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看了看东玦尚,道:“经脉骨骼都很不错,有个地方可以让她去。”。
东玦尚道:“那你一脸严肃干嘛?吓我一跳。”。
书生道:“要你管?”。
东玦尚无言以对,问道:“那秘籍还算不算数?”。
书生道:“我答应你了吗?”。东玦尚想起方才书生确实没有答应,便不在说什么。
六人组第二天便与东玦尚告别,离开了宰相府。临行前,孙莹莹倒是邀请东玦尚以及书生以后可以去沧澜宗玩。书生倒是无所谓,东玦尚欣然道:“那是那是,一定会去的。”。末了,东玦尚有意无意的询问了沧澜宗最近的一些惊艳弟子。
孙莹莹如数家珍,尤其讲到前些年宗主从外面带回来的一个女弟子,不仅样貌绝世,修为进境同样惊世骇俗。短短数年便从零修为突破到了虚丹境,比他们这些苦修十数年的苦命人要好多了。
东玦尚听得津津有味,在一旁大肆夸耀,称赞。这些好话落在六人中自然十分受用,顿时与东玦尚的关系好了许多,均以兄弟相称。
送走周崇景、孙莹莹等人后,东玦尚便带着张怀月在府里晃悠,调养身心。张怀月走不了太远,走一段便要歇息一会,东玦尚便陪坐在一旁。书生则坐在屋顶上饮酒晒太阳。
赵诚跃上屋顶,笑道:“少侠何故独自饮酒?不知可否赏在下一口,也好多个伴?”
书生双目微闭,摇晃着酒葫芦,里面已无声响,书生将酒葫芦扔给赵诚道:“去你们府里的酒窖里打点酒来怎么样?打满就行了。”。
赵诚顺手接过酒葫芦,但赵诚本是开阳二品能士,现在竟然被一个小小化元三品修士叫去打酒?这能忍吗?赵诚道:“在下是看在殿下的面子上才以礼相待,少侠莫要得寸进尺才是。”
书生缓缓躺下,翘起腿道:“你在开阳二品卡了多少年了,七年?十年?还是二十七年?”。
赵诚冷笑道:“你有什么资格过问老夫的事?”。
书生道:“我猜你应该卡了三十七年了,并且你每次行拳时左手小臂疼痛无力,你寻遍天下名医也不得治,我说的对也不对?”。
赵诚闻言大惊,直勾勾地看着书生,颤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书生盯着自己晃动的脚尖,淡然道:“先去把葫芦装满了再说,有酒了我便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的,酒要是好的话,帮你一帮也说不定。”。
赵诚呼吸不禁急促起来,问道:“你当真可以帮我?”。
书生道:“待会儿我酒瘾一过,那可就说不定了。”。
赵诚急忙起身道:“我去,这就去,你等着啊。”。随即,蹭蹭蹭几下便消失不见。
东玦尚与张怀月听见屋顶的有动静,一看是书生躺在上面晒太阳。东玦尚道:“你干嘛呢?做贼啊?小心姓赵的给你拎下来咯。”。
书生随手甩了个东西给东玦尚。东玦尚伸手接过来一看,连忙道:“你在上面晒着,姓赵的也不敢抓你下来。”。
东玦尚将手中的一本秘籍交给张怀月道:“这个给你。”。
张怀月接过秘籍:“《五行敕法诀》?”,看着手中的秘籍,张怀月有些不敢相信,问道:“给我的?”。
东玦尚点头道:“给你的,你照着练就是了。”。
张怀月对东玦尚道:“你代我谢谢他。”。
东玦尚点了点头:“我先扶你回房休息。等你身子好些了再练。”。
......
