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蛭王虽是蠕动前进的,但速度却不慢,不出一个眨眼便来到东玦尚下面。环顾四周,东玦尚发现能跑的地方只有树冠。不容东玦尚多想,血蛭王已经将大树撞得一摇一摆,随时可能倒塌。东玦尚运足灵力,一个箭步跃至临近一颗大树的树干上。
血蛭王似乎很是愤怒,一下子便将粗壮的树干折断。倒塌的大树砸向东玦尚。东玦尚见过这群血蛭的恐怖,不敢稍有懈怠,随即纵身跃到另一棵大树上。
东玦尚会身一看,原先所立的树干已经被砸断。东玦尚庆幸道:“还好还好。”。说完,东玦尚不自觉地往下看了一眼。不看还好,这一看,东玦尚差点当场去世。只见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血蛭,其数不可估计,一只只血蛭昂首扭动。东玦尚看着这恶心的软体昆虫,头皮发麻。
血蛭王可不给猎物喘息的机会,直接吸附住东玦尚所立大树,使劲摇摆,欲要将东玦尚摇落下来。
东玦尚心中惊恐,悔恨道:“我抽什么风,干嘛在那看戏!早走不久没事了嘛,我闹啊!”。嘴上说着后悔的话,双脚则在一颗颗大树间跳动。
东玦尚心知,若是如此下去,自己的灵力必然会被耗光,到时候就得任得宰割。东玦尚可不敢想象自己落入血蛭王口中的下场。
没过多时,超远距离的跳跃便将东玦尚本就不多的灵力消耗得差不多见底。身体以及精神得疲惫已经让东玦尚很是难受,但当东玦尚看见血蛭王依旧劲头十足时,东玦尚感受到了绝望。
东玦尚呼出口气,下意识喊道:“救命啊!”。
本是无意的一句话,却不料真的有人回应,“不行了?”。
东玦尚闻声心头的喜悦无以言表,苦脸变笑脸,也甭管对方是谁,这时候有个人能说说话都好。东玦尚喘道:“不......不行......不行了!帮帮忙啊!”。
“好啊!”,东玦尚只听见那人声音就在耳边,急忙扭头一看。
东玦尚惊呼:“我去,怎么是你?”。东玦尚身侧之人竟然是先前竹林中的青衫书生。
书生笑道:“怎么就不能是我!”
东玦尚拖着疲惫的身体,飞跃到另一棵树干上道:“行!”
血蛭王依旧追在二人身后,见猎物竟然又多了一个十分兴奋。只是新来的这只猎物似乎并不好对付。血蛭王本能的感受到了危险的信号。随即,血蛭王停了下来。
只见书生负手立于树冠。东玦尚看着书生背影,喊道:“你扛着,我先走了!”。说着,东玦尚一跃掠入山林之中。这不知从何而来的灵力也让书生有些愣住。
血蛭王见一只猎物逃跑,忙的冲上前去,欲要一口吃掉书生,岂料一口扑了个空。但这次,血蛭王没有选择和书生纠缠,而是直奔东玦尚。
东玦尚一下抛出数百米远,听见身后声若山倒,忙的回头望去,只见一棵棵参天大树轰然倒塌。东玦尚骂道:“卧槽,追我?”。
书生站在不远处的一颗树冠上看着追击东玦尚的血蛭王笑了笑,喃喃道:“有点意思!”。
殊不知,此时的东玦尚却是高呼道:“大哥,你给它拦住啊!我可经不起它一下啊!”。
青衫书生出现在东玦尚身边与东玦尚一同跑路,只不过书生更像是在散步,书生笑容玩味道:“要我拦住也可以,从现在开始你就得给我当个琴童,专门给我背琴,至于要去哪随你定。反正我现在也是在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你说怎么样?”。
东玦尚做惯了殿下,怎会答应书生这般要求?随即,东玦尚怒道:“我是那种委曲求全的人吗?”。
书生瞥了眼东玦尚,随即将东玦尚甩在身后。
东玦尚忽然发现不对劲,身后血蛭王的声音越来越近,周围景象倒退得越来越慢!东玦尚忍不住骂道:“靠!”。
书生就在东玦尚身前不远不近的地方不快不慢的“走”着,听到东玦尚充满怨气的骂声不禁放声笑了出来。
不错,书生就在东玦尚表示自己不会屈服的时候给东玦尚下了法阵。这种法阵不会对东玦尚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只会降低东玦尚的速度。
身后轰隆轰隆,霹雳咔嚓的树木倒塌声越来越近,东玦尚急了:“你给我回来!”。
