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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突然出现的小倌

月情浓说这话时,就好像是在诉说一件很稀疏平常的生活琐事,却惊得楚银歌一跃而起。

慌乱间,衣袖甚至不小心挥到了桌上的青花瓷酒壶,啪!的一声,酒壶跌在地上,支离破碎。

只一刻,内院立马一道黑影闪现,月情浓眼角一撇,只是轻声喝道:“下去!”

那黑影身形一顿,终于还是消失了。

楚银歌也不理会突然来过又消失的黑影,只见她横眉倒蹙,凤眼圆睁,双手撑着石桌,瑟瑟发抖像是气急。

“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你要灭他全族!”

月情浓面对她的怒火和质问,只是简单的回了四个字。

“无冤无仇。”

楚银歌不信,厉声呵斥:“这世上,没有人会无冤无仇就灭人全族,难道你是以杀人为乐吗?!”

最后这句话,她甚至是咬着牙关硬挤出来的。

月情浓瞧着她横眉竖眼的模样,觉得极为生动有趣,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真实且天真的表情了,于是忍不住哑然失笑道。

“杀手杀人,不过是听命行事,需要什么理由,就算有,大概也只是为了活下去。”

他这一笑,若是在不知情的人眼中看来,恐怕只会感叹世间怎会有如斯美人,一颦一笑就能令万里星河失色。

可看在楚银歌眼里,只觉得可怖至极,宛如地狱而来的勾魂使者。

“用别人的命让自己活下去,恕我不懂,也根本不想懂,我现在只想知道是谁的命令?!”

“呵,不知道。”

他总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看得楚银歌实在窝火,气急败坏之下,便伸手去拨乱了他的琴。

霎时间,一阵嘈杂刺耳的琴音夹着她满腔的怒火喷出:“你诓我!”

她狠狠地看着月情浓,胸脯因为极速的情绪高涨而起伏不定。

月情浓先是抚稳急急颤抖的琴弦,然后收了琴放在了身旁的石凳上,脸上阴晴不定,看不出情绪。

他语气里倒也不怒:“杀手杀人,不问情由,更不探听雇主的身份。”

原来他竟然是一名被人雇佣的杀手,难怪看起来冷漠如斯,又难怪杀人没有理由。

心中的怒气宣泄以后,楚银歌反而冷静了许多,深知他既然承认了自己杀人,断没有再哄骗自己的道理。

可刚有些苗头的线索就这样断了,她的心里不免产生一丝无力感。

她按着胸口扶着石桌坐下,打算顺顺气就离开,既然他不知主谋,自己也没有必要再跟这人多言。

虽然她还不清楚自己是不是九黎族人,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算什么恩怨。

但这个人带给她的感觉,她只想避而远之。

谁料月情浓突然一问:“你是九黎族人?”

楚银歌本来不想回他,但又想知道他还能说出些什么,所以顺口回了:“也许吧。”

月情浓眉头微蹙,倒是真的说出了让楚银歌震惊的话。

“当时有一批九黎族人逃了。”

“什么,这是几年前的事?!”

这下楚银歌的心又被完完全全的提了起来,她感觉自己的情绪全在眼前这个男人的鼓掌间,随意被捏扁捏圆。

如今的她恨不得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放满各种蛊虫,以解自己的心头之气。

“十二年前吧,”月情浓算来,回道。

“那逃掉的人中,可有一个三四岁的女孩?”

楚银歌赶紧将自己的年龄缩小到那个时候,对应着问他。

果然听到他说:“有。”

不出意外的吻合,也许她就是当年那个有幸逃脱的小女孩,但她还是对他的话有所疑虑。

“这么小的孩子,你怎么会注意?”

“因为她是目标。”

月情浓这话说得轻巧,听得楚银歌确是一个起身就退到了三米开外,惊恐异常的盯着他。

她想不到自己这下竟是送羊入虎口了。

“是你,”月情浓问道。

“我不知道,”楚银歌硬撑着心中的慌乱,捏着腰间的陶埙,压低了嗓子。

结果月情浓却失笑道:“可惜她或者你都不是我的目标。”

“那是谁的目标”?

“我说了,不知道。”

楚银歌看着他,也知道这个话题再追问下去也是无果,所以又换了其他问题。

“后来你们没有继续追杀了?”

月情浓面色如常,“没有,起码我的人没有。”

难道当时就还有另外一拨人,楚银歌想来,又见他此时意外的配合回答,便想继续追问下去,谁知竹林里突然窜出一个身影,生生打断了她。

竹林暗处突然窜出一个红衣的少年,身材瘦小,面容苍白且神色恐慌,高度大概只是比楚银歌高上一些,但年纪应该比她小,也就是差不多莘然的岁数。

楚银歌听到身后有动静,警惕的回头,正好看见红衣少年朝着她跑来。

她立马侧身一闪躲过,却又发现那少年的目标并非自己,而是前面的月情浓。

只见少年一口气跑到了月情浓面前,提着裙角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不断颤抖着身体,哭道:“请月公子救救小人,小人实在不愿做这楼里的倌儿!”