不多时,赵诚便面色复杂的跑了回来,将葫芦交给了书生。书生接过酒壶嗅了嗅道:“嗯,好酒。”,说着便仰面饮了一口。
赵诚犹豫道:“那阁下可否?”。
书生拿衣袖擦了擦嘴道:“你这毛病是受伤所致,左手小臂经脉中尚有淤血未清,每次灵力运行的时候都会不畅,无法使出全力,修为更是不能进境。并且你灵力本就刚硬狂暴,如此一来,每次运行灵力的时候小臂都会疼痛难忍。”。
赵诚见书生不但猜到自己曾经小臂受过伤,而且还判断出自己灵力属性,一下便信服许多。连忙道:“那先生可有办法医治?”。
书生道:“有!”。
赵诚喜道:“还望先生不吝赐教,给在下指条明路。”。
书生道:“那你愿意付出代价吗?”。
赵诚自然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问道:“不知先生要我做什么?”。
书生道:“不急,不急,你且过来。我先跟你说一说祛病之法。”。
赵诚犹豫了一下后俯下身来,书生在赵诚耳畔不知说了些什么。赵诚立即谢道:“多谢先生!往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有过两天,东玦尚正在院中修习书生给的《飞天剑法》。忽然有人一剑劈向自己后背。东玦尚随即一剑挡住,回身便是一招“钉头七剑”。比起上次对付江洋大盗时,东玦尚这次的“钉头七箭”已经有了不小进步。
七箭之势不可阻挡,来人似乎有些招架不住,连声道:“停停停,是我是我。沈剑白。”。
东玦尚一看,果然是沈剑白,随即收招道:“唉,抱歉抱歉,没伤着吧?”。
沈剑白笑道:“那还不至于,就是衣服花了。”
东玦尚嘿嘿道:“方才太投入了,没注意到是你。下午我带你去重新制备一套吧。”。
沈剑白道:“那倒不必,不过东兄的棍法实在让我有些想不明白。”。
东玦尚道:“何出此言?”
沈剑白道:“你方才使出的似乎是一种极高明的剑法。但你用的偏偏又不是剑。”
东玦尚哈哈道:“先不说这个,你怎么到这来了?”。
沈剑白笑道:“我本就住在这啊!”。
东玦尚啊了一声,沈剑白解释道:“这儿的宰相就是我师傅啊!”。
东玦尚恍然大悟道:“那,那天车里的岂不就是?”。沈剑白点头道:“没错。”
东玦尚骂了声“靠”。沈剑白道:“东兄,家师正在大堂等你。快快随我来吧。”,说着便把东玦尚往回拉。
来到大堂,只见一貌美女子身着黑色金丝仙鹤服端坐堂上,手捧茶杯正喝着茶。
东玦尚小声对沈剑白说:“我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沈剑白立即小声问道:“不可能吧?”。
东玦尚道:“真有,而且我还感觉很亲近。”。
沈剑白刚要说话,女子开口道:“秦国并肩王东城伯三子,东玦尚!”。
东玦尚道:“正是在下。”。
女子冷笑三声。沈剑白立即拉着东玦尚就往外跑。不明所以的东玦尚问道:“跑什么?”,随即,挣开沈剑白,便站在原地不动。女子朝着东玦尚走来。
沈剑白道:“完了完了。”,随即抱住女子小腿,叫道:“师父,三思啊,你要把人家杀了,秦国不会放过咱的,到时候天大地大都不关咱的事了啊。”。
女子一脚把沈剑白踢开,骂道:“谁跟你说我要杀他?”。
东玦尚看着女子一步步逼近,竟然有种紧张的感觉。只见女子走到东玦尚身前,欲要伸手去摸东玦尚的脑袋。东玦尚一躲,女子摸了个空。
东玦尚退后道:“你想干嘛?”。
女子见东玦尚躲躲闪闪,干脆上去抓住东玦尚,放在身前比了比,叹了口气道:“怎么这么矮?才到我下巴。”。
东玦尚呆愣在原地,沈剑白也愣愣的坐在地上。
女子坐回椅子上道:“这么说吧,你娘是我师傅,而且我是看着你出生的,你两岁之前都是我在照顾你。后来我由于某种原因来到了南诏。这一别就是十几年,转眼间你都这么大了。但这个个子......一言难尽,真不知道你爹你们王府给你吃的是什么,不过相貌倒是还算过得去。比我这徒弟好多了!”。
东玦尚听完女子的话,有些不敢相信。沈剑白亦是如此。
女子又道:“你胸口有颗红痣,而且你小时候很容易生病,稍不注意便会得风寒。哦,忘了自我介绍,不过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我叫仇胜云。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一声云姐。”
东玦尚惊讶不已,因为她说的都是真的。东玦尚兴奋道:“云姐,我娘怎么会是你师傅?难道说她也是修行人?”。
仇胜云见东玦尚叫自己“云姐”,随即乐道:“小白,去给我们准备些酒菜,咱边吃边聊。”
沈剑白还在地上坐着呢,仇胜云与东玦尚的关系已经让他头疼了,简直不可思议。但师傅已经吩咐下来了,自己也只得照办,爬起来拍了拍屁股就飞跑出去了。
仇胜云招手笑道:“来来来,坐我边上。”。东玦尚像个孩子一样,乐道:“好嘞,云姐。”。
仇胜云道:“我来跟你讲讲你娘的事吧,正如你所料,你娘曾经也是修行中人,并且还是一位天权境剑仙。剑仙啊,知不知道?”
