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还是担心,不找她,找师傅,那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这件事到现在师傅也不跟她说实情,这让她有些理解了。
不管怎么样,都到这个时候了,她也应该知道了,可是就是不知道,就是不告诉她,谁都不告诉。
七月底了,臧斌斌半夜突然来电话。
“到化妆室走廊。”
说完就挂了电话,听回声,臧斌斌应该是在走廊里了。
夏春过去,他真的在走廊一角蹲着,冷不丁的没看到,看到了把夏春吓了一跳。
“你要死呀!”
“别说话。”
臧斌斌竟然还是画门,她画把手,拉开门上,就是漆红的门,臧斌斌拿出钥匙就把锁头给打开了,然后门却拉不开,怎么拉也拉不开,臧斌斌的手上有红色的,拉把手的手全是红色。
“我去,门出血了,来的真不是时候。”
臧斌斌紧张,锁门的手都在哆嗦着,锁上后,把门关上,把画的门擦掉。
“离开这里。”
臧斌斌他们出来,去了夜排档。
他把手洗了,坐下后说。
“吓死我了。”
“为什么会这样?那门竟然会流血。”
“你以为呢?那漆红门是血漆上去的,过一段时间就会这样,不然,怎么过了百年,还那么鲜红?”
“今天是怎么回事?”
“就像女人来那事,不方便。”
“你是不是有病?”
“我说的是真的,这么说直接,反正下次我也不去了,碰到这事就要倒大霉的,我算计着,算计着,竟然还碰上了。”
喝酒,回家天都快亮了。
夏春睡了一会儿,起来上班。
进化妆室的时候,看那墙,什么都没有,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不过想着那门流出来的血,她竟然不禁的打了一个哆嗦。
臧斌斌好几天没过来,那天就出事了,开车一下就扎到了火葬场一千路上的河里去了,都稀奇得要命了,下去的那个地方,护栏一点都没坏,车就扎下去了,好象直接就扎到河里一样,那护栏可一米五高,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速度就是再快也不可以。
夏春和童雪跑过去,血染红了河水,臧斌斌卡在了里面,119正在施救。
夏春喊。
“斌斌,有事没有?”
“我******没事,就是撞到鬼了,我腿卡住了。”
夏春的心一下放下了,这货没死,不过可够倒霉的了,真的倒霉了,这是她没有想到的,真的倒霉了。
臧斌斌救上来了,腿断了,河沟里的车也调上来了,一看就报废了。
夏春和童雪去看臧斌斌,这小子精神头十足,尤其是他妈,看到她们两个,就东问西问的,她们两个都明白什么意思。
“斌斌,没事吧?”
夏春问。
“你叫我斌斌,我就没事了,那个时候你喊我斌斌,我就来精神头了,不然我都快睡着了。”
“别瞎想,到底怎么回事?”
“我勒个去,当时就奇怪了,我感觉有另一条路,就开上去了,我意识不好的时候就晚了,都邪性的要命了,我说要倒大霉了,是不是,真的就来了。”
夏春和童雪出来。
“姐,你说臧斌斌到是挺好的,可是烧人这事……”
夏春听出来了,这童雪是有点动感情了。
“是挺不错的,你自己想吧!”
夏春回家,就把那些画又拿出来了。
“姐,这画怎么都是眼睛,看着有点诡异,每只眼睛冷不丁的一看,都差不多,细看,才知道,完全不一样,每一个眼睛一个表情。”
“是呀!”
夏春坐在那儿看,已经看出来了四幅,夏春没有跟童雪说。
突然,夏春跳起来,把童雪吓了一跳,第五幅画里有一只眼睛,竟然占了眼睛的全部空间,只是眼睛,那眼睛太熟悉了,从来没有这么熟悉,可是却想不起来,到底是谁的眼睛,那眼睛温柔漂亮,看轻,充满了一种爱,肯定是正在谈恋爱的眼睛。
“姐,你别一惊一诈的,吓我一跳。”
夏春没理童雪,细看,走近细看,远看,太熟悉了。
她闭上眼睛,这眼睛是一个年轻女人的眼睛,多说二十一二岁,这单只的眼睛,可以看出来,这个女人很漂亮。
夏春一直就没有想起来,晚出两个玩游戏,夏春也分神。
第二天,夏春也没想起来,去办公室,她翻抽屉,竟然有一张照片,这是师傅的抽屉,她本想找放在那儿的一本诗集。
她看到舜翠灵的照片,一激灵,老天,那眼睛和师傅的眼睛太像了,只是这双眼睛老了,混了,黄了,这绝对是师傅的眼睛。
夏春一个高儿跳起来。
“我去,姐,你要发疯是不是?迟早让你吓死。”
夏春又坐下了,童雪奇怪的看着,走过去,夏春手里的照片,是师傅的。
“看师傅的照片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
“别说了,收拾一下,去化妆室。”
夏春觉得不对,这画一百多年前画的,那个时候还没有出生,这怎么可能呢?难道是不是师傅,或者是和师傅什么相近的人?