月情浓仍是原地坐着,面对着红衣少年的哭诉,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可是谁又知道,此时的他也是思绪万千,纷乱异常,心里正不停的揣度着。

眼前这少年的出现,太过奇怪,他竟然事先一点也没有察觉,就像凭空出现一般。

而且内院周围向来都有月影的把守,凡是有人强行闯入,必被阻拦,今日怎么就失了手。

“月影!”

思来想去,月情浓虽然表面上看不出变化,但还是忍不住唤道。

岂料这一次黑衣女子并没有立刻出现。

“月影!”

月情浓不得不再次喝道,语气都加重了几分。

只听竹林外边,又是咻的几声,那被唤作月影的黑衣女子才终于出现在了内院之中。

月影刚落了地,就立马半跪在月情浓面前,低头请罪道:“月影来迟,请公子责罚!”

其实就在她刚才跳入内院的瞬间,她已经注意到了月情浓面前多出来的红衣少年。

那一刻,就连她自己也是大惊失色,心道:难道这人就是院外秦妈妈口中说的,逃跑的小倌?

想来可悲,前一刻她自己还在跟院外的秦妈妈解释没有任何闲杂人等闯入,结果下一刻就发现此人已经出现在了公子面前。

明明她一直是敛了心神,时刻注意着内院的情况,尤其是从刚才楚银歌摔杯开始,她更是不敢有片刻松懈。

最后却不知道是哪刻失了神,连一个大活人都没有防住,还惊了公子的谈会。

她只希望公子能重重惩罚,不要将她打发了去别处才好。

月情浓问道:“怎么回事?”

月影小心的回道,眉头都紧蹙到了一起。

“回公子,是秦妈妈在院外,说是上门来找刚刚从玉楼逃出来的一个红衣小倌。”

月情浓盯着一直趴在地上,浑身战栗不停的少年,眼里突然闪过一丝阴郁之色,吩咐了月影,道:“让人过来,把人领回去。”

月影得了令,不知为何身顿了片刻,才起身退了出去。

地上的红衣少年一听,要将他交出去,立马哭着求饶,一个劲的叩头,“月公子,小人求您不要把我交出去,若真要逼我去做那般下贱之人,失了自由,我宁愿一头撞死在这院中!”

在月影落下前,楚银歌就慢慢挪步到了离石桌不远的位置。

虽然她对月情浓仍有忌惮,但心下实在好奇,想着也应该了解一番。

其实就是想凑个热闹。

不过她也是觉得月情浓确实没有要对自己动手的意思,才敢这么做。

此时她听到这红衣少年激昂的言语,心里也忍不住敬他小小年纪,却有夺吾自由,毋宁死的气魄!

她好奇月情浓会怎么回应,竖着耳朵听来,只听到他说:“请便,与我何干。”

楚银歌瞪着眼睛看着月情浓,心里也是佩服,叹他果然是一名合格的杀手,够冷血无情。

那红衣少年先是整个人一愣,哭声暂歇,他见求助月情浓无门,又转头撇向旁边的楚银歌,跪着挪步到她跟前。

继续凄声哭道:“这位姐姐,小人家破人亡,是被拐子拐进这楼里的,如今走投无路,求您发发善心,救救我吧!”

他原来也是个家破人亡的可怜儿,想着楚银歌面上却有些犯难,问道:“我该怎么救?”

红衣少年一听,惊觉有戏,眼里满怀希望的盯着楚银歌,喜道:“只要姐姐将我买了回去就成!”

可是一提到钱,楚银歌更是犯难,她将自己怀里的钱袋拿出,在手里掂量了两下,只听得里面铜钱碎银打架的轻响,不禁皱了眉头:“可是我没钱啊。”

谁知这红衣少年也不肯放弃,直接是抱了楚银歌的大腿,哭得情真意切。

“求求你了,姐姐,发发善心吧,救救我,救救我........”

楚银歌看着大哭不止,可怜兮兮的红衣少年,鼻头也是跟着一酸,突然想起了山上的莘然。

明明都是差不多的年纪,他们的境遇却如此不同。

同样是被拐子拐去赌寨的莘然,逃跑时有幸遇到了有房有地的玄机老人,接着还被带回玄峰山收为了徒儿。

可他偏偏遇到的是穷光蛋的楚银歌。

虽然她并不明白少年为什么要逃,明明二师兄一直都说青楼是个好地方。

但她想大概是因为被拐不愿意罢了。

一直未再吭声的月情浓,看了眼哭得声嘶力竭的红衣少年,又看了一眼好像快要跟着哭起来的楚银歌。

心里只觉得这丫头天真得紧,不知怎的,难得的念头,就想管了这一番闲事。

遂对着少年说道:“我不过是你口中的下贱之人,她也没钱,时也命也,何必去强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楚银歌见他冷漠如斯,问道:“什么是命,命不都被你握在手中,随意玩弄吗,你.......”

话还没说完,一个颇为矫揉造作的声音又一次打断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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