倒是像个壮烈之士,一副慷慨赴死的架势摆在那,这气就不打一出来!
东玦尚狠狠的一脚踹在男子大腿上。男子哪里还在那怄气呢,哪里料到东玦尚这一脚?当即惨叫一声,跪在了东玦尚身前。
东玦尚一字一句道:“我问你话!”。
男子抬眼看了眼东玦尚,硬是不说话。
东玦尚这下可是真的气坏了,眼神一动,举剑便要砍向男子。众人不禁屏住呼吸,这少年疯了?竟然要当街杀人,这可是会被通缉定罪的,虽有理在先,不至死罪,但苦头还是难免的啊,天涯海角,插翅难逃。
就在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时,只听见当的一声,即将斩在男子脖子的宝剑竟然被什么东西给硬生生的弹开了。
一道洪亮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了出来:“小兄弟,刀下留人。”。
只见人群上方一道黑影临空掠过,轰的一声落在了男子身旁,石板地面竟然被踏出裂纹来。来人身体健硕,一身肌肉隐隐在衣衫下面凸显出来,皮肤微黑,发丝如铁,乌黑锃亮,眼神光芒四溢。
那人面带微笑,对东玦尚抱拳道:“在下李重元,十分抱歉,让小兄弟受了些委屈,方才已有人向我禀明状况。”旋即手指捡回一命的男子道:“是他诬陷了小兄弟,在下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回去后定然罚他一罚,教明事理。还请小兄弟剑下留情,不再追究了。若是方便的话,在下愿请小兄弟吃个便饭,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东玦尚看着来人,道:“既然已经查明白了,那是最好不过,吃饭就不必了。阁下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我要亲耳听见他给我赔罪,澄清事实。”。
李重元愣了愣,笑道:“应该的。”,旋即道:“还不给人家赔罪?”。
跪地男子鼻孔里出着粗气,道:“是我的错,我诬陷了你。”。
虽然态度不怎么好,但东玦尚也懒得计较什么了。俗话说的好,“得饶人处且饶人。”。
东玦尚向四周抱拳道:“现在真相大白,方才接剑给小弟的那位大哥,还请现身,许我一谢。”。
闻言,人群安静下来。
片刻之后,一书生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东玦尚双手奉上宝剑,道:“多谢!”。
书生双手接过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从人群中挤进来,手里还拖着个人。东玦尚一看,那人手里拖着的正是先前的那个蓬头垢面的小贼。来人道:“掌柜的,小贼已经被我给抓住了,任凭发落。”。
李重元闻言,转过身来道:“有劳了。”。那人道了声“应该的”。
李重元看了眼地上的贼人,沉声道:“交出来吧,废你一臂,免你不死。”。
那小贼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掷在地上,满脸写着不屑。
李重元道:“给点教训,废去他一臂吧。”。
抓住小贼的年轻男子道了声“是。”,随即便抓起那小贼的左手。小贼惊恐挣扎,欲要挣脱男子的束缚,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力量不及男子,根本无法挣开男子的一只手。
东玦尚见状,道:“且慢!”。
男子停下手来看着东玦尚。李重元道:“怎么,小兄弟竟生了善心?”。
东玦尚笑道:“不错,不知李大哥要怎样才肯放过他?”。
李重元哈哈一笑,道:“简单,只要少爷跟我喝上两杯便可。”。
东玦尚闻言一笑,朗声道:“好!”。
李重元摆了摆手,抓住小贼的男子随即松手,放了那脏兮兮的小贼。随即,李重元与东玦尚并肩而行。东玦尚又招呼张天治跟在了后面。
酒桌上,东玦尚道:“你方才为何要叫我“少爷”?我可是从未见过你啊,你有怎知我是哪家的少爷?”。
李重元饮了口碗里的酒,放下碗,咂嘴道:“这个嘛,不难,先看你外表,气宇轩昂,精神不凡,相貌堂堂,而后你一怒之下便要举剑砍杀我的伙计,幸亏我来得及时才保住他一命,之后我要废去那贼人的一臂,你又出来给我阻住。生杀全凭喜好心情,他人生死在你一笑一怒之间!一般俗人有这气魄?最后从你还剑给那书生的动作神态,又可看出你家教极佳。况且敢在这儿当街杀人的,身世通常都不会那么简单。所以我料定你必然出生在名门望族。”。
听了李重元的一波分析,东玦尚不得不佩服此人的心细。
东玦尚敬了李重元一碗酒,道:“那你再猜猜我是哪家的。”
李重元上下打量了眼东玦尚,想了想,道:“猜不到,只知道是从南方来的。”
东玦尚不禁一笑,道:“来,喝酒。”。
李重元道:“来,这位小道长,我李某人向来不信菩萨,我只信三清,敬你一杯。”。张天治随即端起海碗与李重元饮下一碗。
酒过三巡,窗外突然冒出来一个身影,眼巴巴地看着满桌子美味佳肴,此人正是那蓬头垢面的小贼。
李重元眯起双眼,道:“小贼,你来做什么?”。说着,李重元从桌子上的烤乳猪身上扯下一条猪腿,扔给了那盗窃的小贼,道:“拿去吧,别再干这偷偷摸摸的事。”。
小贼接过猪腿便消失在众人眼中。
东玦尚道:“来,李大哥,再喝一碗。”。
......