然而书生对东玦尚的话置若罔闻。东玦尚急道:“我靠,我答应你还不成?不过要等我先做成一件事!”。
闻言,书生转过身来倒退前进。书生乐道:“好!”。
书生话音刚落,东玦尚便感觉如释重负、身轻如燕,一晃眼便从书生身边过去。
书生停下脚步,看也不看一眼东玦尚便道:“站住!”。
打着坏算盘的东玦尚闻言也是停下脚步,笑脸呵呵的转过身道:“嘿嘿,我这不是减速嘛,我站住了,站住了!不跑,不跑。嘿嘿!”。
东玦尚见血蛭王出现在视野中,提醒书生道:“来咯来咯!”。
书生既然是背对东玦尚,那自然是面朝血蛭王的。书生道:“我怎么觉得你倒是希望我跟它同归于尽哪?”。
东玦尚忙喊冤:“冤枉啊,天地良心,我巴不得你一巴掌把它拍死!”。
书生懒得与东玦尚耍嘴皮子,只见血蛭王已经不顾一切往前扑来。青衫书生伸出右手,凌空一按。飞扑而来的血蛭王便忽然砸向地面,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书生并未转身,疑问道:“像这样?”。
东玦尚看得目瞪口呆,嘴巴都合不拢了,口水直接从嘴角流出。闻言,东玦尚连忙擦了擦口水,咽了口唾沫道:“握草,牛逼。”
书生转过身来看着惊呆的东玦尚,笑道:“如何?”。说着,书生又伸出右手打了个响指。只见血蛭王身子地下冒出熊熊火焰,不多时便将血蛭王烧得灰飞烟灭。
东玦尚惊呆之余又道:“握草,牛逼。”。
书生问道:“想不想学?”。东玦尚闻言一个劲的点头道:“想,想......”。
书生道:“那好!拜我为师!”。
东玦尚闻言,为难道:“这个......不行。”。
书生有些诧异,竟然有人不觊觎自己的法术:“为什么?”。
东玦尚道:“我已经有三位师傅了,所以不能拜你为师!”。
书生将东玦尚上下打量了一圈,笑道:“呵,你都拜了三位师傅了,怎么就不能再多我一位?”。
东玦尚道:“不行就是不行啊。”。
书生惋惜道:“唉,也好,免得我这一手妙术被些瞎了眼的恶徒拿去做坏事了。”。话里话外都是在骂东玦尚。
东玦尚知道书生在激他,所以怎能让书生如了愿?东玦尚一伸懒腰:“走吧,先跟我去太安!这一路上还不知道有多少事端呢,你可得护着我!”。
书生为难:“可我这也就化元境啊,怎么保护得了你?”。书生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伤心事,悲道:“况且我深受重伤。”。
东玦尚道:“受伤?受伤了那就治啊!”。
书生一敲东玦尚脑袋道:“这世上的伤都医得好?”。
东玦尚被敲痛,捂着头道:“说话就说话,干嘛打我?是伤当然有法子治了。”。
书生眼眶微红,急忙别过头,哽咽道:“可我这伤世上无药可医!纵使我寻遍天南地北也没有找到方法”。
东玦尚见书生声音哽咽,忙安慰道:“欸,你别急啊!等我做完手上的这件事,慢慢帮你找!这样总行了吧?”。
青衫书生破涕为笑:“那怎么行?我此生已无他志,只想跟着这江山老去!”
东玦尚心道:“可这江山怎会老去?”,但东玦尚不愿打击书生,遂道:“哈哈哈哈,兄台当真是好情怀啊!”
不料书生转过身来,皱眉道:“你叫我什么?要叫我先生!”。
东玦尚愣住,苦闷道:“先生,”,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反应过来道:“先生?你算哪门子先生?”。
书生两手一摊开,在原地转了个圈道:“我不像吗?”。
东玦尚当即愣住,但心有不服,骂道:“切,更像是个小娘子!”。
书生敲着东玦尚脑袋道:“大胆,敢对先生无礼?”。
东玦尚脑袋作痛,道:“我......打小就没人敢这么打我!”。
书生又赏了东玦尚一下,戏谑道:“这不就有了?”。
东玦尚忽然想起青云,立即将青云放出来道:“你有办法?”。
书生绕着地上奄奄一息的青云转了一圈,道:“不用管他,死不了。”。
东玦尚问道:“嗯?不是吧?这都死不了?流了那么多血!”。
书生道:“”哎呀,你相信我啦,死不了的!”。说着,只见青云身子下面冒出火焰。被烈火灼痛的青云立即跳到一旁。
书生道:“看吧!”