东玦尚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仇胜云道:“唉,这你都不知道,剑仙乃是剑修的毕生追求,不但修为要到达一定境界,而且在剑道造诣上也得到达大宗师的地步,二者兼备才能叫作剑仙。”
东玦尚道:“我娘这么厉害?”。
仇胜云道:“那必须的,你娘当初可有着一剑斩落大妖的本领。”。
东玦尚道:“大妖?那是什么?”。
仇胜云扶额,道:“大妖其实就是修为高深的妖怪,一般也得到达天仙第一境,也就是天权境才算。你师傅谁啊?怎么这么不称职,基础知识都没跟你讲过?干脆我教你得了。”。
东玦尚似懂非懂道:“哦,那倒不必了,我有三个师傅。”。
仇胜云担忧道:“那怎么行?学得驳杂,可是会影响进境的。”。
东玦尚道:“其实也还好吧!”。
仇胜云追问:“你还没说你师傅是谁啊?”。
东玦尚犹豫了一会,道:“一个叫王不平的糟老头子。”。
仇胜云一听是个糟老头子,随口道:“王不平?没听说过。”。不过仇胜云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颤声问道:“你说他叫什么来着?”。
东玦尚随口道:“王不平啊!”。
外表温文尔雅的仇胜云不禁报了句粗口,对东玦尚道:“算了,你这三师傅挺好的。用不着我。”。仇胜云刚说完,似乎又发觉有什么不对劲,问道:“你说你有三个师傅?”。
东玦尚道:“是啊!还有一个白胡子老道士和一个白发老头。”。
仇胜云这下听得双手有些颤抖,惊讶道:“他们没死?都还活着?”。
东玦尚道:“云姐,他们老是老了点,但也还死不了哦。”。
仇胜云道:“小尚,你有所不知,三千多年前有一场大战,你的三位师傅以及无数前辈为了救天下于水火之中,与一条恶龙缠斗,绝大多数前辈都在那场战役中陨落,其中传闻就包括你的三位师傅。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都还活着!苍天有眼啊!”。
东玦尚笑了笑:“那你恐怕是不知道那条龙也没死!”。
仇胜云大惊道:“没死?怎么会?”。
东玦尚道:“对啊,就在龙泉东湖地下,锁在了大柱子上。”。
仇胜云扶了扶起伏不定的胸口道:“那就好,至少出不来。”。
东玦尚放下茶杯,看着仇胜云道:“那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但你不能外传。”
仇胜云当即答应下来,不过直觉告诉她这肯定不会是什么好消息。东玦尚道:“那条龙很快就要冲破封印,重回人间了!”。
仇胜云惊道:“什么?怎么会?”。
东玦尚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这都要从我......”。东玦尚将自己如何放出宋知意,如何唤醒了巨龙,又如何踏上修行路的经历大概说了一遍。最后东玦尚自责道:“唉,都怪我。”。
仇胜云宽慰道:“这也不能怪你,这天理循环的,它总有一日会出来的。”。末了,仇胜云问道:“那你这次来南诏是干什么的?哦,对了,你说有封信要给我,拿来吧!”。
东玦尚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随即掏出了父亲要求他交给仇胜云的信。
仇胜云接过信,拆开信封,但又拿出来了一个信封。疑惑了一声,东玦尚见状也凑了上来。只见那封信似乎已经很陈旧。信封上写着几个字:“爱徒胜云亲启。”。
仇胜云惊讶道:“师傅?”。东玦尚同时惊讶道:“娘亲?”。
仇胜云与东玦尚四目对视。
信中道:“胜云,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尚儿已经踏入了修行之路,我不求你教会他什么,但求关键时刻护他周全,还记得我当年要你严加保管的那个匣子吗?里面是陪伴我一辈子的剑,以及一些我留给尚儿的东西。我希望你能将其交给尚儿,至于尚儿能不能得到那把剑,我不强求,若是不能得到,那就随你处置吧......最后,作为师傅,我希望你的修行不要松懈,作为姐妹,还望你要保重身体。”。
东玦尚与仇胜云二人皆是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