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雁接到了夏春的电话,听到她所说的,大喊了一声,就没有声音了,夏春也傻在了那里,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天亮和我宗明过去。”
赵雁似乎没有了一点力气。
夏春一直到天亮也没有睡,看着吊在画儿里的璩峰,说不上来的复杂感情。
赵雁和宗明来了,宗明进来就问。
“怎么回事?”
夏春就说了,赵雁一屁股到椅子上。
“都怪我,没有告诉你,我当时也忘记了,过后也没去想。”
“怎么办?”
“黑线,你怎么就会有这种想法呢?”
“我当然会有了,你没看着,天天的看着,下雪了,他多么的可怜,我就想用布给搭一个小棚子。”
“那可能吗?你手根本就进不到画里。”
“我怎么知道?”
夏春也一下火了。
宗明说。
“算了,这事马上处理一下。”
赵雁摇头,半天不说话,脸色苍白。
“到底怎么回事?”
“璩峰死了,没进棺,到也没有事了,这是正常的转生去了,可是棺材可是空的,得有人入棺,这棺是不能空的,三年之内,总得有一个人入棺。”
“不入棺又会怎么样呢?”
“那不是不入棺的事,因为,必须有人会入棺的,至于会是选择谁?你,我,他……我不知道,这便是灾难,这便是祸事,祸事都是人惹出来的。我们平常有的人遇到了祸事,那就是动了什么不应该动的东西,撞上了什么不应该撞上的东西,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尤其是在夜里,最好不要轻易的出门,鬼事多多。”
“你解决不了?”
“没办法。”
赵雁直冒汗。
两个人走后,夏春也毛了,如果这样说,她是最有可能是入棺的,因为她每天守着这画儿,而且一切事情都是因她而起的。
不过,夏春看赵雁的表情,她也是害怕了,她也是最的有可能入棺的,或者说是她知道些什么,没有说,她一直就是脸色苍白,冒着汗。
夏春照宗明所说的,把画儿用黑布蒙上了,等着着死亡的来临,可不是一件好滋味,尤其是夏春,离这画儿这么近,夜夜让夏春感觉到不安。
宗明是在过完年后过来的,他来的时候,申然在这儿,宗明只是点了一下就说。
“我找夏春有事单独谈谈。”
申然并不太喜欢这个宗明,但是从来没有表露出来过,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
“什么事?”
“是关于空棺的事情,这段时间我也注意了赵雁,她每天精神不振的,看来空棺对于她来讲,是有很大负担的,她有不少的邪恶的方法。我最担心的就是,她会摆脱出自己,那么入棺的就是你。”
“那怎么办?”
“结婚。”
“不是不可能吗?”
“璩峰已经吊死了,一切都成为过去了。”
“什么时候?”
“当画中的小草长出来的时候。”
“那应该没问题。”
“是没问题,问题就是你不能跟申然结婚。”
夏春一激灵。
“那和谁?”
宗明犹豫了。
夏春似乎明白了什么,和宗明结婚?夏春的头有点大了。
“为什么?告诉我。”
“这是劫数,没有办法的事。”
宗明走到画那儿,把蒙着的布拉下来,看了一会儿,又蒙上了。
“这不可能。”
“如果你想活命,就得这么做。”
夏春傻了,坐在那里。
“能解释清楚吗?”
“没有什么可解释的,必须跟我结婚。”
“这……”
“跟我结婚,三年,三年之后再离,一切就都过去了。”
夏春愣在那里,这个选择可是难办得多了。
这怎么可能呢?她和申然是相爱的,如果真的和宗明结婚了,那申然会怎么样呢?
夏春想得头痛。
“给你三天时候,因为空棺随时就会收人入棺的,如果那样,进去后,就一切都没有了。”
宗明走了,夏春就懵了,怎么会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呢?和宗明结婚,这也太不可能了。
夏春不知道如何是好,她要确定这事到底是真实的不。她给赵雁打电话,问了,赵雁很肯定的说,只有宗明可能救你,我入棺也是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但是,我还是不想死,所以……
夏春一听就明白了,看来入棺的肯定是自己的,赵雁是不会入棺的,竟然有百分之五十。但是,她会把百分之五十降低到最低点,甚至是没有,至于用什么办法,夏春不知道。
夏春不这事怎么跟申然说,一直就拖着。
一直到宗明打来电话。
“赵雁把自己弄成半死不活的人了,所以不能入棺,入棺是全人,所以说,只有你是入棺的人,你这事要考虑好了。”
夏春着急了,随时入棺,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她把蒙着的黑布拿下来,那红顶之棺,确实看着就瘆人,不禁的就打了一个哆嗦,如果自己进这棺材里了,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呢?