东玦尚冷冷盯着青云:“再敢骗我,我就尝尝你的味!”。
青云二话不说,走到东玦尚身边便将头往东玦尚身上蹭。书生道:“走吧!”,说着,书生便走在前面。
东玦尚道:“你的坐骑呢?这么走我们啥时候才能走到太安啊?”
书生站住道:“我没坐骑啊!我一直都是用腿走的。”
东玦尚道:“那我可真不知道你的天南地北有多广了!”。
两人走了一天也没走出林子,东玦尚已经累得走不动了,只能勉强跟在书生后面。东玦尚喘着粗气问:“你不是说,你天南地北都走过嘛,你给我说说,咱......咱这还得走多久才能走出这林子?”
书生道:“嗯......差不多再走个两三天吧!”。
东玦尚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多久?”
书生重复道:“两三天!”
东玦尚往一块石头上一坐,提议道:“你看着这天色也不早了,这深山老林的,大晚上不安全,咱还是找个地歇歇吧。”
书生停下脚步,转身道:“好啊,我无所谓。”
东玦尚如获大赦,躺在石头上一动不动。书生则没歇着,在四周布起法阵,捡了些干柴准备生火。
东玦尚换了个侧卧姿势,问书生道:“你受的啥伤啊?那么严重?”
书生变出来一把椅子,往椅子上一坐,瞧着二郎腿道:“诅咒。”
东玦尚一听,来劲了,坐起问道:“啥诅咒啊?”
天色已暗,柴禾被书生点燃,温暖的火光照耀着四周。书生瞟了眼东玦尚,盯着闪动的火苗道:“一本书的诅咒。”
东玦尚欲要再问。结果书生先问道:“什么书?这么厉害?”
书生道:“《万魔大典》”。书生见东玦尚还想再问,随即打断道:“有酒?”
东玦尚一愣。书生见状,摇摇头不说话。东玦尚取出剩下不多的驴腿子道:“吃?”
书生嫌弃道:“不要,不新鲜。”。
东玦尚鄙视道:“有得吃就不错了,还讲究什么新鲜不新鲜的。”。
书生打量着东玦尚,好奇道:“你说你有三个师傅?”
东玦尚正蹲地上烤着肉,闻言抬头道:“是啊!”
书生又问:“他们厉害吗?”
东玦尚笑容绽放,骄傲道:“那是自然,个顶个的厉害!”。
书生不满道:“切,就知道吹牛。”
师傅被人瞧不起了,东玦尚不能忍啊,立即反驳:“哼,一根手指头吊打你的存在,你说厉害不厉害?”。
书生邪魅一笑:“不信!”。
东玦尚一时想不到法子说服书生,只得耷拉着脑袋,自言自语道:“他们要是在这的话,看你怕不怕!唉,也不知道那三个臭老头子咋样了!”。东玦尚抬头看了眼书生,见书生歪在椅子上撑着脑袋眯着眼,似乎睡着了。
东玦尚试探道:“嘿,睡着了?”
没人回答,东玦尚心道:“看来是睡着了。”。
“干嘛?”。正当东玦尚以为书生睡着的时候,书生却突然开口说话了。吓得东玦尚一屁股往后一坐。
书生见东玦尚摔倒在地,随即笑道:“就你这胆也敢出来?我看哪天你不是被人杀了就是被人吓死的”。
东玦尚气不过,怒道:“哼,有种就跟我比划比划。”
书生似乎来了兴致,坐起身子道:“你想怎么比?”
东玦尚虽然气,但又不傻,随即道:“你把修为压到跟我一样再比。”
书生笑容玩味道:“就这么比不好玩,不如添点彩头!”。
东玦尚道:“好,你说。”
书生道:“那好,既然你让我说,那我可就客气了,若是你输了,你就要待我如师,若是我输了,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事。但为了公平起见,若是我输了,那我就归还你的自由,并且我还会送你一番造化!”。
东玦尚闻言,不屑道:“谁稀罕你给的造化。”。
书生闻言,捧腹大笑。
东玦尚见书生笑得停不下来:“得得得,我稀罕行了吧!”。
书生闻言,结果笑得更厉害了。
东玦尚道:“与那么好笑吗?你还打不打了?再不打天都亮了!”。
书生渐渐收敛笑意,道:“好好好,不好笑,不好笑,哈哈哈哈,咱......换个地方。”。书生又道:“”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