喝了几斤酒,东玦尚却能行走自如,谈笑自若,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之处。
回到住所,张天治笑道:“看你平时从不饮酒的,想不到你竟然是海量啊。”。
东玦尚打了个酒嗝,随即一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原来东玦尚已经醉了,只是全靠一丝意念强撑着的。
张天治不禁一笑,帮东玦尚盖好被子,随即在一旁打坐修练。
......
一觉醒来,天色已晚。东玦尚爬起身来,见张天治还在那里修炼,便悄悄地离开了房间,一个人在外面晃荡起来。
走了一段路,东玦尚总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不由紧张起来。回雁关,安宁?不会的,这天下都从来没有安宁过。
东玦尚立即警惕起来,绕开人群,走到一处巷子里,一直走到最深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待到东玦尚没入黑暗后,巷子里多出来了一个黑影。那黑影左顾右盼,甚是小心,显然是在寻找着什么。
“你在找我?”,东玦尚的声音在一片黑暗之中响起,显得异常诡异。
那黑影胆子不大,被东玦尚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想要逃跑。
被人跟踪,东玦尚又岂会放过那人?东玦尚运转灵力,一个箭步冲上,一把抓住那人手腕,将其按在了墙上。
东玦尚冷哼一声,道:“你是什么人?就这点本事,也想跟踪我?”,说着,下意识地将那人手腕一扭。
那人吃痛,“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东玦尚惊道:“女的?”。
女子未曾答话,东玦尚道:“为什么跟踪我?”。
女子还是不说话,东玦尚皱眉道:“哑巴?”。
女子挣扎了一下,终于开口说话了,没好气道:“你不放开我,我怎么说话?”。
东玦尚这才意识到自己将其整个脸都按在了墙上动弹不得,随即松开女子,问道:“说吧,为什么跟踪我?”。
女子转过身来,道:“我乐意,不行?”。
黑暗之中,东玦尚冷笑一声道:“还挺有个性的呵?我倒要看看你长什么鸟样?”。说着,一把拎住女子后衣领跃上屋顶,哪里容得女子半分抗拒?
借着灯光、月光,东玦尚看清了女子的相貌。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吓得东玦尚连退数步,差带给摔下屋顶。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白天的那个贼。
东玦尚不敢相信啊,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拎错人了?
女子见东玦尚模样,又气又笑道:“怎么?不信啊?”。
东玦尚气道:“说,跟着我干嘛?劫财劫色你本事都不够,那干嘛跟我?”。
女子瞥了眼东玦尚,不屑道:“就你?我还瞧不上呢!”。
东玦尚一听,笑了笑道:“好啊,走,我带你收拾收拾。看看你倒地怎么瞧不上我。”。
闻言,女子大惊,转身便逃跑。女子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东玦尚啧啧道:“好功夫。”,随即便一跃而出,追了上去,但无论东玦尚怎么追击,却始终是差那么一点距离。
东玦尚着实打心眼里佩服这女子的轻功了得,尽管自己的修为必她高上那么一个小境界却也追不上。
女子在前开口道:“追不上?”。
东玦尚不说话,默默的在后面追着,因为自己的修为比她要高,她的灵力迟早会供应不上,到时候还不是能追上?
事实上,即使对方的修为跟自己是相同的,东玦尚也不担心自己的灵力比不过她,因为东玦尚在踏入修行之路时,王不平就传授了东玦尚一套汲取灵力的秘诀。虽说别人也会有这类秘籍,但王不平却敢打包票称自己这套秘诀是世上绝无仅有的,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这套秘诀,东玦尚仅用过一次,那就是用来逃脱血蛭王的追击。那时候,东玦尚的灵力刚好用光,趁着书生与血蛭对峙的一刹那,东玦尚便催动了秘籍,进而才能在短暂时间内回复灵力,继续逃跑。
女子似乎是察觉到了东玦尚的意图,随即纵身跃下房顶,窜入了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