璩峰还在吊那儿,有风,还在摇动。夏春把画儿又蒙上了。如果不说,就是入棺,入棺之死。
夏春还是跟申然说了,他听了,目瞪口呆,瞪着夏春很久才说。
“你带你去检查。”
申然只当是夏春的病又犯了。
“我说的是真的。”
夏春站起来,把画儿蒙着的黑布扯下来,申然看到摇晃着的璩峰的尸体,当时就要堆下来。
“怎么会这样呢?”
“你愿意等我吗?三年。”
申然半天抓住了夏春的肩膀说。
“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可是是真的。”
申然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目光呆滞。
申然走了,木然的走了,夏春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她决定和宗明结婚。
电话打过去了,宗明就安排,拿到证后,就在海圣楼办了一场很大的婚礼,那儿原本是办白事的,从来没有办过红事,也是引起了不少议论。
夏春表情木然,她不知道这样做还是对还是错。
结婚之后,两个人住在一起,但是一个人一个房间。
夜里,夏春听到了宗明的叹息声,她瞪着大眼睛看着天棚,没有动。
夏春和宗明保持着距离,像两兄妹一样。
童雪到是来过两次,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对于这场婚礼,夏春是始料不及的,万万没有想到会跟宗明结婚,有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这样要过上三年。
然而,他们并没有过到三年,春天来了,那画儿里的小草竟然慢慢的钻了出来,那是一种肤色的小草,充满了诡异。
宗明是在清明的那天失踪的,手机没拿,找不到人,一直到夜里也没有回来,宗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候。
夏春也是觉得非常的奇怪,怎么会这样呢?宗明失踪了,一点迹象也没有。
不过,夏春总是能听到宗明的叹息声。
宗明真的失踪了,任何地方都找不到。
她问赵雁。
“其实,你应该想到,宗明跟你结婚是爱你,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应该是替你在空棺里了。”
夏春一激灵,腿直发软,这怎么可能呢?夏春没有想到,这件事会是这个样子。
她匆匆的回到省城,进房间,把黑布拿下来,便是目瞪口呆,璩峰的尸体掉落在地上,空棺的盖子打开了,但是看不到里面。
她马上给赵雁打电话了。
赵雁两个小时后过来了。
她看着画儿,看着错开的空棺盖儿,半天才说。
“这红顶之棺,太邪性了,没有想到,宗明会替你入棺,他跟我说过,她爱你,非常的爱你,可以为你去死,只有他可能做到为你去死,没有人可以。”
“我看不到宗明。”
夏春眼泪下来了,她知道宗明爱她,可是没有想到,会爱得这么深,就是为了在一起呆一段时间,过上一段日子,就为她而死。
赵雁走到画儿前,把画儿拿下来,放到桌子上。
“你站到那个位置上看,可以看到宗明就在里面,你看完之后,红顶之棺就是盖上,一切就都过去了,就像没有发生一样,也许我们的平静生活就此开始了。”
夏春看到了宗明,躺在了里面,穿着结婚的时候穿的衣服,脸色青白。
夏春大哭起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红顶的棺盖合上了,那张画竟然在慢慢的变淡了,璩峰的尸体先消失了,然后就是河流,山,树,最后是红顶之棺,那张画,完全的就变成了原来样子,空画儿,似乎这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如果人还在的话,现在少的只是人,事情似乎没有发生过。
赵雁走了,空画儿留在哪儿。
夏春坐了一看,看了一夜的画儿,期望着画儿里的一切再出现,宗明回来,一切都没有发生。
然后,空画儿到底还是空画儿。
夏春第二天,只拿着空画儿,回去了,进了海圣楼,那张画儿就挂在了大堂的中间,一幅空画儿,她希望宗明能回来。
夏春把海圣楼接了过来,从那天开始,海圣楼只办红事,不办白事了,她每天都会坐在大厅里,看着那张画儿,希望有一天,一切都回转了。
有几次,她真的看到了画儿的红顶之棺出现了,可是她闭上眼睛,再睁开,并不存在,她知道,那是幻觉,真的是幻觉,那画儿上,真的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什么任何的东西,就是一张纸,空画儿。
夏春从接手海圣楼后,就再也没有写过诗,因为她写不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
申然来过一次,夏春见了他,就像是刚认识的朋友一样,申然从此也没有再来过。
许萱不时的会过来,童雪也会过来,只是夏春似乎一切都变得冷淡了,看谁都不笑,只有看那张画儿的时候,有的时候才会笑一下。
夏春一直没有再结婚,也没有再找任何的一个人,自己每天都很安静的过着日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