夏春想得头疼,也不去想了。
化妆的时候,门越进来了,手还包着,这都多长时间了,还没好,挺奇怪的。
“夏春,我把那东西拿走了是吧?”
“什么?”
“那个多角的盒子,那是我的东西,不是任何的人,你得还我。”
“真有意思,你有证据吗?你报警呀!”
童雪说。
“你丫头片子,没你说话的份。”
门越有点急了。
“我没拿,我告诉你,你离我远点。”
门越兄弟着牙走的,看来是真的急了,这小子引鬼眼上身,也没有拿到那个盒子,看来这个盒子是相当的重要了。
夏春对于门越的发怒,也开始担心了。
这小子如果怒了,说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夏春下午和左强去逛街,看电影,吃饭,她觉得左强是一个可靠人的,也慢慢的接纳了左强这个男人。
那天晚上回来,左强送给她一个用弹壳做的车,还能动,她特喜欢。
童雪看了,也喜欢。
“给我呗。”
“做梦,想要找你老公要去。”
“没有老公,如果和臧斌斌,估计只能是弄两块骨头。”
夏春听完就笑了,确实是,臧斌斌原来就给自己弄了一块骨头。
臧斌斌这次离奇的车祸被记者添油加醋的给报道了,什么灵异事件,诡异车祸,还提到了世界上最诡异的十大车祸,这个能排到第三位了,反正弄得吓人。
童雪看完了说。
“这些记者,胡说八道的本事真厉害,你看看这报道,跟写小说一样。”
“这就是生活,记者需要这样的报道,老百姓也愿意看,这就是一个市场,这是娱乐记者,可以理解。”
“我看就是胡编,怎么想怎么编,要是写小说,肯定没问题了。”
夏春去看臧斌斌,童雪没去。
“斌斌,你说那件事真的就那么诡异吗?”
“什么事?”
“那门的事。”
“别提,现在我一想都害怕,其实,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那门,以前有机会,但是我没去看,那东西看了就把眼睛给脏了,像衣服一样,还洗不了,这次我也是没招儿了,你师傅对我跟亲儿子一样,谁知道,上来就来了这么一个狠招子,差点没要了老子的命,老子到火葬场这么多年,第一次知道害怕。”
夏春说。
“还老子上了,你看你跟孙子差不多了。”
“哈哈哈……夏春,其实,你来我特高兴……”
“别往下说,我看童雪对你有意思,你最好抓紧了。”
“不会吧?她看到我就打我,骂我,跟仇人一样。”
“你有点傻,这你还不明白吗?你别总往我这儿使劲儿,童雪不高兴。”
“噢,这到是一件重大的事情,让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你慢慢想吧,我走了。”
夏春出来,想想臧斌斌的样子就觉得可笑。
夏春觉得臧斌斌在火葬场人是最好的,只是烧人这事,夏春都接受不了,不知道童雪能接受不。
其实,夏春也知道,童雪这也是退一步的选择。
在这个地方,真是没办法,夏春是体验到了。这一切都和自身的条件没有关系,就是这个活儿,真是要了命了。
臧斌斌出事后,竟然太平了一段日子,一直到十一,竟然什么事都没有。
夏春发现,一旦出了什么事,都会太平一段时间,只是这次时间稍长了一些,这到是挺奇怪的。
门越和老阎头也不怎么照面了,总是躲着。
童雪去看过臧斌斌几次,到臧斌斌回家后,她再也不去了,说他身上的味儿,死人味受不了。夏春想,你身上也有这股味,只是自己没感觉到。
夏春和左强的爱情进行得不错,看架式,有大好的发展。
夏春也接着写诗,但是最奇怪的就是画中的眼睛,她一直没有去问师傅,这件事是奇怪的事,她还暂时不想让师傅知道,如果知道了,给门越看画,说不定师傅就会急眼了。
夏春的诗再次发表了,诗集又出版了一本,干经让她去了一次省里,举办了一场夏春诗歌研讨会,对夏春的评价很高,这是她自己没有料到的,难道自己将来就要走这条道儿吗?也许,如果可以的话。
夏春去看师傅,师傅一切都挺好的,精神头也挺好,只是还有太多的谜,让夏春是百思不得其解。
十一刚过,夏春那天听到门越和馆长在办公室里吵了起来,声音很大,似乎还砸了东西。
那天,空气似乎很紧张,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了,馆长下来检查工作的时候,阴着脸,特吓人,馆长从她们办公室出去后,童雪说。
“馆长的脸都快掉下来了,看来是真生气了,你说门越胆子也大,敢和馆长干,馆长一急了,不把他弄回家的。”
“馆长没这个权力,我们都是文化局的正式职工,想开除,得往上报。”
“文化,文化,这死人的文化可真是一个高深的文化,只是没有人写出来,让世界上的人更多的了解我们。”
“死人的文化,晦气,这是百姓想的,所以没人去写。”
夏春叹了口气,其实,她心理也明白,这是中国的一种最厚重的文化,葬文化,可惜知道的人太少了,人们不敢触碰。
夏春没有料到,门越和馆长大干一场之后,竟然没有下文了,似乎从来就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可是门越却没有老实下来,他又开始了他的计划和行动了。